衆人也不知長孫在門外聽了多久,但看著身後尷尬的裴念和季靜,錢歡就死心了,這是一字不落的被長孫聽到了,長孫走過衆人在錢歡那帶著軲轆的藤椅坐下,翹著二郎腿,裴念與季靜連忙上前捏肩捶腿。
在錢歡,長孫是最大的,大過錢歡,大過孫思邈,大過任何人。在錢家的長孫也是最真實的一面,對於裴念和季靜的服侍,長孫欣然接受,她們是她的兒媳婦,就應該這般伺候婆婆。
獨孤憐人拿出被子,在取來熱水燙過一遍,加入最純淨的冰塊。這冰塊是在硝石冰上放著杯子以冷氣凍結的,隨後拿出珍藏多年的紅酒倒入杯中躬身遞給長孫,八尾憂希也不傻,抓過一把扇子站在長孫身後輕輕煽動。
四個錢家最貴夫人,但在長孫面前必須要像侍女一樣。衆人轉頭再次跪好,錢雲錢海被長孫放過。
“你們倆把桌子收拾乾淨,打掃房間。”
兩個小的動作麻利,不敢有任何怨言,至於剩下人跪著,繼續跪著。東陽與高陽兩人身子顫抖,杜荷與房遺愛有意無意的擋在二人身前,錢歡已經留下了冷汗,他真的怕長孫啊,不是怕她收拾他,而是擔心長孫的身體再次氣出病來。
衆人看著長孫的眼神充滿恐懼,但武媚的眼神卻很熾熱,這就是皇后娘娘的氣勢,剛剛冒出的想法被武媚掐死,錢歡曾告誡過她。
長孫不開口,衆人便不敢開口,八尾憂希的手臂有些痠痛,但卻不敢改變力道和頻率,她也是長孫最先開口問話的人,擡起手示意停下手中動作,隨後指向遠處的椅子,杜荷剛要起身,長孫一聲冷哼,八尾憂希小跑到凳子旁做好。
這一座長孫怒了。
“你爲何不坐到天邊在與本宮對話?”
八尾憂希顫抖起身搬著椅子來到長孫身旁,卻不敢坐下,長孫再次皺眉。
“本宮要昂頭與你對話?”
八尾憂希已經快要哭了,她沒接觸過長孫,但長孫的氣場已經把她嚇傻了,慌忙的看向錢歡,錢歡輕輕搖頭示意無事,剛要起身,長孫抓過桌上的書本砸向錢歡,錢歡趕忙跪好,今日的長孫是帶著怒氣來的。
跪在地上的錢歡不停祈禱,忍住,八尾憂希你要忍住,就算你再不濟也是倭國的公主,雖然屁用都沒有。
“你能懷上錢歡的孩子?”
長孫開口了,八尾憂希被突然的一問打暈,呆萌的點頭。
“說話。”
一聲怒吼爆出,八尾憂希連忙跪在地上。
“是,娘娘。”
“母后請息怒。”
八尾憂希與錢歡,高陽,東陽三人同時開口。
不知是錢歡的一聲母后,還是八尾憂希能懷上的孩子的消息,長孫的臉色緩和了很多,再次指了指椅子,八尾憂希起身做好。此時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恐怖,恐怖的不是錢歡,而是眼前的這位皇后娘娘。
裴念躬身在長孫耳旁輕聲訴說,錢歡猜測應該是八尾憂希是否能懷上孩子的問題,然後長孫變得平靜了,但房中的人還在跪著。這一沉默就是半個時辰,錢歡還好,跪習慣了,但可苦了身後的幾人。
但他不知道身後的幾個丫頭在搞小動作,錢矜和兕子的年齡最小,兩人的膝蓋之下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毛絨玩具,而武媚與高陽,東陽,婉兒,錢多多五人也在傳遞這一隻玩具熊,這一切逃不出長孫的眼睛,只不過懶得計較而已。
“本宮問你們四個,錢歡回來可懲罰了你們?”
長孫終於開口,以裴念爲首的四人一慌,裴念輕聲道。
“不曾懲罰。”
“當真是寵愛你們,錢矜滾下樓去抄寫功課,明早交給本宮,今晚本宮要住在這裡。”
如釋重負的錢矜轉身就走,一道冷哼傳出,錢歡苦著臉轉身施禮。
“謝皇后奶奶開恩。”
錢矜跑了,但還有一個更小的。
“李明達,本宮這幾年對你疏於管教,今日一併懲罰,三字經抄寫一遍。”
對待兕子的懲罰,抄寫一遍三字經已經算是很重了,這個看似已經強壯了的小丫頭身體其實還是很脆弱的,錢雲對錢海眨眨眼,錢海拆下沙發套扔給錢雲,錢雲走下樓,兕子躬身退下,這抄寫三字經的任務不出意外應該是錢雲幫忙了。這三個小傢伙的感情可是很深厚的。
四個女人的懲罰十分奇怪,每人各自下廚,然後把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吃掉。裴念,獨孤憐人,季靜都傻眼了,隨後長孫道出一句大唐飯食的時候,八尾憂希真的想哭了,她們這麼多年都沒有下過廚,做出來的東西哪裡還能吃啊。
長孫這是在點殺,一個一個來,她一點都不急。
“高陽,你這些年的規矩學到哪裡去了,辱罵房遺愛,拳打,毀壞書房,本宮不願細說,而且今日不想對你們動手,有力氣胡鬧,就給本宮去劈柴。”
“還有房遺愛,帶兵衝進寺廟,短劍刺入古樹,與公主成親多年未曾孕育子嗣,滾去找孫神醫檢查,本宮需要思量你與高陽的婚事。”
小兩口一前一後的離開房間,隨後就是東陽與杜荷。
“東陽,你的變化讓本宮視很失望,稱呼丈夫爲小船兒,你讓杜荷的面子放在何處。”
東陽一臉尷尬,但杜荷卻連忙道。
“娘娘,無事無事,東陽叫什麼,杜荷都願意,請娘娘懲罰於我,杜荷願爲東陽承擔一切。”
長孫剛要開口,錢歡連忙道。
“娘娘,咱們還是說說陛下的事情吧,臣有些話想單獨告訴娘娘。”
提起陛下,長孫點了點頭,對幾人揮揮手,全部趕出房間。只剩下錢歡與長孫,錢歡苦生哀求。
“就咱們娘倆啦,您就別讓我跪著了。”
一聲娘倆讓長孫的表情緩和很多,一聲冷哼,錢歡連忙起身坐在長孫的對面,這真不如年輕的時候了,十四五歲的時候能跪好幾個時辰呢。但想去李二,錢歡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娘娘,不是我這做晚輩的胡鬧,不給陛下面子,硬闖宮門也是爲了陛下,那羅邇娑婆絕對是一個騙子,或許會一些旁門左道可以迷惑陛下,但是枯木逢春絕對是不可能,若是有,也是激發人體潛力的藥,一時如龍虎可後患無窮啊,還有,不是我瞎說陛下吃小鐵球兒,羅邇娑婆的名字我聽說過,但是他們那個邪門我那師傅可是提起過幾次。”
長孫坐直身子,皺眉看向錢歡,這幾日的陛下的確身體英朗,後宮嬪妃夜夜受寵,而且錢歡的一句師傅說過,讓長孫升起了濃厚的興致,對錢歡點點頭,示意繼續說。錢歡再次道。
“娘娘,我師父曾和我說過,天竺的確有些神奇的丹藥,被稱爲龍虎藥,但這藥效猶如迴光返照一般,萬不可實用,您想想,一個人的潛力能發揮十成,伏下這龍虎藥後能變爲二十成,過力激發潛能,身體如何能負擔的起?另外他們哪裡會練什麼丹藥,都是小鉛丸兒,吃下能毒死人的。”
長孫皺眉。
“鉛?”
錢歡急的抓耳撓腮。
“就是鉛,金屬,劇毒之物,黃丹?您知曉麼?”
“本宮知曉鉛,本宮是問你,你有何把握認爲你說的一定對。”
“讓我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