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月幾乎是從夢中猛然被驚醒的。
少女的話讓她幾乎完全驚呆了。
那個長相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女,是盜夢一族的先祖,也是第一個能夠盜夢的人。
可是就像她說的那般,她爲什麼能夠入夢?
難道真的是因爲什麼上神選中的人?
如果說蘇沐月一開始也接受的是那樣的環境,也許她還會相信什麼上神,可是分明就是不存在的啊?
其實,如果說以前她從未想過爲什麼有人能夠入夢這件事,那麼方纔那個夢境就讓她開始正視整個盜夢一族出現的原因。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理由的。
盜夢一族的出現自然也應該有合適的緣由。
“小姐!”就在蘇沐月沉浸在這樣的思索中時,冬至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封言閣主求見。”
“封言?”蘇沐月一愣,隨後深吸一口氣,起身說道:“我知道了,收拾好便過去。”
“是,小姐。”冬至在外頭應了一聲,便轉身去安排了。
等到蘇沐月見到封言的時候,封言正坐在桌子前看著一大壺茶水發愁,看到蘇沐月立刻說道:“你的丫頭真是愈發沒規矩了,這麼一大壺茶水是想趕人的嗎?”
“她故意逗你呢!”蘇沐月笑著坐了下來,看了偷笑的冬至一眼說道:“怎麼跟封閣主胡鬧?”
“封閣主嫌棄小姐磨蹭!”冬至立刻一本正經地說道:“而且封閣主還說小姐如果再不出來,他的茶水都喝光了,所以奴婢就多送了些,免得封閣主喝完了水。”
“你這個丫頭!”封言沒想到自己隨口說了一句就被冬至聽到了,連忙對蘇沐月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
“好了好了!”蘇沐月笑著擺擺手,示意冬至先下去,隨後才轉頭問道:“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就看你什麼時候願意見他們了。”封言斂去笑容,認真地說道:“只是最近京城特別亂,你覺得咱們這個時候讓他們進京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那倒無妨。”蘇沐月擺擺手,隨後問道:“封言,我倒是有件事想要問問你。”
“你說。”封言微微揚眉,看了看蘇沐月問道:“什麼事?”
“盜夢一族的起源是什麼?”蘇沐月眸光慢慢飄遠,有些疑惑地說道:“誰纔是盜夢的第一人?”
“這個……好像並未有記載。”封言沒想到蘇沐月會問這個問題,有些遲疑地搖搖頭說道:“我也並不是特別知情。”
“那這麼說來,其實沒有人知道盜夢一族究竟是怎麼來的對嗎?”蘇沐月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夢到那個夢境,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生出一種想要刨根問底的心情。
她只是想知道真相。
關於盜夢一脈出現的真相,僅此而已。
……
“所以,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陳溘然搞出來的?”末帝聽完何羽封的話,不禁皺起眉頭說道:“可是陳溘然有了心魔以後不就被封住了麼,怎麼可能還會出現?”
“我也不知道。”何羽封搖搖頭說道:“你也知道,我們陷入沉睡以後,那可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更不可能知道陳溘然後來到底做了什麼。”
“說起這件事來,我還想起當初我被蘇長詩扔進夢境之門以後曾經失去過一段記憶。”末帝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只是記得自己失去了記憶,可是你問我到底是什麼記憶,我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所以,其實現在謎團很多,只是我們都無從下手。”何羽封拍了拍末帝的肩膀問道:“你爲什麼不跟蘇沐月解釋清楚?那樣她肯定不會傷你的,至少她一定會弄清楚這其中的問題。”
“不是蘇沐月,是陳溘然。”末帝搖搖頭,看著何羽封說道:“你也知道,我現在的狀態很容易就被打傷,我並不像你們是自然的將命魂留下,所以陳溘然傷了我之後,我根本沒有能力再找到他。”
“那你爲什麼選中司空勝哲?”何羽封有些無奈地說道:“你明知道司空勝哲心術不正,若是有一日他發現你在他的夢境之中,只怕會利用你的。”
“我只是恰好碰到了而已。”末帝嘆了口氣說道:“何羽封,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在這裡。”
“連蘇沐月都不說?”何羽封有些爲難。
不管怎麼說,蘇沐月都是他們現在應該聽從的人,知情不報這種事很難做。
“在沒有找到陳溘然之前,我會一直養傷。”末帝拍了拍何羽封的肩膀說道:“就當幫我做最後一件事。”
玄武和末帝在以前關係就一直特別好,所以那個時候全天下人都以爲末帝成魔,只有玄武始終在調查真相。
只可惜,他最終也沒能查到。
對於玄武來說,這無疑是件極其遺憾的事情。
所以,當末帝拖著現在這樣一副殘軀請求他的時候,他也的確沒辦法拒絕。
“好,我答應你。”何羽封點點頭說道:“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在命魂較弱的時候被人趁虛而入。”
“我明白,待會你離開夢境以後,我會盡可能地控制司空勝哲的意識,然後讓他放了你。”末帝看著何羽封說道:“你一定要記住,不管是誰問你,你都不要說。”
“我知道了。”何羽封點點頭,好像想起什麼一般地問道:“那個華銘是你的後人?”
“華銘?”末帝一愣,有些詫異地問道:“誰說的?”
“那塊玉佩在華銘身上。”何羽封說道:“所以我一直以爲華銘跟你是有關係的。”
“那塊玉佩什麼用處都沒有了。”末帝聽到何羽封這麼說,不禁笑著搖搖頭說道:“早先夢境之門被封住的時候,並不是封在那塊玉佩裡的,而是在賢皇后的夢境之中,後來不知道是誰打破了賢皇后夢中的場景,現在沒有人知道夢境之門到底在哪裡,所以那塊玉佩被我當掉了。”
“當掉了?”何羽封聽到末帝這麼說,頓時一臉迷惘,詫異地問道:“你很缺銀兩嗎?”
……
京城,皇宮,皇后寢殿。
“皇上,在過段時日便是太后的壽辰了。”宮裡的規矩,每逢初一十五,皇上必定要到皇后宮裡歇著,今個兒恰逢十五,所以皇上自然是在許皇后這裡用膳。
“皇后你且看著安排便是了。”皇上淡淡地說道:“這麼多年,太后好像對自己的壽辰都不甚上心,即便是辦了,太后好像也不是很開心。”
“大概是這些孩子都不在身邊吧?”許皇后點點頭,附和道:“不如趁著太后壽辰這個機會把這些孩子都叫回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皇上沉思了一會,方纔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讓馮德海安排,全都叫回來。”
“皇上聖恩。”許皇后垂下眼眸,眸中閃過一道精光,也沒有再說什麼。
等到皇上和許皇后用過膳,皇上便要起身說道:“今日朕還有不少奏摺要看,皇后你且先休息吧!”
“皇上!”許皇后走到皇上身邊,笑著說道:“那奏摺什麼時候都能看,怎的就差今日這一日,偏殿裡瑜昭儀可還等著皇上呢!”
“瑜昭儀?”皇上很顯然已經有些記不得皇后口中的這個女子何時封了昭儀,不禁有些詫異地問道:“宮裡還有這麼個人?”
“皇上要是這麼說,讓瑜昭儀聽到了豈不是傷心死?”許皇后輕笑一聲,隨後說道:“皇上不妨坐一坐,想必瑜昭儀很快便沐浴好了,到時候再傳她來侍奉皇上。”
皇上聽到許皇后這麼說,便又重新坐了下來。
許皇后看到皇上又走回去,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攥著,一顆心好似在滴血。
這麼多年了,就因爲當初賢皇后死的時候讓皇上不許再碰她,於是皇上就再也沒有碰過她。
賢皇后很清楚是自己害死了她,也很清楚太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她竟然選擇這樣的方式來折磨她。
不得不說,賢皇后的確夠狠。
以至於許皇后始終沒有自己的子嗣,甚至爲了留住皇上還要依靠別的女人。
想到這裡,許皇后的眸中劃過一絲憤恨。
“皇上,那華銘的事就依著阿焱的意思去辦了?”許皇后到底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無知的小女子了,所以很快便調整了心情,一邊爲皇上倒茶一邊問道:“會不會太可惜了?”
“阿焱既然認爲那人不適合爲官,那自然是不適合的。”皇上淡淡地說道:“這件事無需再提。”
“是,皇上。”許皇后當即噤聲,沒多久看到姚嬤嬤端著一碗燕窩羹走進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接過來之後親自端到皇上面前說道:“皇上,這可是瑜昭儀親自熬製的,皇上可要喝完纔是。”
“皇后今日似乎格外殷勤。”皇上掃了一眼那燕窩羹,突然放下手裡的書,若有所思地看著許皇后問道:“皇后若是有事不妨直說,不必如此拐彎抹角,朕與你說到底都是夫妻一場,還有什麼事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