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告訴伍少宏,先穩住王紹洋,容他們再想辦法。但是伍少宏等不及了,如果王紹洋立即動手他不如如何應付。他深知王紹洋的詭計多又心狠手辣,猜不出這殺人犯會從哪兒下手。
急切中伍少宏想起了張秋生。他知道王紹洋怕張秋生,那種怕深入骨髓,哪怕睡著了夢到張秋生都會驚醒。伍少宏趕緊給鄧九大打電話,要他務必請張秋生來一趟。他深信張秋生會見義勇爲的,一定會來救他們一家。
這麼個大年三十的,家家戶戶喜氣洋洋,王紹洋不至於就殺人吧?何況還是殺他自己家的人。張秋生不想此時動身,等過了初三再去也不遲。
但爺爺奶奶們叫張秋生立即動身,人命關天,尤其是面對王紹洋這樣的惡人,他連親生父親都能弒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此事馬虎不得,快去!
尤其是大爺爺張道函,催得更急促。他知道秋生與王紹洋是十世的對頭,而王紹洋是十世惡人。
李滿屯與童無茶與張秋生一道。孫不武去江小嫺家過年了,韓冠陽與華寒舟也去女朋友家過年。最密切的幾個同學都有了女朋友,只有這三個苦-逼至今還是孤家寡人。
沒用張秋生那塊白雲,它沒李滿屯的結界放飛劍上快。既然要去南洋,那當然是快去快回。
再說伍少宏。他算算自己的探親假應當是在正月二十一結束,正月十八就應當動身回國。這個行程王紹洋是知道的,他要動手可能就在正月十八之前。
第一個要被殺的是他兒子小銘。伍少宏一天都將兒子看在自己面前,一步都不敢離開。雖然打電話回去讓鄧九大請張秋生來,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張秋生不知願意不願意來,即使願意來,他還需要辦護照與簽證,還要定機票。春節期間護照與簽證恐怕都辦不了,張秋生最快也要到初十以後纔可以來。
雖然焦急,伍少宏也不太怕王紹洋。在他原來的心目中,王紹洋打架並不怎麼樣,只是無賴牛-忙敢下黑手而已。他不知道王紹洋其實已經是築基期的修真者,雖然不是以武入道,但已經比普通人厲害。
伍少宏認爲只要將兒子看緊點就沒事。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岳父母,必須讓他們回國,回到麒林去。王紹洋做爲在逃犯,絕對不敢去麒林。
伍少宏的想法是正確的。他將卞懷章邀到書房裡談話,極力的勸說岳父回麒林。他的理由當然是就近可以更好的侍候二老,麒林的山水也非常養人。
卞懷章答應不答應女婿的要求我們兩說。伍少宏不知道,即使在書房裡密談,王紹洋在自己房間裡也可以通過神識聽到他們的談話。這就加快了他殺人的步伐。
今天是大年除夕,吃過年夜飯,兒子與莊園裡的伯伯們在一起放鞭炮,然後又在一起守歲。一直過了深夜一點才睡覺。
這個莊園裡有兒童室,就是兒子小銘的房間。待兒子睡熟後,伍少宏堅決將兒子抱到自己房間。卞槐香沒認爲丈夫的做法奇怪,在麒林時兒子就是與他們在一個房間睡覺,儘管這孩子已經九歲了。
伍少宏心裡有事睡不踏實,夜裡醒來幾次。每次醒來,看看兒子,安穩平靜的呼吸,他再繼續睡。最後一次醒來時,發現兒子不見了。伍少宏大吃一驚,連忙爬起來,跑出房間一看,只見兒子的身影在樓梯角消失。趕緊追過去,嘴裡還大喊:“小銘,小銘,你要幹嘛?”
兒子似乎沒聽見伍少宏的叫喊,依舊沿著樓梯往上跑。伍少宏更著急,趕緊三步並做兩步地追上去。
伍少宏的叫喊聲驚醒了整個莊園的人。卞槐香爬起來,跟著追過去。丁秀芹爬起來,跟著追過去。卞懷章爬起來,命人將他揹著追過去。莊園裡的傭人全都醒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小銘上了屋頂的平臺,筆直地往前面走。伍少宏嚇壞了,大叫:“小銘,快停住,你會摔死的!快——”伍少宏的話沒喊完,突然就一陣恍惚,然後面帶微笑地跟在兒子後面往前走。彷彿是在一個晴朗的冬日下午,帶著兒子去逛公園。
卞槐香連滾帶爬地上到屋頂,大聲地吶喊著:“小銘!少宏——”她搞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孩子與丈夫爲什麼要自殺?她只有撕心裂肺地大叫,她希望用自己叫喊喚醒孩子與丈夫。
畢竟是媽媽或老婆的叫喊,孩子與伍少宏遲疑了,他們站在屋頂的邊沿似乎在思考什麼。孩子向來是聽媽媽話的,伍少宏也是向來聽老婆的,卞槐香的叫喊對他們影響巨大。
王紹洋隱著身見到這一幕。即將成功的事,竟然被卞槐香的一聲叫喊打斷。他想給卞槐香也來一個亂神符,再一個詛咒,讓卞槐香乾脆也跳下去。
可是王紹洋做不到。他的法力低微,同時控制兩個人就已經很吃力了,就更別說控制三個人。再說了,他一夜也只煉製了三張亂神符外加三張千鈞符。這個樓太低矮,僅僅跳下去是摔不死的,必須加千鈞符。
昨夜他過凌晨一點纔開始制符。因爲上半夜鞭炮不斷,是小銘與傭人在放鞭炮。他無法在鞭炮的吵鬧聲中制符,又不能連續制符,造成到現在才煉製完畢。
這樣,王紹洋本來就筋疲力盡了,現在要想控制兩個人的精神非常難。小孩要好一點,刑警出身的伍少宏很難控制。現在要加上卞槐香,已經大大地超出他的能力。何況,隱身也需要法力維持。
但是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王紹洋咬破舌頭將血噴在亂神符上,再將亂神符扔到卞槐香身上。
卞槐香不叫了,神情恍惚地往前走。這時,丁秀芹上來了,也是大聲叫喊。卞懷章也上來了,趴在傭人的背上大聲咒罵:“是誰,是誰在害我的一家?你站出來!”生活經歷非常豐富的人,一生中遭遇到無數生死的人看問題非常準。他一開始就察覺,有陰人或降頭師在害他。
王紹洋大急,不顧一切地再噴一口血,然後雙手虛空一推。孩子跳下去了,帶著千鈞符快速往下墜。
管家是個非常沉著冷靜的人,見此情景早就命人取出幾牀牀單,再命四個人一人抓住一角。見孩子落下來,立即命令接住。趕緊再換四人,還是抓住牀單等著姑爺掉下來。
傭人們搞不清小孩子怎麼這樣重,向下的慣性竟然將他們全都砸趴下。不過,孩子是得救了。
伍少宏也跳下來了,還是被傭人們接住。但是,傭人們感覺姑爺比孩子還輕。他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其實這個很簡單,張秋生他們來了,撤了伍少宏身上的千鈞符。那爲什麼不一併撤了他的亂神符?
李滿屯也是這樣問,爲什麼不一併將亂神符撤了?張秋生說:“真笨,這是要徹底暴露王紹洋的罪行啊。”
李滿屯與童無茶都點頭稱是,罪行就是要徹底暴露,以防王紹洋事後抵賴。
卞槐香也跳下去了。丁秀芹悲愴地放聲大哭。卞懷章憤怒地大聲叫罵。與卞槐香跳下去的同時,李滿屯撤了王紹洋的隱身。
丁秀芹與卞懷章同時看見一個人,面目猙獰,臉色青白,嘴角掛著血跡,正站在屋頂一角。丁秀芹失聲叫道:“紹洋!是你?是你殺死了姐姐一家?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卞懷章也是放聲大罵,畜牲!畜牲不如的東西。王紹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現出了原形。王紹洋除了法力低微,資歷也太淺,他不清楚到底是不小心還是法力不足而現出原形。他絕想不到有高階別的修真人來了。
王紹洋擦乾淨嘴角的血跡,抓起揹著卞懷章的傭人,將兩人一起推下屋頂。然後冷笑著說道:“媽,現在卞家的所有財產都歸你了。而你呢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所以你現在不能死,必須——”
王紹洋話沒說完,就發現丁秀芹已經跳下樓頂。丈夫死了,女兒、女婿與孩子都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管家已經帶人衝上了樓頂。兩三個人根本不是王紹洋對手。王紹洋將這些人打翻在地,衝著他們喊:“這房子,這莊園都是我的了!現在,我纔是你們的主人!你們必須聽我的!否則就要你們死!”
遠處響起了警笛聲,管家早就報了警。只是管家報的求救警,而不是殺人。王紹洋不知道求救或兇殺報警的區別,聽見警笛聲立即朝管家大叫:“你竟敢報警?臥槽泥馬拉隔壁!你竟敢報警!”
王紹洋蹲在管家身邊,用匕首在他臉上慢慢劃著。管家疼得大聲叫喊,王紹洋卻欣賞著血從他臉上慢慢流出,然後再慢慢劃一條深痕再看著血慢慢流出。
警車已經進了院門,王紹洋一點不著急,他還是在管家臉上慢慢地割慢慢地割,盡情地享受著管家的慘叫。
警察下車,發現是兇殺現場。可惜他們除了手槍沒帶其他攻擊型武器。一個警察向對講機大聲請求支援,另外兩個警察進屋向樓頂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