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出現的太過突然,沒有想象中的驚喜,沒有想象中的命懸一線。
沒有一絲絲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出現
此時這首歌曲不斷迴盪在錢歡的腦海中,丟掉手中盾牌向前方衝去,此時戰場中殺敵的幾位伯伯是那般的可愛,而他似乎忘記了身在城牆上,翻身越過身前的阻礙,李崇義與毒花兒連忙抓住錢歡的衣領。
被拖回城牆上的錢荒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剛纔那一瞬間當真是把他嚇壞了,平時沒注意,身臨其境的時候此知道這城牆有多麼高。
放心了,懸掛這兩年多心終於落在了肚子了,錢歡不用在扛著任何壓力,長輩們來了,他可以休息了。
緩緩的閉上眼,自動屏蔽了身旁的哀嚎嘶吼,他有些累了,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的閉上眼休息了。
援軍四十萬出乎了艾布的意料,他已經沒有了優勢,反而落入了劣勢,在將士不斷的折損之下他宣佈了撤軍,但各方援軍沒有想要放過他的意思,一路的追殺將艾布趕出荒漠後才做罷休,但這不代表戰事結束了。
錢歡這一睡,具體應該說昏迷便是許久許久,等他醒來時已經聽不到任何嘶吼聲,周圍變得異常安靜。
掙扎起身,頓時感覺身體異常的痠疼,這兩年的時間有七成的時間都是睜著眼睛生活的,睡覺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起身套上衣衫走出房間,房門前蘇亮塗寒左右守衛,見錢歡走出房間,塗寒咧嘴一笑。
“侯爺,咱們勝了,幾位國公爺風采不見當年。”
蘇亮的臉色也有些不甘。
“侯爺,那個西域的將領逃了,沒能生擒,這一戰”
錢歡伸出手阻止了蘇亮要說的話,伸了一個懶腰,懶散的走出房間。
“這事不用匯報給我,現在統軍的是誰就回報給誰,老子撂挑子不幹了。”
錢歡早就想這樣做了,他已經厭倦了戰爭,終於有機會將這個擔子丟出去,他怎會浪費這個機會。
另外一處,錢洛,祿東贊,佈雷特等人與各位國公聚在一起,這一次只是擊退,不代表西域賊子不會再次入侵荒漠,爲防患於未然,必須要將其全部殲滅,只不過在這次商議中,錢洛與佈雷特二人完全沒有插嘴的機會。
祿東贊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諸位大唐國公,李孝恭跨馬金刀在大殿中挑釁長孫無忌。
“瞧見沒,本王的兒子如何頗有當年本王身在沙場的風範。”
長孫無忌起身斜視了一眼李孝恭,嗤笑嘲諷。
“崇義比你這老不死的強太多了,畢竟這孩子的嘴不會像你這麼碎。”
話落不給李孝恭反駁的機會離開大殿,長孫衝身受灼傷的消息剛剛傳入他的耳中,家中就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孩子,可不能有什麼意外。
做父親的在嚴厲也會心疼孩子,更何況是最器重的兒子。
程咬金抓著程處默就是一頓鞋底子。
“完蛋玩意,腦子不夠用就不要去與錢歡這小子爭論,被小九道揍了一頓舒服了”
程處默一陣臉紅,找不到理由反駁,他已經在戰場中明白了這狹路相逢勇者勝完全是騙人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再有勇氣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另一邊尉遲恭不斷審視著尉遲寶林臉上的傷疤,眉頭緊皺有些不滿。
“咱們尉遲家出盡美男子,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毀了容貌但卻不錯,有了幾分男兒的氣概。”
尉遲家出美男牛進達與秦瓊起身離開,當真是聽不了尉遲恭胡亂吹噓,整個長安就屬你尉遲家的子嗣臉黑。兩人離開還有一個原因,在這荒漠廝殺的不只有你們的子弟,你們是來此彰顯父愛的對於這幾人的舉動,兩人十分鄙視。
內城中,錢歡與衆人聚在一起,葉九道拿著寒蛟不斷敲打戰三的鐵臂,試探著東西到底有多硬,毒花兒在與兄弟團的人敘舊,花兒成親的時候正是荒漠紛亂的是時期,沒能送上賀禮有些愧疚。
其實也不能說沒送上賀禮,戰三在錢家養傷的時候初醒便走了盧建陽一頓,一支柳條抽的盧建陽想回家找老孃訴苦,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揍盧建陽沒有理會,只是讓他知道,花兒的兄長不知有太子黨的人,兄弟團完全可以收拾的,前提是在對花兒不好的情況下。
錢歡湊近衆人輕聲詢問。
“你們怎麼沒大殿”
玄四聳聳肩,臉色有些怪異。
“我們沒有爹孃,最受不了的便是家人團聚的場面,在這外面挺好。”
錢歡點了點頭,拍了拍玄四的肩膀,隨手就是一記耳光,這一耳光抽的玄四一愣一愣的,捂著臉不可以思議的看著錢歡,在他錯愕時,錢歡將玄四的腦袋夾在腋下,低聲威脅。
“當年你把老子賣到西域的事情你以爲老子忘記了說,這件事你都告訴誰了“
聽到是此事,玄四也是一臉尷尬,低著頭小聲回道。
“我認識的人基本都知曉了。”
“哎。”
錢歡無奈嘆氣。
現在太子黨與兄弟團的關係有些微妙,兩年的並肩作戰看似時間不長,但已經建立出一種微妙的關係,例如葉九道與戰文欲,兩個人如今的關係就是像是基友一般,但只是像。說要讓錢歡動手殺了他們,錢歡下不去手,在荒漠活下來的人才明白生命有多麼的珍貴。
兄弟團曾派人刺殺錢歡,錢歡也將兄弟團趕出了大唐領土,但此時沒有人在提當年的恩恩怨怨,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好好活著不好麼
人羣中,玄四就是一個活寶,不斷的講述著衆人小時的糗事,更是不斷刺激話不多的戰三,不斷引人大笑,可笑著笑著玄四的臉色就變得了有些暗淡,看著天空嘆了口氣。
“如果淵蓋蘇文和歐文斯活著會更熱鬧一些吧。”
這一戰死了太多的人,有名的,沒名的,可他們無法在體會此時勝利的快感。
玄四的話讓衆人的臉色全部變得暗淡。
戰三輕輕撫摸自己的左臂,如果那條手臂還在,誰願意裝上一條沉重的鐵臂。
李恪伸出手摸了摸右眼上的刀傷,面無表情。
十年之約,遠赴荒漠。四把刀的淵蓋蘇文站立無雙,聲稱要做荒漠霸主。陰險狡詐的歐文斯只爲能奪回家主的位置,像所有人證明自己。憨厚喜歡甜食的巨熊落傷無數,這一切都是戰爭做造成的。
這一日,錢歡將靴中的匕首埋入黃土之中,名動天下戰爭不敗的慧武候丟掉的兵器。
他說。
“媽的,這一生不在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