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瑩瑩的事,是你叫人去做的?”
凌逸琛黑眸輕瞇,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面輕叩,嗓音清冷。
“哥……”
坐在對面的木林楓明顯愣怔了一下,儼然沒想到凌逸琛會這麼突然問出口,他眼神微閃,不敢看那雙銳利的黑眸。
偌大的辦公室裡,霎時安靜得掉針都可以聽得見,周圍的溫度驟然變冷,威壓感迎面撲來讓人窒息。
半響,木林楓收斂眼底的異色,不以爲然撇嘴道,“這事,你不是也想叫人去做嗎?”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凌逸琛劍眉微挑,見他這般模樣心底明白了幾分,俊臉沉冷下來。
“是。”
木林楓薄脣抿了抿,眼瞼微擡看向對面神色肅冷的男人,最終還是點點頭,“是,我冤大頭被人當槍使,這口氣,自然要還給她!”
當時得知陸瑩瑩利用他對付夕柔的那一刻,血氣方剛的木林楓就咽不下那口氣。要不是木老爺子和凌瀾的一再警告,再加上前段時間是車禍的案子在司法上走流程,不可輕舉妄動的敏感期,這事他早就讓人做了。
後來韓明政出車禍的案子宣判了,木林楓見過幾次夕柔,被人耍的那種滋味越想越不好受,於是在凌逸琛叫人出手前,搶先一步動手。
“你就是爲了出口氣?”凌逸琛瞬間厲目!
“這口氣,不但是爲我自己,當然也是爲嫂子。”
木林楓看了一眼凌逸琛,繼續說道,“哥,既然你沒參與到這件事裡,那就當做什麼也沒看到,反正嫂子她不知道,我也不想你將來有一天在嫂子那爲難。”
“放屁!”
這小子倒是爲他考慮了?!
凌逸琛怒然,倏地抓起手邊的東西,直接朝木林楓砸過去,“你以爲你嫂子是傻子嗎?要不是她現在心思都在她爸爸和公司身上,你以爲她讓律師去重查,你能脫得了干係?!”
“正因爲我嫂子她不是傻子,我也知道你是爲了掩護我,才幫嫂子弄的資料裡沒有我的相關信息。”
凌逸琛對夕柔的顧慮,木林楓總算明白了。
相信要不是因爲夕柔,當初凌逸琛也不會風風火火趕去去木家,要帶他去韓家認錯承擔相應責任,雖然這事被木老爺子和凌瀾攔下。
木林楓靈活側身避開丟過來的東西,抿脣沉聲說道,“哥,我也知道你對嫂子心存內疚,所以我更不能讓你再指染這件事了。就算以後嫂子知道,責任也在於我,要怎麼樣,到時候由她去好了!”
“滾!”男人突然開口,一聲厲吼。
凌逸琛微微半瞇的雙眸,發怒的樣子滲人,木林楓閃身出門前留下一句,“晚上七點舒曼餐廳,我訂好包廂了,哥你回頭接嫂子一起。”
嘭的一聲,總裁辦公室的門被關上。
辦公室裡又恢復平靜,凌逸琛轉身重新坐回黑色轉椅,擡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頓了頓,凌逸琛拿起桌上的手機,輸入那組熟悉的號碼,撥打出去。
提示音響了一遍又一遍,夕柔都沒有接聽,想來她是累壞了還沒睡醒,凌逸琛眼底神色溫柔,勾了勾脣,只好收起手機待會再打。
手機剛放到桌面上,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凌逸琛掃了一眼接起,“你好,哪位?”
“凌少,是我。”
對方顯然有些不滿,“你小子,你都讓人出手做了,還把那女人弄瘋了,還讓我……”
“這次事發突然,該給你的錢,一分不少你,謝了。”凌逸琛眼眸微沉,擡手掛上電話。
如果不是木林楓出手得快,估計現在沒人能找得到陸瑩瑩了,只是,這事情變化太快,凌逸琛也是意想不到。
窗外的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閃爍的霓虹燈和昏黃的街燈亮起,燈紅酒綠,斑離繁華。
大牀上的人擁著被子輕輕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昏暗。這大半個月來,夕柔好久沒有這麼安穩的睡過覺了。
“大尾巴狼?”
身邊的位置上沒人,夕柔本能的叫了一聲,整個房子裡內外都是安安靜靜的,她的叫喚聲自然無人應答。
擡腕看了眼時間,想來凌逸琛是回去公司了。幸好今天要在醫院陪父親,夕柔提前把公司裡的事情排開,要不然又得趕回去公司加班死。
動了動腿和腰,果然盡情縱慾之後,腰痠背疼的人又是她。
在牀上躺了一會兒,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夕柔咬牙坐起,伸手打開牀頭燈。她掀開被子下牀,走進梳洗間,快速地衝了個熱水澡。
從浴室裡出來,整人輕鬆了不少,夕柔走到衣櫥前打開,發現凌逸琛還真的有幫她準備換洗衣服。
想到大尾巴狼在她身上留下的那些曖昧痕跡,夕柔無奈地撇撇嘴,伸手挑了套休閒地小翻領七分袖淺色套裝,快速換上。
打開房門走出去,透過街燈昏暗的光線,一眼就能看到客廳茶幾上的東西,這種時候夕柔自然沒法跟他矯情。
打開水晶吊燈,轉身在沙發上坐下,她拿起紙盒牛奶插上吸管,另一手拿起全麥麪包就往嘴裡塞,吃得太急差點沒噎到。
餓死了!
沙發上的手提包裡,手機驟然響起,夕柔嚥下嘴裡的東西,急忙放下牛奶,打開包拿出手機。
掃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夕媛打來的電話。夕柔眼底閃過什麼,頓了頓,修長的手指滑開屏幕,聲音平靜地接起來,“老大。”
“老三,晚上一起吃飯吧?”
昨晚夕柔轉身離開,一直打她電話也沒接,夕媛和夕嬌在一起,眼看要下班了試著再給她打一個,沒想到這回終於接通了。
低著頭,夕柔盯著茶幾上的麪包,半響才問道,“你還在工作室嗎?”
“在。”夕媛雖然不解,但她確實還在工作室裡沒出來,“你要過來這裡?”
“嗯,你在那等我,我現在馬上過去。”
夕柔說著,將茶幾上的寶馬車鑰匙丟進包裡,拿起紙盒牛奶往門口走去。
陳天佑說她的古箏曲對父親甦醒有幫助,夕媛的音樂工作室裡的設備可都是專業的東西,錄幾首音樂不是難題。
從小一起長大,夕嬌那張嘴能說什麼話,那心裡能想什麼事,姐妹之間早已有了默契和了解。
韓氏和帝豪內部競爭的事,僅在於大伯和她之間。夕媛和夕嬌都不在韓氏裡面,她們也不沒必要針對她,夕柔能做的只有對事不對人。
紅色寶馬在市區的商業中心停下,夕媛的音樂工作室就在這裡,夕柔提著包推開車門走下來,直接乘坐電梯到工作室所在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