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回來了,莊主回來了!小姐,莊主回來了!”門外有一個小廝在高喊。
“真的!”羽汐驚喜的站了起來,舉步便想向門外奔去。一擡腿,才發現繁複的宮裝牽絆的她根本走不了。“阿俏,快扶著我,我要去見爹爹。”她伸出手就去抓阿俏,阿俏急忙把自己的手遞到羽汐面前。
“小姐,您別急!莊主肯定一會兒就會來幽竹軒的。”
“嗯,你扶著我,你小心點扶著我。”羽軒抓住阿俏的手,像個木偶似的往門邊移去。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穿這樣的衣服,華麗而沉重,就像黃金打造的金絲鳥籠,就像這——幽竹軒。外表華美,說白了,也就是一囚籠。
“哎喲喂,娘娘,您現在可不能出這個門。”
蕓姑姑上前要拉她,卻被阿俏伸出一隻胳膊攔住了。小姐要做的事情,哪怕是胡鬧,她也會護著她去做的。
“娘娘,你不能跨出這個房門,這樣會不吉利的。”蕓姑姑著急地說道。
“什麼吉利不吉利的,去看看自己久未見面的爹爹,怎麼會不吉利呢?”羽汐的頭因爲戴著鳳冠不能動,說話的時候便有些吃力。“這玩意兒什麼時候能夠取下來啊,一直這樣下去,還不會把我給壓死啊!”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羽汐,你可真夠放肆,今天是你大婚之日,什麼死不死的,這話你也敢說?”一個威嚴的聲音響在門外的長廊上。
“爹爹,爹爹,您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都見不到你了。”羽汐聽到聲音,便對外喊起來,眼淚也瞬間在眼眶裡聚集,轉啊轉的,就是沒有讓它掉下來。欲哭未哭的樣子,讓一身紅妝的她,便是我見猶憐,惹人心疼。
“哎,你這丫頭,讓爹爹說你什麼好呢?”話音剛落,一箇中年男子便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四五十歲年紀,面白無鬚,壯碩有力,走起路來虎虎生威。因爲平時保養得當,一點老態都不顯,反而有一股子成熟男
人的獨特魅力。這是一個好看的男人,從臉上的歲月痕跡裡,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年輕時的秀美容顏。即便到了現在這般年紀,也是會讓女人怦然心動的那種。
“都要做新娘子了,怎麼還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子。”南宮傲三兩步就走到了羽汐的面前,伸出大手便把她剛滑到眼窩的淚水擦乾,“今天是汐兒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他愛憐地拍拍她的臉,威嚴中不乏痛惜。
“爹爹!”軟軟糯糯,嬌憨無限,是小女孩對著長輩子最撓心的撒嬌語氣。
“唉,我可憐的孩子,都怪爹爹。”南宮傲看著自己眼前的小女兒,一個委委屈屈卻又不敢多言或不忍多言的樣子。
“不怪爹爹,爹爹對女兒的好,女兒永遠銘記在心。只是,女兒就要嫁人,實在捨不得爹爹。”羽汐抱著南宮傲地胳膊,眼睛紅紅地。
跟在後面的一羣妻妾表情各異地看著這副父慈子孝的感人場面,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點哀慼。南宮羽汐再怎麼不招水月山莊這些女主子們的待見,南宮傲的面子是一定要給的。只有唐嬌,遠遠地站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臉上的神色說不出的古怪。
“爹爹,女兒走後你要好好地保重身體,要記得吃飯。天涼了,要記得加衣。莊裡的事情多交給哥哥管,您老就不要操那麼多的心了,好好頤養天年。有空的時間多陪姨娘們聊聊天,散散心。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多來看看我……”說著,說著,眼睛又紅了起來,淚珠就像斷線的珠子似的一顆一顆往下掉。
“好女兒,會的,會的,你是爹爹的心頭肉,爹爹定會常去看你。不要哭了,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不好。”
“是啊,是啊,娘娘不要哭了。”蕓姑姑見縫插針地勸道。
這好不容易裝扮好,要是一會兒又把妝給哭花了,那可是還有得忙了。
“娘娘和莊主放心好了,娘娘是嫁給太子做太子妃的,這以後的榮華富貴定是享之不盡,斷斷不會委屈了娘
娘,還請娘娘不要傷心,保重鳳體。”
“是啊,是啊,蕓姑姑說得對,羽汐從今天起就是東宮娘娘,是太子爺的正室,斷不可能讓人欺負了去。老爺儘管放開心,高高興興把女兒嫁出去。以後定會託上太子妃娘娘的福,家業興旺,事事如意。”大夫人也連忙從旁勸道。
“是啊,我女兒可是嫁進東宮享福去的,我沒有傷心的道理。孩子,你也不要傷心了。憑我女兒的花容月貌,太子爺定會喜歡的緊。等再過兩年生下一兒半女後,女兒就可以安安心心享福了。父親也可以沾沾光,安心養老,再不用如此勞苦奔波,多好!”南宮傲擦了擦自己有些溼潤的眼角,拍拍羽汐的肩膀爽朗一笑道。
“是,能嫁太子是女兒的幸運,是百世修來的福氣,女兒定會好好珍惜。只是從今天起就要離開這水月山莊,離開爹爹和各位姨娘,女兒覺得心裡難過。”羽汐的淚在聽到南宮傲如是安慰後,便止了。這時候只管拿著阿俏遞過來的帕子,象徵性地擦了擦。
嫁進東宮,不過是從一個牢籠搬到另一個牢籠,對於南宮羽汐來說,真的是沒有多大差別。只不過,自己必竟在水月山莊呆了四年,無論如何,南宮傲都是自己的父親,爲了他心安,自己就把這個女兒的角色扮演好,這樣,也不負他四年的教養之恩。
“娘娘以後如果什麼時候想要回莊裡來看看,隨時都可以回來的。”三姨娘立在大夫人身後,討好地說道。
“就是,就是。”衆姨娘紛紛表現贊同。
“這屋子定會跟娘娘在的時候一個樣,只要娘娘什麼時候想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幽竹軒的一草一木都會叫老袁好好打理,絕不會少了一棵竹子或砍掉一片芭蕉的。”
“謝謝各位姨娘,各位姨娘的恩情,羽汐定不敢忘。”
羽汐屈膝向衆人福了福,那羣女人又七手八腳,叮叮噹噹地回禮。這可是太子妃,將來的皇后娘娘,她的禮,衆人可不敢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