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別過臉,只見一個修長筆挺的身影立在她的身後。
“咦!你沒死?”
張洛溪回過頭,眼神怪異的盯著著二人,心說,這倆傢伙怎麼回事,我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好不好,怎麼一個個的都盼著我死,“我死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嗎?”張洛溪淡淡地問道,眼神裡閃過一絲淒涼,就在剛纔他的確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但比死更痛苦的是:你最親近最信任最最疼你的人,突然爲了一個身外之物,對你揚起匕首說,嗨!你死了那個東西就是我的了。
“看吧!這就是你拼了命要救的人!白眼狼!”吳小五瞪了張洛溪一眼對著白雪說道。
“哥,不怪他,剛剛他確實沒了意識。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白雪眼神淡定地說道。
張洛溪看看左邊閉合的石門,不用問也知道怎麼回事,定是那白衣女糉子蹦噠起來的瞬間,其他人都退進了耳室,並且啓動了裡面的機關,使石門閉合,而吳小五兄弟二人爲了救自己被關在了外面。張洛溪心中感嘆:從小到大喊做爹的人,自認爲最親近的人,竟然不如兩個剛認識不到十幾天的陌生人。看來得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了。
“哎!我說你平時那潑辣的勁頭哪去了,怎麼突然向著外人說話?”接著吳小五又衝著張洛溪說道:“哎!兄弟,我們哥倆好歹也救了你一條命,不說謝也就算了,這風涼話,你可得悠著點說!”
張洛溪收回煩亂的思緒,淡淡地說道:“對不起,我想太多了。”
“哥,你不懂那種被親人拋棄的滋味……”白雪深深的望了一眼張洛溪說道。
“對,我不懂,兩個小毛孩子裝什麼深沉?”吳小五嘀咕著。
“哥!”白雪拉長音說道。
“謝謝!”張洛溪蒙了一層霧的眸子裡漸漸有了光彩。
“別糾結了!等出去後問個明白不就結了,好了好了!就當我吳小五又多了個弟弟,來!抱一個。”話還沒說完就張著髒兮兮的雙臂擁住了張洛溪。
白雪心說,我這哥哥真是個活寶。
張洛溪甩甩額前的長髮,把陰霾壓在心底,張開雙臂迴應吳小五,半晌,二人鬆開。
張洛溪擡腳來到白雪身邊,戲謔的說道:“謝謝兄弟的救命之恩,作爲報答,來!抱一個!”說著雙臂張開就摟了上來。
吳小五心說,壞了,這小子該不會是知道了妹妹的身份想要佔便宜吧!
“一堆大男人,別他孃的煽情了。”白雪臉蛋漲得緋紅,學吳小五爆了句粗口一躬身躲過了張洛溪的雙臂。
張洛溪燦燦的收回手臂,心說,這小白臉越來越像女人,自己忍不住就想逗他。
“哎!我說趕緊的找出口吧!難道還想陪著那女糉子過夜!”吳小五說道。
三人藉著幽暗的光,走向那紅棺材,裡面空蕩蕩的沒有陪飾,只鋪著下葬時的被褥,時過千年依然不腐,在棺材的上頭有一個小巧玲瓏的玉枕,上面還散落著幾根長長的青絲,看來是那女糉子的。幾人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麼門道來。
“管他呢?先拿出來瞧瞧。”吳小五探身便摸了進去,手才伸到一半突然罵道,“靠!張小子,你拽我褲子幹嘛!”接著他發現張洛溪的兩隻手都在棺材沿上搭著,而白雪是自己妹子,根本不可能幹這種事,那是誰?三人齊刷刷的回頭,只見吳小五的屁股上赫然掛著一隻枯槁的手臂,順著手臂往後看,那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身上裸露的皮膚都潰爛的不成樣子,有些地方已經生出了蛆蟲,整個頭只剩下半張枯槁的老臉,而另一半被什麼東西啄成了骷髏,而剩下的一隻眼睛怨毒地盯著吳小五。“靠!這哪來的老糉子。”吳小五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些年兄妹倆闖蕩江湖,下過不少的鬥,但像這麼色的老糉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壞了,小五哥,他看上你了!要不你就從了他吧!”張洛溪玩味的說道,手上的短刃瞬間擊出,砍斷了那枯槁的手臂,“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接著飛起一腳將那老糉子踢飛。那老傢伙在空中畫出一道拋物線在落地之前,竟然詭異的又晃了回來,吳小五看得膽戰心驚,忙往後退。
“還來!”張洛溪也是一驚,他自認經驗不足,但憑著從小勤學苦練的本領,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手臂一用力短刃刀尖向上一挑,直奔老傢伙喉嚨。
那老傢伙似乎還有意識,竟然詭異的一閃。躲到了棺材後面,張洛溪手臂一陣疼痛,他知道傷口又裂開了,他垂下手臂,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淌到了短刃上。
就在這時,那躲過一擊的老糉子,卻伸著他另一隻枯槁的老手直奔白雪面門而去。張洛溪來不及反應,帶血的短刃瞬間離手,剎那間便刺穿了那老糉子的胸肋,只聽那老糉子哀嚎一聲,面容扭曲得更加可怖,所有的蛆蟲透體而出,還沒等離開那具恐怖的軀體,就泛起一股股青煙,不多時便化爲烏有。
“張小子,你的血是硫酸嗎?怎麼那老糉子連渣都沒剩下?”吳小五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張洛溪。
“不是硫酸,是麒麟血。”白雪說道,“書中記載麒麟血是所有邪穢毒蟲的剋星沾者必亡。”
吳小五心想:看不出來啊!我這個妹妹學識還挺淵博的,這麼高深的問題她都知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經過這麼一鬧三人對那棺材也沒了什麼興趣了,走下石臺來到麒麟踏鬼圖前,張洛溪伸出他那奇長的手指在在上面摸了起來,當摸到惡鬼的位置時,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十幾只惡鬼竟然又動了起來,紛紛繞著張洛溪的手指在石壁上游走。幾人面面相覷,這怎麼回事。
“張小子,他們大概是害怕你手上的……”吳小五血字還沒說出來,就見其中的一名惡鬼“嗖”的一下竄出石壁,直奔吳小五面門,這一幕來的太快,三人還來不及反應,隨後吳小五身形一滯,退到離石壁大概兩米的距離,張洛溪急忙回頭,卻發現吳小五眼神空洞,面容呆滯,如同殭屍一樣看向二人,張洛溪白雪剛要上前,更離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吳小五竟然直直的跪了下來。
張洛溪心說,這演的是哪一齣啊?就算你崇拜小爺,也不用行如此大禮呀!剛要伸手去扶,去聽那吳小五沙啞著聲音說道:“我不想待在這裡。”
張洛溪心說,這不廢話嗎,誰他孃的沒事願意待在死人窩裡。
“她被上身了,接著聽下去。”白雪說道。
“我們和那河道里的紅屍,都是修築這座墓的勞工。”他指了指自己和張洛溪身後的幕牆說道,“當時墓主人還健在,他四處招募窮苦的人,說是要在這山裡建一座大型的宮殿,還說只要參加的人,都會保他和他的家人,這輩子衣食無憂,我們那時窮的連飯都吃不上,心想,有這等好事,都爭著報名,後來我們上萬人的隊伍開進了這大山裡,才知道這是要鑿山修墓,我們之中有很多人受不了這苦力,想要逃跑,都被抓回來餵了一種特殊的東西,埋進了這河道,等到墓室修築完,本以爲這一切都該結束了,誰想那黑心的墓主人,屠殺了所有勞工,並將我們的靈魂封在了這鬼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說著他竟然嗚咽著哭了起來。
張洛溪和白雪聽的一愣一愣的。
“那墓主人是誰?”張洛溪問道。
“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個大官。”說著竟然還去抹眼淚。
張洛溪一陣無語心想,吳小五要是知道他這幅慫樣,不知道會不會恨得掐死自己。
“那你現在想怎麼樣?”白雪問道。
“救救我,我不想待在這裡。”
“怎麼救?”張洛溪心說:難道要我把你們都揹出去?
“只要毀了那攝魂珠,我們就自由了。”他轉頭看了一眼那紅月亮慼慼然說道。
張洛溪眉頭一皺說道:“放了你們?”
白雪靠近張洛溪耳邊說道:“你信他的話?”
“不信?”張洛溪突然想到這麼多積怨千年的惡鬼要都放出來,這世界
不得生靈塗炭啊!
“放了你,也可以,不過你得從我這朋友身上下來。” 張洛溪想了想說道。
“你不信我?”他哀怨的說道,“其實,你的擔心的是多餘的,你的強大可能你自己都沒發覺,只要你勾一勾手指,別說是我們這些烏合之衆,就是千萬惡鬼,也都是分分鐘的事,算了……”
“我怎麼在這?”吳小五身形一顫驚異地站起來說道。
“照他說的做!”張洛溪心底響起一個聲音!
“爲什麼?”他在意識裡問道。
“哪那麼多廢話,出了事我負責。”麒麟不耐煩地說道,張洛溪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不自覺的轉過去,伸手摸向那壁畫中的麒麟。
就在這時奇特的一幕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