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
叮噹——
悠長的鐘聲在旭遊峰上響起。
長生宗的弟子聞聲或是在比賽中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或是在遊走中止住了步子,或是從冥想修煉中驚醒……
沒有意外的,每一個弟子都疑惑的望著旭遊峰主峰方向。
這鐘聲有多少年沒有響起了?
衆人都有種恍然之感,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待到他們中有人從鐘聲中醒悟過來才都從各個方向集中到主峰前的廣場。比試已經中止,衆人站在山下,等著有人前來解惑。
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大事嗎?
衆人都在心裡疑惑道,望著旭遊峰的方向,等著有人前來。
……
“怎麼回事?霸皇鍾怎麼響了?”丹清峰長老樑無風在一個弟子的陪同下進入了旭遊峰主殿,他一看幾位長老差不多都來齊了,目光再在整個大殿內逡巡了一圈,才皺著眉頭道:“掌教怎麼不在?”
其餘的長老其實也跟他差不多,急火火的趕來,竟然發現掌教至尊不在。那是什麼事情纔有人敲響了霸皇鍾?
他們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霸皇鐘被敲響。據說離這次霸皇鐘響起之前最近的一次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霸皇鍾是一件半神器,是長生宗最厲害的法寶了,每次響起就意味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會兒衆人又看到掌教真人竟然不在,心中更是驚疑不定了。
長老們也沒有坐下,都站在大殿內等候消息。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弟子闖了進來,站在門口的樑無風還沒有來得及呵斥就聽道那弟子焦急的聲音:“各位長老不好了,松鶴圖出現了異變!”
“怎麼回事?好好說!”萬雲淵長老費玄寧沉聲道。
那弟子接著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穆師兄,怎麼這回又有你那弟子的事情?”落霞峰峰主譚雲鳳看了穆泰一眼,道。
“我怎麼知道?”穆泰只知道自己的弟子今天去參加比試去了,誰知道他又怎麼捲到這件事裡面去了?
“好了好了,有什麼事情先去看看再說。”一旁的瞿啓良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是啊,有什麼事情還是等看過了以後再說。”
一行人喲風風火火地往松鶴圖的地方趕去。
……
季允盯著畫上被空白蔓延的地方,心中滿是焦急,一會兒又出門去看看有沒有人過來,就在這種掙扎糾結中飽受煎熬。
“師父怎麼還不來?”
正當季允喃喃不安,在原地來回踱步的時候。
大門口突然闖進了六七個人。
“師父,各位長老。”季允見到來人趕忙見禮道。
“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穆泰嚴厲的問道,那表情,看起來像是季允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是,師父。”季允也知道眼前的狀況不容他遲疑,趕忙將之前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
衆位長老聽完都湊到松鶴圖前,看著眼下的狀況。
“掌教師兄怎麼會在上面?”譚雲鳳驚訝了一聲。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按理說松鶴圖上是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人物了,即使是有弟子進入其中也從來沒有出現過現在的情形。
“不應該啊。”忘機山長老榮清喃喃了一聲,手上拿出一個碧玉的盤子,只見他在盤上滴下了兩滴水,然後觀察著兩滴水的走向,然後說了兩個字:“兇兆。”
季允聽得迷迷糊糊,他不知道怎麼僅憑一個盤子和兩滴水就可以斷出吉兇,但是榮長老肯定不會是街頭的騙子,自然會有他的手段。他看著榮清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感覺他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幾位長老聞言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看。
“如何化解?”樑無風鄭重的問道。
這個時候看他的表情季允覺得他很想大街上被算命先生算出有血光之災時候的苦悶錶情。
但是季允不敢笑,只有暗暗在心裡憋悶。
榮清沉思了一下,道:“需得一人到其中找尋掌教,將消息告知他,至於剩下的人就應向畫中實力,延緩異變,如此,或有有法子。”
“何人適合?”
這個時候衆人已經完全聽從榮清的安排了,他們也覺得榮清說的對。
“要是掌教至尊看到裡面的東西都沒有了,他出來還來得及嗎?”這個時候季允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榮清看了季允一眼,緩緩地搖了搖頭,道:“裡面的平衡已遭破壞,到時候估計很難。”
像季允解釋完了之後,榮清面容一整,道:“各位師兄,事不宜遲,我們現在開始吧。對了,老夫以爲現在最合適的人就是你了,就由你去尋找掌門至尊吧。”榮清的後半句話是對著季允說的。
“我?”季允指了指自己,臉上浮現出一絲愁苦,道:“不行啊,長老,不是弟子不願意,而是弟子修爲實在是太低,恐怕難以擔當重任。那位師兄都比弟子強啊。”季允說著,也不管樑無風帶來的弟子對在即怒目而視,就指著他道:“弟子實在是海派不能完成您的交付。”
穆泰也道:“是呀,榮師兄,我這個弟子修爲實在是不敢入目,他恐怕真的是幫不上什麼忙。”
“非也。”榮清搖了搖頭,道:“此刻松鶴圖平衡已失,瀕臨崩潰,要是再進去一位高手恐怕崩潰的速度就更快了。而且,你之前還跟掌教師兄一起進去過,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你都是目前最適合的人選。”榮清本不是廢話的人,之所以說這麼多,不過是看在穆泰的面子上。
季允面色一苦,師徒兩個相對而望,季允就看到師父對自己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這事是推脫不了了,只能在心裡暗自埋怨榮清,順帶著把罪魁禍首齊陽也在心裡咒怨一遍,纔在剛纔那個被自己“陷害”的師兄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被榮清一聲甩袖子扔到了松鶴圖中。
是的,就是甩。季允感覺自己暈暈的,在空中打了好幾個翻才掉在了地上。
“這個老頭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好人,肯定是記恨我剛纔打斷他。”季允落在了松鶴圖中,也不怕榮清能夠聽到,恨恨地說道。
他心裡祈禱自己能夠掉得離空白的地方遠點,因爲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想不出要是自己站的地方華爲爲一片虛空之後自己還會存在嗎?
這是哪裡?
季允打量著周圍的景色,猜測著自己的位置。
松鶴圖上的景緻位置他看了好幾遍,已經記得清清楚楚,只是只有身臨其境的時候纔會知道僅憑這自己看到的要猜測出自己的位置是有多難。
好在還沒有看到有空白的地方,季允稍稍安了心努力地思考起來。
松鶴圖外,衆人在季允進去之後就開始尋找他的位置,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找來找去就是沒有發現季允的位置。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看不到?”瞿啓良仔細地在每一個角落搜索,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現半個人影。而之前掌教真人的位置已經出現了移動。穆泰也和瞿啓良一樣,臉上露出了一絲憂慮。
“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了,現在開始發力吧。”樑無風說道。
衆人點點頭,看著正在不斷擴大的空白處不約而同地出力了。一時間,整個室內光華閃現,是各爲長老施展靈力的表現。
松鶴圖從牆上飛到了空中,各個長老圍著它施力,五色的靈力落在圖面上,拖延著松鶴圖崩潰的速度。
季允感覺腳下一陣震動,心道:不會是地震了吧?
周圍還是剛纔所見的一片空地,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季允感覺到了一絲心悸,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
……
……
落霞峰中的一個院子裡,靈兒並沒有像其他的師姐們趕到主峰的廣場。一是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二是她的那些師姐們覺得靈兒去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所以也就沒有叫上她。
靈兒記得跟自己說的話,哥哥說等到靈兒修爲長進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這個時候靈兒正在練功。
突然,她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心悸。
“是什麼?是什麼?”靈兒毫不知覺地脫口道:“我不要!”
瞬間她的臉上上長出十多個眼睛,像是突然從她的臉上撕裂而出,伴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靈兒尖叫一聲。“啊!”
“我不要,我不要!”靈兒的聲音驚動了外面的鶴白。
“沒……事。”靈兒虛弱道:“不……要進來。”她說著這話的時候捧著臉,想象中臉上疼痛中的變形扭曲。
突然,她感覺胸口傳來一陣冰涼,一團金光將她包裹起來,漸漸的臉上的眼睛都縮了回去。
靈兒跌倒在地上,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靈動,變得深邃起來。
“我不要。”靈兒捧著臉,哭了。
“我是季靈兒,我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哽咽道:“我是季靈兒。”
金光過後,靈兒已經徹底的失了力氣,她的眼睛已經變得如往昔那般靈動,不服剛纔的可怖。
“巫爺爺,不要告訴哥哥好嗎?”靈兒說道。
但是卻沒有傳來任何迴音。
“不要告訴哥哥,你不會的,我知道。”靈兒笑了笑,道:“你就繼續沉睡下去吧,這樣哥哥纔不會知道。”她笑得有些安靜,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讓人覺得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