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一醒，楚章這樣狼狽地逃開了，鍾氏什麼話都沒跟楚昭解釋，然而從楚章開口說話楚昭就醒了，楚章跟鍾氏爭執的內容楚昭聽得一點不落。

這讓楚昭的心思就活絡了，楚章跟鍾氏之間果然有問題，被楚章提到的齊家四郎，是哪個齊家四郎呢？鍾氏之前竟然喜歡過這樣的人，實在是太神奇了。

扯遠了，楚昭最好奇的是能讓鍾氏喜歡的人，能被鍾氏喜歡的人必然不簡單。楚昭好奇死了，可她太小，再說這是鍾氏的私事，她就算大了，鍾氏也未必會將事情告訴她。

糾結之下，明顯暫時是查不到結果的，楚昭只能按下。而她的第一個生日到了！

一大早楚昭再次被打扮得跟年畫娃娃的帶出門，距離百日沒有多少精力的那會兒，這一次楚昭是真真見識到鍾氏交好的人究竟有多少。

舅家就不必說了，她素未蒙面的親舅舅雖然沒有回來，禮物早準備好送來了，正堆在楚昭的小房間呢，那裡面的寶貝可多了，金銀珠寶手飾，好幾箱呢，不過楚昭沒有機會細看，全被鍾氏收好了。

齊氏必來的，不僅她來，還帶了好幾個粉嫩的小郎君來，最大的八九歲，最小的三四歲，一排排的站在一起，個個都胖嘟嘟的，那叫一個可愛啊！

“阿昭，瞧著喜歡哪個阿兄告訴齊姨。”齊氏非常爽快地把楚昭抱到一排的小郎君前，楚昭一腦門的汗，糯糯地喚了一聲，“阿兄們好。”

“妹妹，妹妹吃糖。”本來不太樂意跟著母親來看小娘子的小郎君們，一見楚昭一個個都要給楚昭拿糖吃。

楚昭的顏值很高，幾乎跟鍾氏一個棋子刻出來的，硃砂都一樣，這不立刻就擄獲了一羣小郎君的心。

“謝謝阿兄，我不吃糖。”楚昭非常有禮貌且吐子清晰地拒絕幾個小郎君的好心。引得一干貴婦笑聲不斷，“聽說你生的小娘子很是聰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偉。”

“可不是，比上次在相國府看到更機靈了，阿鍾教得可真好！”齊氏是鍾氏的鐵桿粉絲，幫楚昭說話根本不用過腦，張口就來。

“長得可真水靈。我怎麼聽說有慧名的是另一個？”有人與齊氏小聲地詢問，齊氏呶呶嘴道：“這另一個在那兒，你自己看。”

楚太夫人那裡立著兩個小娘子，一個八九歲的模樣，正是楚愉，另一個三四歲的模樣，挨在楚太夫人的身旁，一幅想哭不哭的模樣。

如此模樣，連剛滿週歲的楚昭半點可比性都沒有。那問話的婦人看了一眼就露出了噁心到的模樣，“這楚家莫不是瘋了。”

竟然要捧著小妾所出的庶女踩嫡女，不是瘋了是什麼。

齊氏嘲諷地道：“可不是瘋了嗎？”

“娘子，吉時到了。”有侍女提醒，鍾氏應了一聲，團團圍著楚昭的婦人們讓出一條道，鍾氏將楚昭抱起，走到一旁的桌上。

“喜歡什麼去拿。”桌上的東西琳瑯滿目，楚昭想了想，第一個拿起的是一個佩綬，齊氏立刻笑道：“將來定是個官夫人。”

周氏笑道：“再來。”

楚昭看了看，上去拿了算盤跟尺子，滿堂皆驚，周氏笑道：“心有盤算，張馳有度。”

周氏非常滿意，鍾氏也同樣滿意，外面的男客們聽說楚昭捉的這三樣東西，一俱上笑呵呵地衝著楚章道：“若是個小郎君，定與你家毅哥兒一般。”

楚章回道：“一個小娘子捉了這幾樣東西又有何用。”

竟不以爲喜，場面立刻冷了下來。而齊氏的小兒突然抱著齊氏說道：“阿孃，阿孃，可不可以把小妹妹帶回家給我當媳婦？”

立刻引得滿堂轟笑，齊氏道：“你想要小媳婦阿孃說了可不準，得要你鍾姨答應纔算。”

小郎君一聽懂了，趕緊的上去抱住鍾氏的腰，“鍾姨，鍾姨，讓小妹妹當我的小媳婦好不好，我，我會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給小妹妹。有人欺負小妹妹，我也會保護小妹妹。”

四歲的小郎君說出這樣的話來，引得旁觀者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阿齊，你這孩子怎麼教的，這麼大點的小郎君也知道要娶小媳婦，還好吃的，好玩的都給小妹妹。”

“是聽他堂哥教的，這不是訂下親事了嗎？他問娶小媳婦要怎麼樣，他堂哥便與他解釋，沒想到他竟記下了。”齊氏也是笑得直打顫，果然是她的好兒子啊，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娶到喜歡的小娘子。

“鍾姨說了也不錯，你得等小妹妹長大了，小妹妹要是同意呢，那就讓你娘幫你娶回家去。”鍾氏摸摸小郎君的頭，小郎君睜大眼睛道：“那要怎麼樣纔算長大？”

“等你長得與你父親一般高大就算長大了。”鍾氏並不哄騙孩子，小郎君想了想自己的身高，再想了想父親的身高。睜大眼睛道：“還差好遠呢。”

鍾氏道：“可不是，那要好多年你才能長大，等你長大了，許就看上別的小娘子了。”

“纔不會呢，小妹妹長得那麼漂亮，再沒有比小妹妹更漂亮的小娘子了。”才幾歲大的孩子說得十分嚴肅，鍾氏莞爾，嗔了齊氏道：“果真是你的兒子，說話的口氣與你一般無二。”

齊氏不以爲怒，反而喜道：“我兒子自然是要像我的。我們阿昭這般好，他能看上了證明他有眼光。”

說來說去還是誇他自己兒子，楚昭已經忍不住捂臉，這麼不臉的樣子，還像世家嗎？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值此歡喜的時刻，楚太夫人煞風景的話傳進來，齊氏不客氣地道：“再怎麼不佳，也比上不了檯面的強。這樣的貨色也敢說有慧名。”

目光掠過楚太夫人旁邊的小娘子楚敏，楚敏嚇得往楚太夫人的身後一縮，更顯小家子氣，齊氏冷哼一聲。

高下早見，有時話點到即止。

齊氏譏諷完了，轉頭與旁人有說有笑的，楚太夫人說了什麼，完全被人無視之，氣得楚太夫人臉色漲紅，偏偏滿堂的婦人沒一個是她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