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到公司,夕柔查收郵件後,打開股市趨勢查看,果然又是一片綠得可怕。這是又有人要跳樓的節奏啊!
叩叩叩——
“總裁,早。”
麥蕊敲門走進來,懷裡抱著粉色玫瑰花束,走到邊桌先將花束插起來,笑道,“每天早上凌總的花都準時送到,真是羨煞旁人。”
夕柔挑眉看來,視線落在對面的女人身上,眼前一亮,笑著打趣道:“麥蕊,你今天很有女人味,這就是傳說中愛情的力量?”
麥蕊穿了一件淺粉色的襯衫,經典簡約的版型襯托姣好身姿,淡雅清新中透著溫柔小女人味。
“總裁大人,我不都一直這樣的嗎?這說明什麼?”
麥蕊將花弄好,轉身回到辦公桌前,精緻的臉頰笑意淺淺,道:“這說明,平時您就沒拿正眼瞧我。”
“呵呵……”
夕柔輕輕笑了笑,話鋒一轉,進入工作狀態,“開始吧。”
麥蕊神色收斂,翻開手中的日事本將今天的行程提醒一下,最後說道,“總裁,我們幫總部貸的那五個億貸款,已經清還了。”
“恩。”
夕柔抿脣點點頭,道,“回頭你讓財務部那邊,做份近期公司的債務報表及還債計劃上來,我要了解一下公司的償還能力。”
“好的,總裁。”麥蕊把事情記下,又和夕柔交流了一下在建工程上的事情,轉而退出辦公室,反手將門關好。
窗外的天色十分昏沉,片片烏雲佈滿黑壓壓的,還不時有震耳欲聾的雷聲和刺眼的閃電,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遠處海域上空,白濛濛的一片,顯然雨勢不小。夕柔側過臉,薄脣輕抿,平靜的目光落向遠處微沉。
昨晚俊熙跟她說,父親車禍的案子開庭日期已經確定下來,就在這個月的月末。他手頭上收集到的證據,可以確定這是一起故意犯罪。
也就是說,陸瑩瑩故意指使人開土方車肇事,目的就是致父親於死地。
只是,夕柔想不明白。
當初第一次開庭的時候,不但所有的罪都由開車的小混混頂下來,而且韓家提出的賠償的款項,到賬金額都一分不差。
如果說,陸瑩瑩是故意殺人行爲,她是主謀,那又爲何有人認罪後又積極賠償?
這種自相矛盾的行爲,太讓人費解。
但,如果陸瑩瑩不是主謀,那她的幕後指使人又會是誰?
突然想起,當時凌逸琛調查的結果,裡面根本就沒涉及到陸瑩瑩。難道,凌逸琛他是真的沒查到嗎?
而且,土方車是從邁高瑞工地上出來的,雖然工地承包商和邁高瑞是主顧關係,但身爲邁高瑞總裁的季東陽,會什麼都不知道嗎?
再想想,季東陽和季司陽的關係,季司陽和陸依依的關係,還有陸依依和凌逸琛的關係,他們想要包庇一個陸瑩瑩,好像問題也不大?
突然間,豁然開朗。
如果是牽涉到邁高瑞集團的話,那當初韓家提出的鉅額賠償款,還有陸瑩瑩爲什麼沒被暴露出來,這兩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只是,凌逸琛,他瞞著她多少?
一道閃電帶著雷聲劃過,夕柔身體靠著椅背雙手交叉在胸前,盯著落地窗外成片的雨簾,俏臉一片沉寂。
律師事務所,俊熙的辦公室。
辦公桌後的轉椅上,俊熙眉頭緊鎖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眸微垂落在桌面上的卷宗,嘴角的弧度深沉。
原本昨晚他是打算不顧凌逸琛的說辭,想跟夕柔實話實說告訴她全部真相的。
然而,當他看到他們一家三口牽著手出現時,看到因凌逸琛和凌小小,夕柔臉頰久久漾起的那幾許幸福的笑容時,俊熙突然間退縮了。
木家,也是凌家,如果夕柔知道真相,那她要怎麼去面對?
換句話說,木家他們第一次有辦法讓人去給木林楓頂罪,他們自然也有辦法讓木林楓安然無事,夕柔動不了木林楓,凌家也不會同意。
只是依著夕柔倔強的性子,她肯定會對木林楓追究到底,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然而就算俊熙出手幫她,如願讓木林楓入獄,但面對木家和凌家的雙重壓力,到最後受到最大傷害的人也必定是她。
假如真的有那麼一天,夕柔真的走到離開凌家那種地步,那凌小小的撫養權,絕對是她致命的傷害。
從法律上來說,孩子跟誰生活時間較長,改變生活環境對孩子健康成長明顯不利的,這些都會列入考慮範圍。比如,凌小小長期跟隨奶奶陳月在凌家長大,夕柔從事的工作和生活情況,還有夕柔從小就是在單親家庭裡成長,這些前提條件,對夕柔來說都很不利。
她若要和凌逸琛爭奪凌小小的撫養權,凌逸琛肯定不會鬆手,凌家也不會同意,除非夕柔本身不能生育,按條例她優先擁有撫養權。
凌逸琛想護夕柔周全,俊熙何嘗不是不願意看見夕柔受到傷害,然而讓他這個拿事實說話的律師去隱瞞欺騙夕柔,他同樣也做不到。
驀然站起身,俊熙負手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雷鳴閃電,劍眉緊蹙。
辦公室的門被輕聲敲響,文心蘭端著咖啡走進來,掃了一眼辦公桌上攤開的卷宗,薄脣微微抿了抿。
走到俊熙身側,文心蘭將手中的咖啡遞給他,望向他的側臉,輕聲道,“身爲當事人的委託律師,我們有權讓當事人知道真相。”
端起咖啡輕抿一口,香濃的咖啡裡苦澀中帶著甜,俊熙眼角沉了沉,並沒有說話。
韓氏總裁辦公室裡,黑色轉椅上的韓明策臉色可怕的黑沉,狠狠‘啪’的一聲,將手中正在通話的座機掛上。
前段時間原本看好漲勢的股票買入,誰料到遭遇近日連續跌破,虧損的金額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不,債券公司剛剛打來電話,如果他無法及時填補虧損的額度,他賬戶上的股票將按合約強制平倉賣出。
因爲聽信那個理財經理的話,韓明策這次可是挪用了一筆貨款投進去,如果被強制平倉賣出的話,那損失可就不是幾百萬的事了!
韓明策越想越惱火,擡手狠狠一掌拍在桌面,連人帶椅子一把轉過來,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心口處起伏難定。
須臾,返回辦公桌前,韓明策拿起座機,撥通財務部經理的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