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那突暗又突明的亮光,沐不北再也管不了其它,直接抓了件外套披上,拖著拖鞋就衝了出去……
雨依然是那麼大,車內的冷氣更是強大到讓坐在車裡的人冷到骨子裡頭。可是,此時的袁永宏卻像是毫無所知一樣,連車子壓低的溫度都未能喚醒他的神經。他只是靜靜的抽著煙,腦子裡一片空白,心情卻是複雜到極點。想的,唸的都是窗戶邊的那一抹身影。
他不知自己抽了多少煙,只知道一根接著一根。當他熄滅了最後一根菸。掃了一眼四個空煙包,他的肺內一陣鬱結。
有多少年了,不知不覺間他沒碰煙已經有接近十年的時間。記得沐小北對煙味敏感,每次聞到別人抽菸她都會咳個不停。當年把煙戒了多半原因也是因爲她。而自從戒菸後的這些年,他對煙向來沒有好感,往往是別人一抽他都要避上一避。只是沒有想到,今天的他卻得靠著這煙來讓自己忘切,忘切那再也不可能恢復過去的感情。
小北離開的這些年,他無論做什麼事情,到那裡。總是會不知不覺的想起沐小北。可以說,沐小北已經成爲他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份,是他的精神支柱。可是就在剛剛,她眼裡全然陌生的感情,那種想把他趕出她生命的表現。讓他的心難受得厲害。他和她,不應該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但是爲什麼,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和她,難道就真的回不到過去了嗎?他和她,難道就真的有緣無份了嗎?往事的種種,還歷歷在目。爲什麼世事卻是這般的殘忍,不再給他任何的機會。
車窗被人在外面敲了幾下,那聲音又急又高。把袁永宏跑遠的心神給拉了回來,他怔怔的擡起頭,看著外面那站在雨中淋雨的身影時,有那麼一瞬間以爲是自己幻想出來的結果。
“小北。”擡起頭,隔著那未化開的煙霧,袁永宏的眼神有著幾分的迷離。看著那正拍著窗戶的小手還有那呼叫著的嘴型,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輕輕的劃著那貼在玻璃上面的纖指。心裡想的卻是,如果此時真的是沐小北站在外面,如果她還會關心自己,爲了自己而跑下來,那該有多好。
“哥哥。”看著把自己關在車裡的袁永宏,看著他眼神迷離的樣子,沐小北不由得也急了起來。她大聲的喊著,伸手拍打著車窗:“哥哥,你開門。”伸手把車門拉了一遍又一遍,可是那依然緊閉著的車門,再再提醒著沐小北車門是鎖著的。
“如果真的是你,那該有多好。”他微微一笑,嘴裡喃喃自語。
“哥哥。”看著這樣子自言自語的袁永宏,沐小北的神情不由得更加的著急。拍打著窗戶的力度也用得更猛,幾乎是用盡了全力。
她驚人的力度,慢慢的把袁永宏從過往拉了回來。當他意識到那站在雨中的人不是自己的幻覺,而是真實的沐小北時。神情不由得很是緊張,幾乎的立刻的反應,直接打開車門,把沐小北拉了進來,語氣很是急切:“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下來了。”
“哥哥。”沐小北被拉進車內,原本剛剛就淋過雨,此時,車子裡的低溫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噴嚏聲立刻跟著她的聲音一起發了出來。
“該死。”袁永宏壓根沒有想到沐小北會知會跑下來。他原本只是想用低溫讓自己冷靜,卻在這個時候看著發抖的沐小北時不由得有些怨恨起自己。
“把衣服披上。”幾乎是立刻的,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下來,披到她的身上。只是眼角餘光看到自己的外套上面也全部都是溼的後,不由得低罵一聲:“該死。”
“哥哥,我不冷。”沐小北微微一笑,伸手拉了拉袁永宏披在她身上的衣服。那溫柔的表情裡,猶如以前的她一樣,讓袁永宏不由得愣住。隨著袁永宏把衣服脫下,隨著所有的知覺都回到神經系統,當那衣服被脫下後,他不由自主也打起了噴嚏。頓時更爲此時的氣氛增加了一分尷尬。
“哥哥。”耳邊聽著袁永宏的噴嚏聲,沐小北心裡不由得有些著急。她伸手果斷的把冷氣調到暖氣,熟門熟路的在車頭的櫃子裡找到一條毛毯披到袁永宏的聲音,對著他笑了笑道:“這樣就行了。”
“小北。”沐小北那熟悉的動作,讓袁永宏那原本已經冰冷的心不由得暖了起來。看著此時正對他笑的沐小北,他似乎能感覺到心像七年前一樣,跳得厲害。
不知不覺的伸手抓著沐小北的手,他定定的看著她,像是決定了什麼一樣。只見他把沐小北披在他身上的毛毯取了下來,轉而披到她的身上,這纔對著她道:“坐好了,哥哥帶你去個地方。”
當沐小北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房子裡,她的心裡不由得跳動得厲害。帶著一份驚喜,也帶著種種痛楚。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怎麼也想不到,袁永宏會把當年她說過的話變成現實。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她與他一起坐在這裡的構想中的夢想之家,此時卻讓袁永宏變成了真。而這一切的前提卻還是在她不聲不響的離開他之後。往事如夢,可是現在的他們已經事是人非,這一切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試問,天底下還有那個男人,會如同袁永宏這樣,默默的爲她付出,關心著她,照顧著她。他對她的心意是如此的明顯,可是,她今生卻恐怕是怎麼也沒有辦法來回報他對她的好,回報他對她的這份情。
是她,是她辜負了他。
“哥哥。”她很想裝假不在乎,很想當做不明所已。可是,出口的聲音卻是這麼的哽咽,這般的感動與無助。
“打開看看。”面對著這樣子的沐小北,袁永宏慢慢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交到沐小北的手上,對著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