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麒林的櫻花、鳳凰木與藍花楹全部開放,形成一片花的海洋。二十一中裡面的小山以及從這兒延伸出去,近百畝似乎是無邊無際的一大片全是競相綻放的櫻花。櫻花的燦爛大家都知道,就不多說了。
過了櫻花園,是一條林蔭大道。是的,是林蔭大道而不是小道。約十米寬的道路,一邊是藍花楹一邊是鳳凰木。
似幻似真,如夢如醒,一片藍色的海洋。紅彤彤的火,熱辣辣的火。藍色的藍花楹與紅彤彤的鳳凰木,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強烈的視覺衝擊,讓人驚歎讓人流連忘返。
如此的花海,如此的美景,成就了多少有**?使多少小夥子表白成功?春天裡,我們一起去麒林看花,成了附近幾個省市男生相約心愛的姑娘最好的藉口。
麒林吸引人的不僅僅是花。與看花相對應的是,去麒林喝酒、喝茶。麒林現在出兩種白酒,好年華出的大衆化白酒“鄧家村”,府右街出的小衆化白酒“府右陳釀”。
府右陳釀就不用多說了。劉萍聽從張秋生的建議,利用政協常委身份提了一個議案,在麒林下屬的三個縣建小灑窖,最好是每個農戶一個。好年華將請最好的教授,集中辦培訓班。再派技術人員下農村,給各村農戶具體指導。
如果這個議案得以成功,將極大地提高農民的收入。這是好事,是一個切實可行的利農的大好事。
原酒的事解決了。但高價請來的調酒師卻說不行。他說新酒要去燥,要儲藏一年,起碼也要儲藏半年以上。在我手上出的酒必須保證質量,可不能在你這兒砸了招牌。
調酒師用張秋生打出來的井水試著調了點酒,怪事來了,明明是新酒,可調出來的口味卻甘醇無比,入口綿軟回味悠長。
調酒師將這酒拿去請同行品嚐。同行們疑惑地問,年份酒?窖藏十年以上的年份酒?
剛剛出來沒幾天的新酒?衆同行沒人相信。這年頭調酒都是用純淨水,說這酒是因爲水好更沒人信。調酒師請這些同行實地考察。
好年華在張秋生打的那兩口井的周圍圈了將近五畝地。外面用鐵柵欄圍起來,裡面種上草坪、花木,設置假山、太湖石等等。在這五畝地之外是大片的樹林,樹林之間又栽種了許多帶刺的灌木。另外還安排了二十多名保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巡邏。
兩口井除了插進去的抽水管,採取全封閉措施,不準一點雜物落進去,更不能讓壞人有可趁之機搞破壞。用劉萍的話來說,這兩口井是好年華酒業公司的命,無論怎樣小心都不爲過。
好年華的調酒師現場試驗。當著衆多同行的面,用新出的原酒兌這井裡的水。
看著白酒行業的衆多品酒師點頭稱讚,劉萍臉都笑開了花。張秋生做正經事,真的非常厲害。可惜要他辦件事非常難,這傢伙死懶。
鄧家村酒帶動了麒林下屬三個縣的農民收入整體上了一個臺階。酒、水果、茶葉,使麒林的農民富起來了,這是麒林市委市政府的巨大政績。
這個政績刺激了隔壁的地關省。有人說,天關省的麒林以一市之力挑戰地關全省。段山市在全省會議上受到嚴厲批評,你們與天關的麒林只有一山之隔,看看人家的經濟,再看看你們,害臊不害臊?
段山的市領導當面唯唯諾諾,連牙都不敢呲一下。可肚子裡的怨念就大了去。與麒林比?沒法比!人家麒林有好年華公司,我們有嗎?
我們倒有一個富運公司,還是你們省領導家的孩子們辦的。可富運公司能與好年華比嗎?
人家好年華是幫農利農,富運公司是害農坑農。那年的水果收購大戰,將我們段山的果農害慘了,幾乎百分之四十的水果爛在家裡。還有百分之二十的水果,果農們急得沒辦法想,運到麒林去賣。人家好年華根本不計前嫌,與他們當地果農同樣的價格收購。
那個茶葉最混蛋。富運公司想學麒林的茶葉,要泡出個仙女來,起碼也要泡出個三花聚頂或五氣朝元。結果呢,要求十五到十八歲的女孩子,還必須富運公司指定的女醫生檢查確定是處-汝。
日子稍微過得去的人家誰願意讓自家的女兒幹這事啊?可惜東山的農民窮,富運公司出的價是鮮茶一百元一斤,許多人家看在如此高價上叫女兒去了。清明前十天,平均氣溫只有十度左右,山裡面氣溫更低。
這些女孩集中睡覺,大清早,天沒亮就叫這些女孩上山。還必須穿紅肚兜,光著膀子露著後背,用嘴採茶葉。採下的茶葉,吐到塞在胸前的小竹簍裡。從天微亮到太陽出來,一個女孩採不到幾兩茶葉。最混賬的地方在於,女孩清早起來不準撒尿,說是將精氣撒了。
第一天採下來的茶葉被緊急送到城裡。具體怎樣不知道,山裡還繼續採,富運公司卻沒來收。接連採了兩天,富運公司都沒來收。可憐的女孩子們白白起了早,白白地受了凍,許多女孩子都得了感冒。
據說富運公司也吃了虧,這樣採下的茶,請的高級師傅製作,卻壓根就泡不出仙女,連三花聚頂、五氣朝元都泡不出來。
這只是市領導的怨念。實際上農民從來都是忍辱負重的牛,他們不怨念,吃虧了就打落牙齒往肚裡吞。但要他們再相信富運公司,那是不可能。現在段山的水果與茶葉都直接往麒林這邊送。好年華公司好,他們不分東山西山,完全的同質同價。
還有一件讓段山農民傷心的事,那就是酒。富運公司也學好年華,在農戶中開展小窖釀酒技術。但他們不派技術員,也不舉辦培訓班,他們只提出高價收購原酒。
段山的農民又一次上當。富運公司不派技術員,不舉辦培訓班不怕,咱們會山寨。東山西山自古通婚,親戚六眷相互糾纏。段山的人去麒林這邊偷學釀酒技術。其實也不能叫偷學,因爲麒林這邊根本沒人攔著他們,更沒人查問籍貫。段山人請麒林這邊的師傅去砌窖池,也照樣一請就是。
應當承認富運公司是認真的。他們在東山四處打井。可是不管如何打,新出的酒用他們的井水就是調不出好酒。那酒不能喝,一股沖鼻的辛辣氣味,起碼要放置一年以上纔可以喝,並且絕對不如鄧家村酒。
農民花了大本錢,釀出的酒沒人收。當然也可以自己喝。問題在於,誰喝得了整窖的酒?再說了,大多數人家都是借錢砌得窖池,借錢購得原料。這些錢有幾家壓得住?於是又運到麒林這邊賣。謝天謝地,麒林人好,他們照樣收購,並且還是同質同價。
農民都認死理。東山的農民就認爲他們與西山是一家,政府要劃分成兩個省兩個市,我們沒辦法,但日子卻要一起過。這個,政府也管不了我們。所以段山的原酒、水果、茶葉都往麒林送。其實吧,連女兒都往麒林嫁。
原來劉萍還打算著,如果富運公司修水庫就怎樣的對付。現在根本無需擔心,地關省的有關方面就抵制這個水庫計劃。
抵制的首先是當地農民。我靠,憑你富運公司一向不負責任的德性,萬一水庫大壩垮了怎麼辦?那時死得是我們農民,損失的是我們財產,你們賠不賠?
其次就是東山的縣委與縣政府。他們問富運公司,我們東山已經有兩個水庫了,這個水庫修了幹什麼?發電,這麼小的一個水庫能發多少電?爲此破壞生態環境值嗎?
不過畢竟是當官的,他們有話並不當面說出來。只是在富運公司徵遷土地遭到農民的強烈反對時,縣裡馬馬虎虎應付差事不幫富運公司出力。
富運公司反應到市裡,市領導也馬馬虎虎。富運公司修這個水庫純粹是損人不利己,你們會認真負責地設計施工?到時候出了事,比如大壩垮塌,這個責任誰來負?市領導很溫和地對富運公司說,你們先與電網聯繫好,水庫建起來後所發之電保證讓你們進網,到那時再說。
富運公司去京城,找他們幾個拿乾股的衙內。一般來說,修個水庫這樣的小事對於京城衙內來說問題不大。但是修這水庫是爲了損害好年華,這幾個衙內不幹了。
好年華是那麼好對付的麼?不說李會元、方晉中了,好年華股東里有吳、李、孫等首長家的孩子,還有趙家的大力支持,我們根本扛不住。何況這事富運公司不佔理,嚴重破壞生態環境。所以這個水庫沒讓劉萍費什麼力,就這樣不了了之。其中還有很多過程與細節,我們就不多說了。
現在正是新茶上市季節。張秋生此時回來,如果想在府右街吃餐飯,那是絕對不可能。爲什麼?這幾年每當新茶上市時,府右街都免費請顧客喝茶,並且還是絕無僅有的仙女茶。對的,仙女茶,這是廣大顧客給這茶取的名字。府右街的酒與茶本來都沒名字,都是顧客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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