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頓時竊竊私語。

的確，當初雖然說證華銘不是牽黃殺的，可是說起來，牽黃一直護在阮鳳歌身邊，這樣說來，難道阮鳳歌真的在利用牽黃嗎？

可是那牽黃到底是司空焱身邊的人，有這麼容易被利用麼？

“蘇慕錦，我發現你自從去了錦陽王府，別的沒學會，污衊人的本事倒是學了不少?！比铠P歌完全不以爲意，哈哈大笑道：“前面污衊縣主，現在又開始污衊我了嗎？”

“是不是污衊，你心裡有數！”蘇慕錦冷哼一聲說道：“你這種跟先夫義絕的女人怎麼還有臉面活在世上？現在你先夫已去，你竟然還在這裡穿著大紅衣衫招搖過市？”

“蘇慕錦?！比铠P歌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蘇慕錦說道：“一個接受過京都閣教導的女子，竟然落得這副嘴臉，你可真是讓人可憐?！?

“阮鳳歌！”蘇慕錦聽到阮鳳歌這麼說，頓時紅著眼睛撲了上來，大喊道：“你以爲你比我高貴多少，我……啊！”

司空焱看到這一幕，低頭看向一臉笑意的蘇沐月，不禁揚眉問道：“你怎麼不上去幫忙？”

“焱哥哥，你沒發現麼，鳳歌已經浴火重生了。”蘇沐月轉頭，看著阮鳳歌抽出腰間軟鞭，直接揮了出去，捲住蘇慕錦的腰之後直接丟了出去！

“浴火重生的，不止是阮鳳歌。”司空焱若有所指地看著蘇沐月，眸中滿是深情。

蘇沐月嘴角揚起一絲笑，擡頭看向司空焱說道：“焱哥哥，我發現，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麼事情都特別有趣。”

“那樣再好不過?！彼究侦蛽碜√K沐月，輕聲道：“咱們還是先回去比較好。”

“鳳歌，你吃不吃豆花？”蘇沐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隨後便被司空焱擁著走了進去，完全沒有要理會蘇慕錦的意思，對於現在的蘇慕錦，蘇沐月連對付她的興趣都提不起。

蘇慕錦被阮鳳歌扔出老遠，許久沒有爬起來，圍觀的人指指點點，最終慢慢散去，只留下她一人在原地。

只可惜，她心心念念在意的那個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蘇慕錦覺得有些絕望，因爲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變成今日這個模樣。

這個時候，一隻手出現在她面前，等到蘇慕錦擡起頭，發現自己面前站著的竟然是木老，當下眼淚不自覺地涌出，哽咽道：“木老……”

“起來吧。”木老好似幽幽地嘆口氣，隨後說道：“跟我來?！?

蘇慕錦好似牽了線的木偶一般跟在木老身後，搖搖晃晃地往前走，直到上了馬車，纔好似失了魂一般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我說過，如果你做不到一擊即中，就不要輕易出手。”木老摘下人皮面具，露出華銘本來的面目。

“我只是忍不住。”蘇慕錦喃喃自語，失魂落魄的搖著頭，她只是無意間看到司空焱抱著蘇沐月走下馬車，看到那個男人對蘇沐月露出那般溫柔的笑意，她就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場景。

就好似，蘇沐月搶走了本應該屬於她的東西一樣。

只不過，蘇慕錦完全忘記了，司空焱本就不屬於她，而且從未屬於過她。

“蘇慕錦，你想報仇嗎？”華銘突然伸出手，朝著蘇慕錦微微一笑道：“如果你願意如我一樣，那麼你就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然後用那個人的身份活下去，如何？”

“另外……一個人？”蘇慕錦睜大眼睛，她知道華銘沒死，因爲華銘曾經找過她，可是她從未想過華銘會幫她，如果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是不是意味著她又有可能嫁給司空焱了？

……

司空焱被皇上急召回宮，阮鳳歌陪著蘇沐月走了走，就月宴學堂的事說了一番之後才分道揚鑣。

只是，蘇沐月上了馬車，沒走多遠，便聽到外頭傳來司空景雲的聲音：“縣主留步！”

“太子殿下！”蘇沐月戴上面紗，下了馬車對司空景雲福了福身子，方纔問道：“不知道殿下叫住月瑯有何要事？”

“縣主若是不在意，可否與景雲走一走？”司空景雲看著蘇沐月，心裡莫名的有些歡喜，溫和地開口道：“本宮回京沒有多久，沒想到正好碰到縣主，還請縣主莫要拒絕才是?！?

蘇沐月微微揚眉，不過並未反對，緩步與司空景雲往前走，一直到護城河邊站定，許久沒有說話。

“你最近可還好？”司空景雲似乎想找些問題來打破二人之間的尷尬，許久纔開口問道：“本宮聽聞之前發生了很多事，只可惜本宮一直未在京城，沒能保護你，實在抱歉。”

“太子殿下?！碧K沐月微微笑了笑，沉聲道：“月瑯有焱王殿下相護，太子儘可放心，更何況月瑯實在當不起殿下抱歉之說?！?

“沐月?！彼究站半吙吹教K沐月如此疏離，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澀，當下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伸手想要拉住她的胳膊問道：“本宮其實……”

“小心！”蘇沐月突然猛地推了一把司空景雲，以至於他直接摔倒在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什麼人！”這個時候，夏至和寒霜也已經察覺到不對，立刻拔劍追了上去，只可惜什麼也沒有發現。

蘇沐月瞇起眼睛，看著方纔那目光消失的地方有些出神。

剛纔，她分明感覺到了殺意。

也許是因爲死過一次了，所以她對於危險十分敏感，只是爲何什麼人都沒有？

難道剛纔都是自己的錯覺。

“殿下，方纔若不是縣主推開你，只怕你那隻胳膊要廢掉了?！焙鏌o表情地看著司空景雲，方纔司空景雲竟然要伸手去拉蘇沐月的胳膊，結果有人竟然朝著司空景雲扔了幾支暗器，速度之快讓人難以置信。

“殿下，這是在街上，太子這般拉拉扯扯，置我們縣主的清譽於何地？”夏至的語氣就更爲嚴厲了，畢竟蘇沐月是焱王殿下的準王妃，這若是被那些有心之人看到，豈不是平添麻煩？

“是本宮唐突了?！彼究站半叡緛砭褪莻€溫潤的男子，所以看到寒霜和夏至如此疾言厲色，當下起身對蘇沐月微微拱手說道：“還請縣主見諒?！?

“殿下，你不必遷就於我，不管怎麼說，焱王護著的人，我蘇沐月自然也不會看著你受苦?！碧K沐月看到司空景雲如此，不禁微微嘆口氣，緩步走到他面前，低聲問道：“殿下，你以爲皇上真的會讓你登上皇位嗎？”

司空景雲猛地擡頭，看向蘇沐月，眸光中閃過一絲迷惑與不甘，他父皇的心思難道已經如此明顯了嗎？

“殿下，你有沒有想要保護的人？”蘇沐月好似知道司空景雲在說什麼一般，淡淡的說道：“我很慶幸你已經認識到了皇上的心思，只是單靠焱王殿下和國師的相護，恐怕你是坐不上那個位置的，因爲最後你只會成爲廢掉的棋子?！?

“太子殿下，在你看來，二皇子如何，三皇子如何？”蘇沐月站在一旁，風拂過她的髮絲，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等司空景雲答話蘇沐月已經再度開口，“太子之位護不住你想要保護的那些人，除非你成爲皇上，否則你永遠無法護他們周全。”

“你知道皇叔在護著本宮，爲何還要跟本宮說這些？”似乎過了許久許久，司空景雲才緩緩開口，語氣中隱藏著些許期待。

“因爲皇上惹到我了?！碧K沐月冷冷地開口道：“先不說他到底存了什麼心思，可是都不該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

“蘇沐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司空景雲不可置信地看著蘇沐月，低聲道：“我父皇是天子，他想要得到的人從來都不會得不到，而且他和皇叔的恩怨由來已久，根本不是你能改變的！”

“我當然知道?！碧K沐月看了司空景雲一眼，淡淡的說道：“太子，我選擇幫你同樣是因爲焱王要解決的是他的問題，我蘇沐月一向睚眥必報，更何況太子也非過河拆橋之人，所以只要你成爲帝王，那麼到時候皇上自然不可能在插手我們的事不是麼？”

“沐月，你可知道，這京城能護著你的未必只有皇叔一人？”司空景雲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有些期冀地問道：“皇叔未必真的適合你，難道你都不會猶豫下的嗎？”

“殿下，你這樣說如果讓焱王知道了，想必會很難過。”蘇沐月目光凌厲地看著司空景雲說道：“殿下只是從未見過我這般性情的女子，所以纔會有所動心而已，可是殿下依舊很明白自己要找的太子妃絕不是對太子沒有任何幫助的女子，不是嗎？”

“蘇沐月?！彼究站半吙粗K沐月，突然仰起頭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你知道麼，作爲女子，不要那麼聰明，那麼理智，可能會幸福一點？”

“殿下，我現在也很幸福。”蘇沐月好似並不在意司空景雲的話，淡淡的說道：“不知道殿下對我的試探可以到此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