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風呼吸一滯,苦笑一聲,說道:“果然,經(jīng)過了這麼多年,你的心意還是未曾改變。∽↗,既然如此,我們兄弟的情誼也就到頭了。”
幽玨點點頭,亦如當初見面時那般溫和地笑了,“我們兄弟的情誼確實是沒有了,但是我還是感到遺憾。明明你可以和一起共富貴的,你看我身後的妖族大兵,只要我號令一聲,你們這些人能夠剩下的還有幾人?”
沐辰風呼吸一滯,看著幽玨以一副勝利者的姿勢高高在上,心中不由得苦笑。
他何嘗不知道如今的幽玨人多勢衆(zhòng),他們這些人在這裡根本就不夠塞牙縫的,就連他沐辰風不也是沒有勝利的把握。“你爲了這天準備了很多年吧?”
幽玨點點頭,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自從我的先祖在千年之前的那一戰(zhàn)中身死,我中州就無時無刻沒有想過重新攻回東州,一雪前恥,我相信你這是我們中州妖族畢生的信念。”
沐辰風看了一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人族修士,不由得心裡一苦,東州多年未經(jīng)戰(zhàn)亂,疏於懈怠,如何是中州甲兵的對手。只是,人生在世,終究不能夠因爲明顯的勝敗而拋棄曾經(jīng)的信念。
“原來如此。”沐辰風聲音低喃,“我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不達到目的你是不會罷休的。一直以來,你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經(jīng)做到了。”
“不錯。”幽玨大手一揮,笑得張狂,“辰風,你真的很瞭解我。那麼,現(xiàn)在能告訴我你的選擇了嗎?”
沐辰風思索了一會兒,突然頹然說道:“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我願意歸附與你。”
聽到沐辰風的話,幽玨撫掌大笑,道:“不錯不錯,辰風,你總算是想清楚了,今後你我兄弟其利斷金,何愁大事不成!”
周圍的人族修士卻是大驚,一個個都即不可思議的樣子。這沐辰風好生無恥,剛剛還是一副很有氣節(jié)的樣子,看起來是要和他的那個什麼大哥割袍斷義,但是怎麼突然話音一轉(zhuǎn),才區(qū)區(qū)一眨眼的時間,整個人竟然就都變了。
“這個沐辰風怎麼這樣?駱掌教,你們長生宗怎麼給我們一個說法?”
“沒想到堂堂長生宗的長老竟然是這樣的敗類!吾輩真是羞與之爲伍!”
“看他之前拒絕沐家少主是不是很義正言辭嗎?怎麼現(xiàn)在面對妖尊就這麼沒有氣節(jié)了?”
“那還用說,人家是攀上了更好的靠山了,說不定人家早就打算好了!”
“真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虛僞之人!”
“……”
沐辰風面色漲紅,但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定定的看著幽玨,說道:“小弟有一寶物要獻給大哥,希望大哥笑納。”
幽玨卻是不無所動,微微擺了擺手笑說道:“爲兄剛纔聽辰風言辭激昂,還以爲兄弟是要反對我。只是不知你現(xiàn)如今怎麼就突然想通了?”
正在激烈討論的衆(zhòng)人亦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都想聽聽這個叛徒怎麼說。
沐辰風低了低頭,頹然道:“小弟不是大哥的對手,阻擋大哥實爲螳臂當車,以前的事情都是小弟不對,以後一定跟隨大哥爲大哥效力。”
幽玨一愣,隨即大聲笑道:“好好好,賢弟能夠想通就好。說實話,爲兄還真的害怕你一時想不通。嗯,剛纔你說有寶物給我,不知道是什麼?”
“小弟以前不懂事,傷了大哥的心,以後小弟一定會好好輔佐大哥成就大業(yè),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說著他弓著身子走到幽玨的面前走到幽玨的面前,在懷中摸了摸,然後擡頭看著幽玨,突然暴起,“這就是小弟獻給大哥的禮物!”
他話音剛落,之間一道漆黑之光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黑色的弧線,筆直地朝著幽玨飛去。
沐辰風手上結(jié)印翻飛,口中唸唸有詞。
在場的人無不驚駭異常,很快他們就明白了沐辰風的意思,原來他存的是這麼一份心思,一時間,剛剛還在嘲諷沐辰風的人無不臉上露出一絲羞赧。差點就冤枉了好人了。
同時,他們無不是緊張的盯著那邊的情況,他們是多麼希望沐辰風能夠一擊取得幽玨的性命,到時候中州妖兵羣龍無首,己方的優(yōu)勢不就更大了幾分嗎?
然後,只見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事情發(fā)生了。
只見那妖尊的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xiàn)了一張漆黑的古琴,那古琴黑得嚇人,即使是遠遠的也能夠感覺到其中散發(fā)出來的陣陣寒意。然後,他妖尊在上面輕輕一撥。
然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沐辰風像是受到了重擊一般,吐出一大口鮮血猝然倒地。
血煞羅盤沒有了他靈力的支撐也從半空之中栽到下來,只是那妖尊一揮手便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谒氖盅e。
而此刻的沐辰風不知道被一根什麼樣的漆黑的繩子縛住,絲毫動彈不得。他勉力站起來,卻看幽玨正在把玩那方血煞羅盤,眼中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血煞羅盤便是這樣的東西麼?”說著,他往其中注入一絲靈力,然後一道飛旋了灰光便從中激發(fā)而出,徑直落到他身旁的一個老嫗身上,然後讓人驚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只見那老嫗滿頭的華髮順便變得油黑明麗,那張佈滿皺紋的臉瞬間恢復(fù)了靚麗,整個人自在一瞬間就變成了一箇中年女子,而且她的臉還在慢慢變得年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竟然變成了一個猶如二八芳華的妙齡少女。
“少主,寧萱的靈力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不必再爲寧萱耗費靈力了。”寧萱柔柔地說道,她在面前輕輕畫了一個圈,一張微微蕩著水波紋的鏡子便憑空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看到自己不但恢復(fù)了年輕的容貌,而且還比以前變得更加漂亮了,寧萱心中是說不出來的高興。她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尤其是現(xiàn)在的情景更是容不得她過多欣賞自己的容貌。大敵當前,如何對敵纔是最爲重要的事情。
幽玨見她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將血煞羅盤中的神識印記抹去之後才收了起來,這纔看向沐辰風。
“原來竟是如此。”看到剛纔的情景,沐辰風也是驚呆了,說起來已經(jīng)是血煞羅盤幾十年的主人了,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血煞羅盤竟然會有這樣的作用。再聯(lián)想到之前的事情,幽玨作爲中州妖尊是沒有必要跟他們這些人多說廢話的,兩方之間的一戰(zhàn)在所難免。他早就應(yīng)該一來就和他們戰(zhàn)鬥的,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原來都只是爲了自己手上的血煞羅盤,說起來,他是不是應(yīng)該爲此感到榮幸。
幽玨失望地看著沐辰風,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想到啊,我視爲親弟的你也會這樣對我。辰風,這才幾年不見,你如今也是有了這麼深沉的心思了嗎?”
沐辰風掙了掙身上的繩子,卻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他越是掙扎,那繩子便捆得越緊,甚至已經(jīng)勒入了皮肉,真是半點也掙脫不得。
慢慢地,他也就放棄了掙扎,只是平靜地看著幽玨,“既然我落到了你的手裡,是殺是剮,悉聽尊便!”
幽玨輕輕嘆息一聲,“你我兄弟本不應(yīng)該落到如今的地步的,你要是肯歸順於我,又何必受這樣的苦楚?”
“自古人妖勢不兩立,你爲妖我爲人,生來便是敵人,如今被你擒住,我也沒有怨言。”
“你錯了。”幽玨搖了搖頭,說:“什麼人妖勢不兩立,不過都是你們?nèi)俗宥ㄏ碌囊?guī)矩,須知在中州,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我皆是視爲子民同樣對待,只要他們遵紀守法,也不會讓他們身受苦楚。”說著,他輕輕一招手,沐辰風便落到後面,自是有人來將他押走。
沐辰風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沒有人敢繼續(xù)猜想下去,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幽玨面容一正,又看向長生宗的衆(zhòng)人,沉聲說道:“駱掌教,看在同門一場,我也不欲爲難大家,只要你們歸順於我,我幽玨便向大家保證定然不會爲難你們,甚至你還可以繼續(xù)做你的掌教。”
駱從昊不知道幽玨是何方人物,之前所與宗中長老沐辰風是結(jié)拜兄弟,現(xiàn)在又說什麼同門之誼。
不僅是他,就連周圍的其他修士亦是驚疑不定,難道說這妖尊真的和長生宗有什麼瓜葛嗎?
“你……到底是何人?”見衆(zhòng)人都看向自己,駱從昊不得不出聲問道。
幽玨微微一笑,只見他身上的氣息一變,一張令人熟悉的臉讓人驚駭不已。
“你是……你是……!”駱從昊指著幽玨卻是半句話也說不清楚。
“呵呵,沒想到駱掌教還記得區(qū)區(qū)在下,幽某真是萬分榮幸。”
與他同來的費玄寧亦是驚駭不已,道:“你是,你是季允?”
“沒錯。”幽玨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這些年一直在長生宗,幽某添爲宗門御陣長老對於長生宗亦是有很深的感情,畢竟那裡也是我曾經(jīng)生活的地方。我實在是不想看到同門遭受刀兵之禍。看在我們多年的情份上,只要掌教和長老們願意歸附,我定然不會爲難大家。”
“你這妖孽休要多言,當初沒有將你剷除已是後悔萬分,如今你我勢不兩立你還要來勸降我等,真是恬不知恥!”費玄寧萬分氣憤地說道。
“長老錯了,你我不過是立場不同,就算有什麼不同的意見也可以好好說不是,你又何必這麼氣憤。再說,就算是讓你們歸附,我也沒有想過讓你們對付人族修士,長老只要規(guī)規(guī)矩矩的,我又怎麼會爲難長老?”
“都說妖族狡詐,你這廝休要欺騙與我!”一旁的瞿啓良突然說話了,他身體發(fā)顫,似是萬分激動,指著幽玨破口大罵說道:“想我曾經(jīng)還把你當成侄子一般悉心照料,沒想到今日你竟然要領(lǐng)著大軍來攻伐我等。似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還有臉跟我們說什麼歸附!”
幽玨微微搖頭,也不惱怒,只是輕輕嘆氣說道:“縱然沒有我這一戰(zhàn)也一樣在所難免,師叔實在是不應(yīng)該將事情全部歸罪到我的身上。說到底,一切事情的緣由不過都是源於千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今日的一切,也不過是當年的延續(xù)罷了。我幽玨何德何能,能夠驅(qū)策數(shù)萬中州子民爲我一人奔命?”說著,他也不再理會瞿啓良和費玄寧,而是轉(zhuǎn)頭盯向駱從昊,淡淡道:“駱掌教可要想清楚了,機會只有這麼一次,縱然以後駱掌教想要反悔,我幽玨也是不可能再答應(yīng)的。”
這樣的大事駱從昊如何能夠做主,不由得看了費玄寧一眼,又看了去起來那個一眼,希望兩個人給自己提點意見。
見到駱從昊如此沒有主張,費玄寧只是悔恨當年的那個決定,若是登上掌教之位的不是駱從昊,即使是沈君蘭那個丫頭,也會比現(xiàn)在的情況不知道好上多少。那丫頭雖然是個女子,但是對於她父親留下的基業(yè)卻是看得極重,又怎麼肯能看著長生宗墮入妖族的手中?
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藥,駱從昊已經(jīng)是宗門的掌教,他們能做的就是讓他少走點彎路。駱從昊的反應(yīng)無疑是讓他失望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情。
他再向瞿啓良張望,瞿啓良微微搖頭。
得了準信,他正準備搖頭說不,豈料嘴巴卻像是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外力的影響,原本是想要說不的,哪知張口說出來的卻是同意二字。
“掌教……”費玄寧驚愕不已,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瞿啓良連同旁的弟子以及其他宗門的掌教弟子們皆是驚愕不已。
好啊,原來這長生宗早就和妖族相互勾結(jié)了,原來他們早就已經(jīng)背叛了整個人族,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旁人痛心不已,看到這樣的景象,實在難以接受,不由得紛紛怒目而視。
駱從昊亦是驚詫不已,僅僅捂住了自己的嘴邊,一邊還喃喃道:“我不是……我沒有……”
“無恥之人,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陰險狡詐之人,小小年紀,竟敢和妖族相互勾結(jié)。駱從昊,我蒙元德本佩服你是個人物,小小年紀就能將整個長生宗打理得井井有條,卻不曾想到你竟然這樣口腹蜜劍的陰險小人。我真是看走了眼!”因爲之前的事情,心裡一直壓著口氣的蒙元德趁著這個機會跳了出來,一副義正言辭地說道。
駱從昊也被自己的表現(xiàn)驚得呆住了,臉色漲得通紅,連連擺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當他們正在爲此事而感到尷尬不已的時候,鳥背上的幽玨突然啪啪拍手,露出一副極爲欣賞的模樣,似乎是頗爲讚歎的樣子,哈哈一笑說道:“駱掌教不愧是駱掌教,雖然年紀尚輕,但是卻是最爲識時務(wù),都說識時務(wù)者爲俊傑,駱掌教能夠棄暗投明,歸順本尊,本尊實感欣慰。先前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駱掌教的事情我也不會食言,從今以後,駱掌教連同整個長生宗都將不再受到我中州的侵擾。”他面上滿是溫和之色,道:“數(shù)月前與駱掌教一別,一直沒有機會向駱掌教討教一番,如今看來卻是極好。駱掌教,不知你是否還有別的要求,只要我幽某能夠做到,一定會盡力相助。”
此時的駱從昊哪裡還有什麼勇氣,經(jīng)過剛纔的事情,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如今再人族之中已經(jīng)是沒有了立身的根本。他本就是一個性情不堅定的人,聽到幽玨的話卻突然覺得此事未必就不可行。
瞿啓良也好,費玄寧也罷,他二人在長生宗之中雖然的威勢嚇人,無一不在他的上頭,但是他忽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如今不正是他徹底掌握長生宗的大好時機嗎?因爲不管瞿啓良還是費玄寧,他麼都代表不了長生宗,只有他這個掌教才真真是長生宗的代言人。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振奮了精神,他精神一震,竟覺得身體輕盈了不少,往前走了幾步,連帶著身體也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四周的聲音他已經(jīng)聽不清了,他如今只看得到那個高高在上如神邸的人。儘管,那個長生宗曾經(jīng)的御陣長老,如今的中州妖族。猶如一尊神邸降臨人間。而他的手上掌握著他的命運,他甚至可以想象,從今以後,他將不再是一個被人控制的傀儡,或許他又會變成幽玨的傀儡,但是說不定更好也說不準,至少不會比現(xiàn)在的情況更加糟糕罷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往前邁步,他已經(jīng)聽不到周圍的驚愕的呼喊聲,他什麼都看不見了,他只看到權(quán)力正在向他招手。
“噗通”一聲,他跪倒在幽玨的面前,四周的人已經(jīng)不忍再看了,紛紛別過頭去。
“是我瞎了眼啊!”費玄寧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當初他認爲駱從昊是個很好掌控的人,卻沒有想到今日竟然就是反噬之日。
因果報應(yīng),因果報應(yīng)啊!往前走了幾步,連帶著身體也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四周的聲音他已經(jīng)聽不清了,他如今只看得到那個高高在上如神邸的人。儘管,那個長生宗曾經(jīng)的御陣長老,如今的中州妖族。猶如一尊神邸降臨人間。而他的手上掌握著他的命運,他甚至可以想象,從今以後,他將不再是一個被人控制的傀儡,或許他又會變成幽玨的傀儡,但是說不定更好也說不準,至少不會比現(xiàn)在的情況更加糟糕罷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往前邁步,他已經(jīng)聽不到周圍的驚愕的呼喊聲,他什麼都看不見了,他只看到權(quán)力正在向他招手。
“噗通”一聲,他跪倒在幽玨的面前,四周的人已經(jīng)不忍再看了,紛紛別過頭去。
“是我瞎了眼啊!”費玄寧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當初他認爲駱從昊是個很好掌控的人,卻沒有想到今日竟然就是反噬之日。
因果報應(yīng),因果報應(yīng)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