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路虎開出淩氏地下室,朝市區(qū)中心開去。 中午下班車流高峰期,好在淩氏和舒曼餐廳不遠,十幾分鍾後車子在露天車位上停好。
凌逸琛和高山一前一後走進餐廳,直接從前臺走過去,腳步不停朝樓上預(yù)定的雅間走。
“咦,哥,那不是嫂子嗎?”
眼角餘光掃到什麼,高山突然頓住腳步,伸手拉住往前走的凌逸琛,手指朝靠窗的某個位置指去。
凌逸琛微側(cè)過臉,平靜的目光順著他的指尖落在背對著他們,低著頭,正在吃東西的那抹白色身影上,劍眉微微蹙了蹙。
她不是說中午要加班嗎?
走往二樓雅間的腳步縮回,凌逸琛轉(zhuǎn)身,徑直朝窗邊的位置上走去。
瞥了一眼,凌逸琛微沉的臉色,高山暗暗叫不好,趕緊跟上去。
眼角的餘光掃到人影,謝曉路回擡起頭看過去,見到走來的人後,內(nèi)斂的雙眸閃了閃。
在夕柔和凌逸琛之間幾個來回,隨後,謝曉路笑著,主動開口打招呼,“嗨,凌少,你也來這邊吃飯啊?要不一起吧?”
“好啊,一起。”
凌逸琛黑眸微垂,眼神總是在夕柔身上打轉(zhuǎn),眼底的神情驀然沉了沉。不陪爺吃飯就算了,還甩臉色給爺看?
聽到他的回話,正在低頭吃東西的夕柔,動作微微一頓,須臾,眼瞼微擡看去。
望著凌逸琛那張五官深邃的俊臉,夕柔眼波微閃。他眸底的情愫涌動,那份清冽冷淡卻讓她越來越覺得喘不過氣。
每次遇到她和男客戶單獨應(yīng)酬吃飯時,他就是這種眼神,清冷中帶著質(zhì)疑。
或許,從頭到尾,凌逸琛就沒有信任過她。
心尖莫名的劃過什麼,有一絲的悶疼。夕柔眼眸微微沉了沉,低下頭,繼續(xù)吃著餐盤裡的東西。
凌逸琛擡步在她身邊的卡座坐下,俊臉微側(cè),視線落在夕柔毫無波瀾的臉頰,意有所指問道,“需要回避嗎?”
夕柔眉頭輕蹙,道:“不用,吃個飯而已。”
眼見凌逸琛已經(jīng)坐好,高山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還是走到謝曉路旁邊的位置坐下。總感覺,今天他們倆有些不對勁。
“看看,需要再加點什麼?”
擡手叫來服務(wù)生,謝曉路將菜單朝凌逸琛遞過去,薄脣悄然揚起一抹笑,笑道,“別客氣,今天三兒請客,想吃啥儘管點!”
然後,凌逸琛還真的不客氣。
男人也沒看菜單,隨口加了七八個菜,又特意叫了一瓶符合他口味的紅酒,服務(wù)生記好後退下去準備。
點的東西很快送上來,謝曉路瞅了一眼,單那瓶酒的價格瞬間令他咋舌。他只是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這男人對他老婆夠狠的!
凌逸琛挑的酒向來不會差,相對謝曉路挑的這支,他後面點的這支高不止一個檔次。
夕柔要開車不能喝,凌逸琛顯然有備而來,她眼睜睜地看著他,一瓶好幾萬的酒,奢侈地一口一杯,喝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看著眼饞,想著心疼。
凌逸琛吃好喝好,還與謝曉路他們談笑風(fēng)生,吃完後直接把剩下的酒寄放在餐廳下次再來,夕柔默默翻白眼暗暗吐血。
吃過飯,夕柔起身去前臺結(jié)賬,刷卡籤賬單的時候直接肉疼了。
果然是混蛋啊!
一頓飯而已,整整刷掉她近六位數(shù)!要不要這麼作死!
從餐廳走出來,夕柔黑著臉,誰也不給好臉色看。謝曉路有自知之明,吃飽喝足之後一溜大吉,以後再約。
走到車邊,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夕柔的手腕瞬間被人攥住,凌逸琛淡淡開口,“酒駕?”
她剛纔吃飯的時候,確實喝了一杯紅顏容,但開車絕對沒問題。
手腕一緊,夕柔手心裡的鑰匙,瞬間落入凌逸琛之手。男人直接將車鑰匙丟給高山,隨口丟下一句,“幫你嫂子把車開回去。”
話落,不管夕柔願不願意,凌逸琛直接拽著人朝黑色路虎走去,將她弄上副駕位置,順手幫她扣好安全帶。
“回嘉龍尚城?”凌逸琛單手開車,挑眉看來。
“京都律師事務(wù)所。”夕柔側(cè)著臉,眼神看向窗外,淡淡開口。
“中午人家都下班了,去哪裡做什麼?”凌逸琛微微蹙眉。
“我預(yù)約好了,至於,去做什麼?”
夕柔默默回過頭,平靜的視線落在凌逸琛俊臉上,一字一句回道,“我要我的律師幫我查清楚,我爸爸車禍的真相!”
聞言,凌逸琛內(nèi)斂的黑眸動了動,握著方向盤的手不動聲色地緊了緊,隨後收斂異色,車子方向一打直接朝市區(qū)中心第三條街開去。
男人心裡明白,夕柔能這麼說,這就說明俊熙也是對她有所保留。
兩個人都熟悉彼此,凌逸琛眼底細微的變化,夕柔能很準確的捕捉到,她眉頭禁不然蹙起。
黑色路虎在京都律師事務(wù)所前停下,夕柔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凌逸琛先一步在她下車前摁住手腕,“美人,晚上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比方便。”
平靜的開口拒絕,夕柔直接抽回手下車,幫他關(guān)上車門後,頭也不回的徑自朝大門走進去。
望著她走遠的身影,凌逸琛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敲在方向盤上,嘴角抿起凜冽的弧度。
她這是要跟他慪氣嗎?!
俊熙跟前臺接待打過招呼,夕柔直接被請上樓,來到他的辦公室。
兩人在沙發(fā)上落在,俊熙動手煮咖啡,夕柔擡眼落在他熟練的動作上,俏臉微有歉然,“胖子,不好意思,大中午的打擾你休息。”
“爲(wèi)當(dāng)事人服務(wù),這是我們律師的職責(zé)。”俊熙溫雅一笑,不以爲(wèi)意。
咖啡煮好,過濾之後,導(dǎo)入馬克杯中,遞一杯給她,“說吧,來找我,你想了解什麼?”
“我想知道,精神病患者是不是真的不用被判刑?”夕柔開門見山,直問。陸瑩瑩如果被鑑定爲(wèi)精神失常,那她是不是不用負責(zé)任?
“犯罪嫌疑人精神失常,要不要承擔(dān)刑事責(zé)任,具體要分情況來看。”
俊熙點點頭,爲(wèi)她解析得更詳細一些,“犯罪嫌疑人在羈押期間患了精神病與犯罪時就患有精神病,所引起的法律後果是截然不同的。在羈押期間患了精神病,只是意味著犯罪嫌疑人暫時不具有受審服刑的能力,但並不排除其犯罪時的刑事責(zé)任能力。而犯罪時如果就處於精神病發(fā)病狀態(tài)而不能辨認和控制自己的行爲(wèi),則認定犯罪嫌疑人沒有刑事責(zé)任能力,根本不承擔(dān)刑事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