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還在放肆的侵襲著交戰的兩方將士,已經整整三日了,大雨未停,李崇義率領的將士與西域敵軍之間的交戰也未曾停止過。
這一片土地已經變聲了深褐色,儘管雨水沖刷的厲害,也快不過流血的速度,一道道血河的出現讓人觸目驚心,暗紅的血水讓人望而生畏,多少人的傷亡纔會有如此多的鮮血。
大雨下了三日,李崇義在雨中與敵軍交戰了三日,除了趁公輸聞點燃大火休息的那片刻,他們不再有休息的時間。
李崇義等人或許還不清楚西域敵軍爲何會如此不顧傷亡是進攻,多日的征戰人或許可以用乾糧堅持,但戰馬已經不行了,兩軍交戰改爲了徒步,很艱難。
西域敵軍如此的進攻是因爲他們的統帥在後方軍營被殺了,他們還沒有收到消息,艾布·***忙著與錢歡交戰,沒有時間考慮這一方,也無須考慮,三十幾萬的大軍攻不下一支敵軍的側翼?有妖火又能如何?他沒有下達撤退命令,這支軍隊便不畏生死的進攻。
不論是將士還是將領,他們被荒漠折磨了很久很久,都想快點結束這一場戰爭。
短兵相見之後,李崇義明顯感覺到了心有餘力不足,兩放人數的差距太過懸殊,他只能且戰且退避免將士落入敵軍的包圍中。
“報平康候,我軍箭矢以全部用光,是否求助援軍。”
李崇義才伸出手捂著頭一陣刺痛,哪裡有什麼援軍,他萬分擔心錢歡請瘋小七帶著火炮走一趟,得到反饋的消息是那邊也在交戰,且不容樂觀。如何還有臉去求援軍來此救援。想到此便嘆了口氣。
“報平康候,我軍以折損三千將士。”
這一次李崇義再也忍不住了,他不能讓將士白白將生命浪費在這裡,活著纔有希望勝利。
“下令,全軍且戰且退,退入西北王城,聚緣凱隆斷後。”
命令下出後,前來彙報的將士沒有離開,而是低下頭輕聲道。
“侯爺,聚緣凱隆將士剩餘不足三百人。”
轟。
李崇義的腦中一陣轟響,聚緣凱隆打沒了,往日戰鬥雖然也會這損將士,但最多的一次只有六十二人,而此時眼下三日的時間戰死一千六百人,這如何讓李崇義能接受。
猛然站起身只感覺眼前一片昏黑,這樣的打擊讓李崇義有些心疼,閉上眼深吸一口涼氣。
“戰鬥力將士剩餘幾何?”
“四千餘人。”
“董斌灰蛇,帶人斷後,在保全將士的情況下撤軍西北王城,這片土地賞給西域賊子了。”
兩人接令離開營帳。
李崇義這便戰場的人數很少,聚緣凱隆一千就百人,暗衛四百,戰鬥力五千以及弓箭手五千,加起來不足兩人的大軍要對戰敵軍三十萬大軍,哪怕他再有計謀,在絕對的勢力面前都是徒勞的,他只希望駐守城池時能不被攻下。
同時心裡不斷的咒罵,這大雨何時能停,他弱在下三日,荒漠必定會被西域賊子攻下,也等於這裡成爲了西域人的屯兵之地。
大雨彷彿與荒漠將士作對一遍,偏偏就是不停。
這一次荒漠將士不曾佔據任何優勢,天時、地利、人和俊被西域人抓在手中。
大雨是火藥的剋星,人數的巨大差距,這片沒有任何遮擋巖體的空地都在表示著荒漠必敗無疑。
“塗寒蘇亮,你們二人帶領剩餘聚緣凱隆將士速速前往西北王城,遣散將士家眷百姓,同時在城牆上搭建草棚準備火藥火油。”
“屬下遵命。”
兩人速速退走,臉色卻是十分難看,他們引以爲傲的聚緣凱隆在這一戰中差點全軍覆啊。
荒漠將士的撤退落在西域敵軍的眼中猶如興奮劑一般,多少次了,多久了,每一次征戰都是他們率先退軍或不得不退兵,但是今日荒漠的人退了,這無疑是在告訴敵軍他們不敵了。
荒漠緩緩撤軍,而西域將士也不想這般輕易放過他們,又爲何要放過,那慧武候殺我十萬大軍的時候可曾有過一絲的善念?荒漠的人必須死,不論如何,哪怕是違背了軍令或遭到了天譴也要將荒漠的人屠殺乾淨。
暗衛與弓箭手迅速撤離戰場,李崇義與戰鬥力的將士且戰且退,護送著一車車被淋溼的火藥,這些東西絕對不能落在敵軍的手裡,一旦被他們知曉了配方,那麼荒漠的優勢將不復存在。
感受排擊在臉上的雨水,李崇義的心中猶如被堵上了一面牆,無能爲力的處境讓他有些抓狂。
我李崇義何時被逼入如此絕境,賊老天,若有能耐這雨便下一輩子,只要有片刻的晴天,李崇義定會讓西域賊子粉身碎骨。可眼下他只能狼狽的撤退,沒有任何辦法,而且李崇義愈加的清楚了火藥的重要性。
且戰且退的撤軍讓李崇義一干人終於退入了西北王城的範圍,可大雨遍佈了整個荒漠,退去哪裡又能如何?
西域聯軍一路追趕至此,他們以不再擔心是否會有埋伏追兵,荒漠五王的命數已盡,一座王城而已,又如何阻擋幾十萬的敵軍。
退入王城的李崇義見全城百姓以及將士的家眷正在幫助將士搬運火藥,頓時大怒,抓過蘇亮的衣領厲聲呵斥。
“本候是如何交代你的?你現在便這般做事?”
蘇亮想要解釋,想要告訴李崇義這些百姓寧死不走,甘心未將士準備飯食幫忙守護王城,但他如何開口?不論如何他都未完成李崇義交給他的任務,蘇亮低頭跪地。
“屬下失職,甘願受罰?”
“罰?你蘇亮能擔起全城百姓生死存亡的責任?違軍令如何處置,蘇亮你在軍中呆過,現在告訴本候。”
李崇義大步走過蘇亮,走向城牆,敵軍還在城外,他沒有過多的時間處理蘇亮的事情。蘇亮跪在雨中,咬緊牙關狠聲道。
“違背軍令者斬。”
李崇義突然冷冷一笑,背對蘇亮拋出一句話後大步登上城牆。
“你要慶幸你是錢家人。”
一句話隨意普通的話讓跪在地上的蘇亮沉默,這一句讓人羨慕嫉妒的話,錢家的人便是有特權,不論你在錢家處在什麼位置,哪怕是一個小廝在外人面前也要高三等,享受著他人享受不到的特權。
城牆上,李崇義看著黑壓壓的敵軍,他們已經開始準備攻城了,攻城槌以攀城梯已經準備就緒,李崇義深吸了一口氣,單手指著天空放聲嘶吼。
“你敢不敢給老子停一會在下雨。”
然而奇蹟發生了,雨停了。
李崇義愣住了,荒漠的將士愣了。
西域聯軍更是愣在原地,此時西域的將士想哭,這都什麼和什麼?荒漠的人到底掌握著什麼能力,爲何他一句話瓢潑大雨便會突然停止,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