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銘有些難堪。
只是,這種難堪是作爲(wèi)一個男人的本能。
畢竟,即便是他再厭惡阮鳳歌,可那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總不能向送個妾一樣送給別人。
但是同樣,華銘也知道,司空勝哲現(xiàn)在連自己的女人蘇慕錦都能送去天一族和親,那絕對不會容許有人阻攔他的計劃。
雖然外界都以爲(wèi)蘇慕錦喜歡司空焱,但是隻有司空勝哲的心腹知道,蘇慕錦早就是司空勝哲的人了。
“若是盧使者喜愛那個女人,那我就休了她便是。”華銘不能容許阮鳳歌以華夫人的身份被一個蠻幫使者玷污,所以當(dāng)下說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沉聲道:“這個女人我從未碰過,盧使者可以放心。”
“真沒想到,華大人看著如此如花似玉的人兒都未曾動心,莫不是華大人……不行?”盧訥春聽到華銘這麼說,頓時哈哈大笑道:“華大人不需要如此,本使只是玩一玩,左右華大人都不喜歡這個夫人,若是休了豈不是沒有樂趣了?”
“原來盧使者喜歡人妻。”司空勝哲慢慢把玩著自己手中的茶盞,淡淡地笑道:“只是方纔使者不是還說朋友妻不可欺,若是華大人休了阮鳳歌,使者完全可以帶回天一族的不是麼?”
司空勝哲當(dāng)然明白華銘的心思,可是說到底,他也得給華銘留上幾分顏面,畢竟若是喚作自己,估計自己也很難做出這樣的事來。
所以,他可以替華銘說話,但是同樣若是盧訥春堅持……他又何必爲(wèi)了一個女人得罪這個使者呢?
“本使者只是玩玩,怎麼可能帶回去?”盧訥春擺擺手,搖著頭說道:“家裡有母老虎看著,帶回去豈不是自尋死路,只是不知道華大人願不願意呢?”
“當(dāng)然沒有問題。”司空勝哲趕在華銘拒絕之前應(yīng)了聲,笑著說道:“盧使者儘管把人帶走,之後的事交給本皇子來辦,無妨。”
“哈哈哈哈!”盧訥春聽到司空勝哲這麼說,頓時哈哈大笑,無視於華銘已經(jīng)漲成豬肝色的臉,偏生得意地問道:“華大人,不知道五皇子說話算不算呢?”
華銘只覺得一口火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改變什麼,索性深吸一口氣,陪笑道:“盧使者看得上那個女人是她的福分,所以盧使者請便。”
“好好好,華大人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五皇子,你儘管放心,等到回到天一族,本使一定會好好地在族長面前替你說話的!”盧訥春已經(jīng)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當(dāng)下更是坐不住,只想儘快一親美人芳澤。
司空勝哲一眼就看穿了盧訥春的想法,笑著說道:“看來盧使者也累了,陳河,帶盧大人下去休息。”
“是,主子!”陳河聽到司空勝哲這麼說,不禁下意識地擡頭看了華銘一眼,見他一直喝酒根本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當(dāng)下心中微微鄙夷一番,說到底,就算是再厭惡一個女人,那也是自己的女人,竟然就這樣拱手讓人嗎?
而且,還是讓那個盧訥春在自己府裡糟蹋自己的夫人?
這華銘,也真是沒有用到家了。
陳河的鄙夷並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所以他只聽到盧訥春興奮地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那本使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等到陳河帶著盧訥春離開,華銘才猛地將酒盞摔在了地上。
“華大人,這是心中有氣呢?”司空勝哲微微揚(yáng)眉,淡淡的說道:“你以後會有更多的美人,何必在意一個根本不喜歡的夫人呢?”
“現(xiàn)在她是我華府的夫人,這若是傳出去……”華銘說不下去了,他只是覺得這樣的事實在是丟了他們?nèi)A家的顏面,根本沒有考慮過阮鳳歌會遭遇什麼樣的事情。
“現(xiàn)在寫封休書便是。”司空勝哲淡淡地說道:“你現(xiàn)在寫了,她就不是華府的夫人了,跟你華府有什麼關(guān)係?”
“五皇子說的有道理!”華銘聽到司空勝哲這麼說,頓時眼前一亮,拍手說道:“我方纔只是糾結(jié)於她是華府的人,怎麼沒想到現(xiàn)在就寫下休書呢?來人來人,筆墨伺候!”
司空勝哲淡淡的笑著看向門外,陳河方纔那一剎那的鄙夷他早就看在眼裡,他雖然不屑於華銘這種做法,但是不得不說華銘是個很聽話的狗,至少他現(xiàn)在還用得著這個人。
那華銘還真以爲(wèi)他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嗎?
拿蘇慕錦跟自己的夫人比,真虧華銘能想得出來。
蘇慕錦,算個什麼東西?
不過是個棋子而已,就算是送出去也不覺得心疼,只不過若是自己娶了蘇慕琳,碰到同樣的事,自己又會怎麼做呢?
估計也會送出去的吧?畢竟蘇慕琳也不過是個聽話的棋子,那若是蘇慕瑤呢?
真是沒想到,蘇家的這些小姐還真是個個讓人惦記。
想到這裡,司空勝哲的腦海中不知爲(wèi)何突然想起蘇沐月的臉,他似乎好久沒見過那個女人了吧?
……
盧訥春被陳河帶到阮鳳歌的院子裡時,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被司空勝哲安排好用迷藥迷昏了,所以走進(jìn)房間之後,盧訥春就看到阮鳳歌躺在牀上人事不知。
陳河將人帶到便退了下去,臨走前轉(zhuǎn)頭看了阮鳳歌一眼,不禁有些可惜。
說起來,他曾經(jīng)見過阮老將軍幾面,那是個叱吒戰(zhàn)場的老英雄,卻沒想到竟然有這麼一個軟弱的孫女。
人說虎父無犬子,看來也並不是全對啊……
“哎呦,小美人兒……”盧訥春搓著手靠近牀邊,結(jié)果還沒等他接近阮鳳歌,一把利劍已經(jīng)橫在了他的脖頸上,下意識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英雄饒命!”
“覬覦別人的妻子,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天一族的使者竟然想要玷污朝廷重臣的夫人,你可知罪?”這個時候,蘇沐月已經(jīng)從牀的側(cè)面緩步走了出來,對著夏至使了個眼色,才說道:“盧使者最好想清楚在回答。”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盧訥春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幾個女子挾持了,頓時有些惱怒地說道:“華大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本使,如今出爾反爾,難道你們讕言國的臣子也是如此不守信用嗎!”
“盧訥春,你搞清楚一點,是華銘不守信用,別把帽子扣那麼大!”蘇沐月看著夏至消失在門前,隨後纔對雲(yún)初說道:“拿好了劍,可別傷著咱們的盧使者,否則的話到時候都不好看。”
“你到底是誰,想怎麼樣?”盧訥春看到蘇沐月的時候,其實不自覺地驚豔了幾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笑著說道:“小美人兒,你是不是你們夫人的暗衛(wèi)?不如從了本使,本使帶你迴天一族可好?”
“盧訥春,你知道你這話若是讓焱王殿下知道,會戳瞎你的眼知道麼?”雲(yún)初拿著劍微微一用力,盧訥春的脖頸已經(jīng)見了血,嚇得他瞬間一哆嗦,“哎呦,盧使者,你可別哆嗦啊,刀劍無眼,你要是死在這劍下,我可管不了。”
“焱……焱王!”盧訥春有些呆滯地看著蘇沐月,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指著蘇沐月說道:“你是焱王妃!”
“看來盧使者還不至於笨到家。”蘇沐月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爲(wèi)什麼一定要選阮鳳歌,無非是當(dāng)年阮老將軍帶兵將你們天一族打得落花流水,所以你才心生報復(fù),只是盧訥春,你還要不要臉,有本事就在戰(zhàn)場上跟人一較高下,用這種手段欺負(fù)一個弱女子?你們族長若是知道了,估計也不會輕饒你的吧?”
盧訥春聽到蘇沐月這番話,不禁有些尷尬的低下頭,的確,他在京城早就打聽清楚了阮鳳歌的身世,再加上他也知道華銘根本不喜歡她,所以纔會用這樣的方式羞辱於她,只是沒想到這阮鳳歌竟然會有焱王妃撐腰,爲(wèi)什麼根本沒有人知曉這一點?
若是早知如此,就算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絕對不敢打阮鳳歌的主意,若是惹怒了焱王,那他就算帶兵平了天一族都是有可能的啊!
想到這裡,盧訥春的冷汗已經(jīng)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只是沒等他說話,夏至已經(jīng)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房間裡,將一張休書交給了蘇沐月說道:“華銘派人送來了休書,送休書的小廝已經(jīng)被奴婢打昏了。”
“你既然已經(jīng)醒了,究竟該怎麼做難道不是你自己拿主意麼?”蘇沐月看著那封休書,微微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著牀上的阮鳳歌說道:“你自幼就被泡在藥罐子裡,這點迷藥哪裡能對付得了你?”
“王妃何必拆穿於我。”蘇沐月話音一落,阮鳳歌已經(jīng)緩緩睜開了眼睛,好似有些絕望地說道:“真是沒想到,這麼多年我處處忍讓,竟然換來這般下場。”
被自己的夫君送上別人的榻上,該是多麼悲哀的事情?
可是偏生她現(xiàn)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也許這就是哀莫大於心死嗎?
“若是我不來,你就要?dú)⒘吮R訥春?”蘇沐月從阮鳳歌的袖中摸出一把匕首,皺著眉頭問道:“那你可知?dú)⒘颂煲蛔宓氖拐邥鞘颤N樣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