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楚毅之的打算,很快從匈奴處得了一批上好的馬,楚毅之命部曲訓練,楚昭讓人制作的船終於是有成果了。
“阿兄看。”楚昭高興地炫耀她的成果,領了楚毅之踏上甲板,三層高的大船如同龐然大物,遠遠看來似是一座大山。
“開船試試?!蓖庑慰雌饋磉€不錯,只是比起除海盜來,楚毅之更著重於訓練出一支強悍的騎兵。如今馬有了,射擊一直都在訓練,現在要訓的是部曲的騎術,騎馬時的射擊。
楚昭衝著裡面大喊一聲開船,一聲聲高喊,楚昭高興地道:“船的速度比起匈奴的寶馬不差,如果進攻沿海之地,優(yōu)勢很大?!?
這話引得楚毅之一笑,“你想進攻哪裡?”
“那就要看哪裡需要嘍?!背颜Q刍卮穑阒溃骸八梢酝嵬埔煌疲F在最重要的是騎兵,你有什麼好主意?”
“除了多練,並無捷徑?!背讶鐚嵍?,楚毅之笑了。
船已經在行駛,如處於平地一般,楚毅之感受到,詫異地看向楚昭,楚昭道:“阿兄別小看我這些船,也別覺得水兵這事不急,我們要的兵,馬上打得,水上打得,這纔是真正堅不可摧的兵。只有一樣長處的算什麼?!?
“你啊,口氣可真大?!背阒畬Τ咽悄赡魏?,楚昭昂起頭,“哪裡說錯了?”
無可反駁,楚毅之半響才道:“咱們不能一口氣吃成了胖子,凡事一步一步來?!?
“說來說去,是阿兄覺得天下將亂,亂得比我們足以主動出擊海盜還有早是吧?!背岩徽Z道破楚毅之的打算,楚毅之道:“你覺得不是?”
楚昭道:“我更怕海盜趁火打劫。聽說這些年海盜上岸的次數不多也不少,人數遠不止這五千人。海盜之間關係摸不清楚,正因爲不清楚,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殺死的五千海盜裡,還有沒有其他的海盜?!?
“你是說,如果天下亂起,海盜會趁機上岸?”楚毅之聽明白了楚昭的意思。
楚昭看了楚毅之,“若是換了阿兄,你不會嗎?”
必須的會,所謂趁你病要你命,別看海盜如今安安份份的,那是因爲楚昭一個小娘子都能領了一羣部曲殺了他們五千人,所以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前,他們不會上岸。
“那你說,如果你是海盜,現在你會做什麼?”楚毅之問。
“我要是海盜啊,這會兒應該派人偷偷的潛上岸,打探清楚渤海的消息,比如防備最嚴的是哪裡,又如比,讓他們動心的鹽田又在哪裡。當然,還要弄一個專門傳遞消息的地方,一但渤海有異,可以保證他們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帶人上岸,報仇,拿鹽?!?
眼睛發(fā)亮地說完,楚毅之已經笑了,“所以啊,你都準備了什麼?”
“我已經讓人在沿海各處設了防位啊,還有各村的牆都徹高了,至於摸上岸潛伏的海盜也被我叫人盯緊了。既然阿兄不想我練水兵那麼快,那我就想辦法把人誘上岸,給阿兄你大殺四方的機會。”
真是個好主意啊,楚毅之一直忙著練騎兵,還有渤海一應的事忙得他焦頭爛額的,沒有時間管到海盜上,楚昭已經幫他想好了,也準備好了,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心情很好的楚毅之道:“行了,外面的事有得阿兄忙了,這些事你辦吧?!?
楚昭嘴角抽抽,“阿兄,一時半會的外面再亂也掀不起大亂,你確定讓我再給你立功?”
“反正,我們還要紮根渤海,要是天下沒亂成,我得離開渤海了,我們的算盤不是全落空了,所以,阿昭,不要客氣地上吧?!?
哇靠!楚昭驚奇看向楚毅之,好想問一句,哥,你也是穿來的不成。
一抹臉,她哥是貨真價實的古人,只是想法上先進了一點點,當然,也是信任了她一點點。楚昭深吸一口氣,“那行吧,我自己看著辦?!?
“你那斥部,消息如何?”事情算是達成了共識,楚毅之又問了一樣。
“阿兄想要什麼?”楚昭耳朵動了動,楚毅之從來不問斥部的事,突然這麼問,莫不是打什麼壞主意?楚昭表示很期待。
“雍州,徐州,京城。你可還記得當初將你擄走的徐狗子?”楚毅之說了三個地方,一中,一南一北,正好翼州在中間,還提起了徐狗子。
楚昭道:“能跟阿兄打成平手的人,如何能忘?!?
得了楚毅之一個警告的眼神,“不用你提醒我徐狗子的能耐?!?
“我只是好奇,阿兄你放過他,莫不是英雄惜英雄,既然這樣,當初阿兄爲什麼不把人弄到渤海來,強強聯手,於我們有益。”當初楚毅之叫徐狗子跑了,裡面的原由楚毅之沒有細說,大概楚昭也能猜到,要麼是兩人打平了,徐狗子跑了,要麼就是楚毅之故意把人放跑了。
不管哪一樣,楚毅這都是有機會把徐狗子弄到渤海的,楚毅之沒有做,這纔是楚昭好奇的。
“你以爲你阿兄是什麼人,徐狗子那樣的人,不是你阿兄能收得了的?!背阒恢褜ψ约壕谷荒屈N有信心,“徐狗子就像是一瘋狗,他的心裡沒有對錯之分,這樣的人弄在手裡,搞不好會反咬你一口?!?
楚昭想了想,別說徐狗子確實不是個正常人。就我們家的情況,穩(wěn)紮穩(wěn)打的纔是硬道理,他們一家用的人不都是聽話懂事嗎?來了一個不受控制的人,妥妥的坑自己??!
“那阿兄問清徐狗子是何意?”既然覺得徐狗子是當不了朋友,爲何而問呢。
楚毅之道:“有人告訴我,徐狗子在雍州出現?!?
“你又知道那是徐狗子?”楚昭反問,楚毅之涼涼地道:“跟我去堵徐狗子的人,難道會認不出他來?!?
“徐狗子在雍州做什麼?”楚昭拿眼看了楚毅之,楚毅之道:“不知,所以纔想讓你的斥部好好查查?!?
敢情是讓她幹活呢,楚昭側過頭道:“阿兄覺得徐狗子能翻起大浪嗎?”
“此人必能將大魏朝攪得天翻地覆?!背阒V定十足地說,楚昭瞧了楚毅之,突然道:“阿兄當年放走徐狗子,就是看中了他能鬧事?”
楚毅之皮笑肉不笑的,楚昭不吭聲了,壞事做了也別說出來,是這意思吧。
“好了,船做得不錯,咱們回去吧。”兄弟倆在甲板上說了一通事,楚毅之總結,楚昭白了楚毅之一眼,“看不起我的水兵,將來讓你好看?!?
楚毅之再次不說話,楚昭哼的一聲,命人回航。只是,船才靠岸,阿燕急急地等著,一見楚昭跟楚毅之就衝了上來,“娘子,出事了?!?
趕緊把條子遞上來,楚昭看了一眼,表情極其古怪地擡頭看了楚毅之,“阿兄,被你說對了,徐狗子很能搞事?!?
楚毅之接過條子一看,嘴角抽抽,“他竟然把雍州刺使殺了,掌一州之兵。”
“這是位牛人!”楚昭很中肯地評價,楚毅之道:“你還有心思說笑,叫人,開會?!?
火急火撩的叫人去,楚昭道:“阿兄你急什麼呢,反正咱們又不怕徐狗子,徐狗子再厲害,拿下雍州,掌一州之兵又怎麼樣,他能安定好了雍州纔是本事?!?
“你又怎麼知道他沒那本事。”楚毅之回了一句。
“就像阿兄你看到徐狗子就覺得他很能搞事一樣,我看著他就覺得,他管不好事。”楚昭用楚毅之的話堵了楚毅之,偏偏楚毅之不能說楚昭說得不對。
等兄妹兩回到郡守府啊,人都到齊了,楚毅之道:“雍州刺使被殺,徐狗子拿下了雍州的兵權,此事,各位有什麼看法?”
“雍州刺使,徐狗子,郡守大人,徐狗子是何人?”有人提問,楚毅之一拍腦門,他是急糊塗了,他們兄妹認識徐狗子,這些人可不認識。
“徐狗子,原翼州人士,於翼州參軍,三年前翼州大旱,其領部下逃出翼州,流於雍州?!背颜f頭說尾掐了中間,當初,楚毅之對外可是說了已經誅盡了寧遠城作亂之人。
“區(qū)區(qū)一個兵痞,如何能殺雍州刺使?”有人再提疑問。
“因爲他能征善戰(zhàn),一年前,他成了雍州刺使的東牀快婿。”楚昭的人已經在亂起之後,迅速把徐狗子的崛起之路報於楚昭。
一干人面面相覷,楚毅之揮手道:“好了你們,別再問問題了,此事,你們怎麼看?”
“郎君是否願意爲君平亂?”還是姜參比較靠譜,在給楚昭當老師之餘,姜參也入了楚毅之的幕僚,姜參這一問,意義非凡。
“我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渤??な?,一州之亂,還輪不到我?!背阒ばθ獠恍Φ卣f,姜參嘴角抽抽,楚家兩兄妹啊,個個都滑得跟泥鰍一樣。
“對啊,一州亂起,想要平定一州之亂,自當傾一州之力,翼州連年天災不斷,比起富饒的雍州,實不可比之。我看還是請皇上派兵鎮(zhèn)壓吧?!?
齊刷刷看向出聲的楚昭,這話說得太有技術了,不約而同的,頗覺得楚昭這樣的人,不混朝廷實在可惜了,就憑這口才,有什麼不能混的。
楚毅之挑眉,“還有呢?”
自家人知自家事,楚昭要是有那麼乖,真心忠於朝廷,當初就不會攛掇楚毅之離京準備當個土王。所以啊,都等到這機會了,楚昭會放過?
“爲了防止渤海亂起,上折請皇上允許渤海幕兵?!背逊浅E浜系卣f出打算,姜參暗暗給楚昭豎起了大拇指,瞧瞧,瞧瞧他這徒弟真是懂得見縫插針吶。
“西河一帶,今又大旱,萬一翼州也起了亂,那該如何是好?”總有真正憂國憂民之人,此人原是渤海人士,姓董名優(yōu)。三十出頭,早前爲郡守府的文書,楚毅之上任之後依然用其爲文書。
“只要渤海無事,其他的且看風起雲涌。”楚毅之所言一衆(zhòng)同意,畢竟自家的事都理不好,你要管哪裡的事。再說楚毅之只是小小的渤??な兀芄艿昧瞬澈V獾氖聠幔?
除非,天下亂起,朝廷不存,到時候楚毅之纔有動手的餘地。
“糧食備足,百姓安撫,別處如何我不管,渤海的百姓,一個都要護住了?!背阒铝?,渤海的幾個縣令連連稱是。再三確定了渤海的一應防守,還有安民之策,直到月上中天,這才散會。
但是,楚昭再次收到了斥部傳來的最新消息,“徐狗子帶領五百精兵,突入翼州殺了翼州刺使,理由是當初的翼州刺使殺了他的父母。”
楚毅之頓住了,“他一介草民,翼州刺使如何會殺他父母?!?
“只怕有人給他出謀劃策,讓他趁朝廷未及安排之時,趁機奪取江山。”楚昭如此猜測,楚毅之睜大了眼睛,怎麼想怎麼可能。
“把人給我叫回來,開會?!背阒鹆艘换兀瑒偝隹な馗€沒走遠的一羣人,飛速的趕了回來,聽說徐狗子做的事,一衆(zhòng)人皆已無聲。
“郎君,眼下不能再據渤海而守,想方設法聯絡各郡,一但徐狗子的兵馬有動,我們就出擊防守,此人殺害翼州刺使,只怕志在翼州。”姜參開口,楚毅之黑了一張臉,徐狗子纔拿了一個雍州,接著就打翼州的主意,他也不怕撐死。
“可是,朝中無令?!倍瓋?yōu)適時地提出一點。
“爲一方郡守,守一方百姓,既生叛亂,理當平之,何需朝廷之令?”楚昭話接得忒順,得了楚毅之讚賞的目光一枚。
董優(yōu)不禁多看了楚昭幾眼,一個小娘子,偏偏不是一般的小娘子。他一個文書都沒有人小娘子想得通,看得透,實在是失敗,失??!
蔫蔫地低下頭,董憂不吭聲,楚昭道:“阿兄當年臨危爲平原郡之郡守,所以要跟平原郡合作不是什麼難事,其他各郡嘛,需派得力之人前去遊說,而且必須要快!”
誰都知道要快,但是,這件事想要辦好不容易,前去遊說的人選嘛。
“我去!”鄭通站了起來,毛遂自薦,楚昭道:“鄭世兄只有一個人,一去只能說服一方郡守,我們現在是跟徐狗子爭分奪秒,必須要快?!?
“信都我去?!苯獏⒄玖似饋?,楚毅之道:“廣平我去,阿昭留守?!?
廣平乃翼州刺使府所在,楚毅之去,危險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