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復(fù)仇之路
雨玄在雪凝的精心照顧下很快就恢復(fù)了健康,冰原寒冷的天氣,讓這個來自南方叢林的小夥子深切的感受到了他的不同,但也給了他另一番心境,讓他重新審視著這個世界。此時他正站在村口向遠方望去。雪夷人的村子,背靠雪山,面前就一望無際的大冰原,這個得天獨厚的位置使得雪夷人能在風(fēng)雪連天的冰原中生活下來。
“雨玄哥哥,你又在這裡傻看什麼呢,都十多天了,你每天都在這裡看,有什麼好看的啊?”雪凝從外面打獵回來,一邊揮著手中的雪兔,一邊問雨玄,“看,今天又抓到一隻,這個小東西一看到人就往雪裡鑽,直接就抓了個活的。你又有口福了。”
“小丫頭,就知道讒我,好象我是個好吃懶做的大懶蟲一樣,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象你一樣啊?
“爹說你的傷很快就好了,再有幾天就好了,要不我?guī)闵洗笱┥缴贤嫱姘桑阋吹搅丝ɡ那轳R上就會好了!“
“卡拉湖?”
“對啊,就是我們族人最聖潔的神湖,在這大雪山之上,終年不結(jié)冰,而且湖水清澈透明,所以是我們的聖潔之湖呢。”
“好啊!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我的身體都快麻木了,這麼呆下去我恐怕真成傻子了。”
“哈哈,雨玄哥哥你真逗,好吧,等我把東西送回去咱們就去。”
“那你快點啊!”雨玄緊緊身上的皮衣,催促雪凝,恨不得馬上就能出發(fā)。
大雪山,山麓上。
雪凝和雨玄一前一後的向半山出發(fā),雪山的巍峨雄壯,使得此刻雨玄的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衝動。
“雨玄哥哥,看,那就是卡拉湖了。”
順著雪凝手指的方面看去,雨玄只感到一陣耀眼的強光,潔淨(jìng)的湖水,反射著太陽的光輝,水面微波盪漾,碧綠無暇,周圍的雪山倒映在湖水之中,山水相連,恐怕只有在神話中才有這樣美麗的畫面吧。
“太美了,雪凝你說的沒錯。”
“你說什麼啊,難不成人家是爲(wèi)了哄你開心騙你?這可是卡湖啊,是非我們族人才能來的族中聖地。”
“啊,那你帶我來豈不是違背了族規(guī)。”雨玄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沒有的啦,爹說,只要你……”說到這裡,雪凝的臉騰的紅了,使勁的用腳蹭著地,地上的積雪四濺。
“雪凝,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明白。”儘管雨玄心裡完全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嘴上還是要裝糊塗的。
“那雨玄哥哥,你喜歡雪凝嗎?”雪夷人的性格一向是豪爽的,可到了這種問題上,都扭捏起來了。
“雪凝,你是個好姑娘,可我卻不同,我揹負著一族的血海深仇,我是很喜歡你,但是,在我的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而且我已經(jīng)對不起一個人了,我不能再負了你。”
“雨玄哥哥,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雪凝的臉上還是天真無暇,但雨玄看得出,她的心情非常的低落。“對了,雨玄哥哥,這個送給你,本來是我們一人一把,現(xiàn)在都送給你,等你將來遇到喜歡的人就送她一把吧。”說話間,雪凝從懷中拿出一對潔白的匕首,遞給雨玄。
“這是……”
“這是雪豹的一對長牙,我把它們?nèi)∠箩幔媒鹗チ耸嗵欤緛硐氲饶愫昧怂徒o你的,看來,還是提前送給你比較好。”說到這裡,雪凝的眼睛溼潤了。
“對不起,雪凝,我……”雨玄看到雪凝這個樣子真的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他只能抱住雪凝,讓她在自己的懷中啜泣。
“雨玄哥哥,我真的好喜歡你,但我知道,我不能拖累你的,將來你報了仇一定要回來,雪凝會等你的。”
“嗯,我保證會回來的。哎?雪凝,山下怎麼那麼大的煙,今天你們有什麼重大的慶典嗎?”
“哪?那哪是什麼慶典啊,村子著火了,快!去幫忙。”說著,雪凝已經(jīng)開始衝下山去。
“等等我。”
北方呼嘯的山風(fēng)夾雜著滾滾的濃煙,似乎在預(yù)示著,村子裡發(fā)生了什麼不祥的事情,看著在前面飛奔著的雪凝,雨玄緊緊的握住手中的豹牙匕首,儘管自己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但此刻他的心裡能想到的就只有,村子裡千萬不要出什麼事,他實在不想這一羣好人受到什麼傷害,尤其是因他而起的禍?zhǔn)隆?
原本曲折的山路在他們飛奔著的腳下也變得平坦,很快,他們變衝到了村口。
“爹!”雪凝悽慘的叫聲再一次敲打著雨玄的心,不安的想法佔據(jù)了他的心。
雪凝的爹,也就是雪夷人的族長,此刻正被綁在村中央,平時用來祭祀雪山的大木樁上,而旁邊的人對於雨玄來說則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那隊奉命前來諸殺雨玄的遊騎族士兵,他們利用手中鋒利的銅矛,將只有石斧、石箭的雪夷族人驅(qū)趕的村子的中央,並將村長綁到祭神柱上,威脅族人說出雨玄的所在,地上橫著的是幾具寧死不屈的雪夷族戰(zhàn)士的屍體,可見此前村裡發(fā)生一場小規(guī)模的戰(zhàn)鬥,而沖天的濃煙正來自四周大火無情吞噬著的房屋。
“快說,霧族的餘孽在哪裡?”帶隊的百人長用手中的長矛點戳著村長,周圍的雪夷人看著自己的村子被燒,村長被虐,試圖衝上來,但都被遊騎兵用長矛驅(qū)趕回去。
“放開他們,你們要找的人是我。”雨玄見此情景,不由得大喝一聲。
帶隊的百人長見到要找的人出現(xiàn),馬上策馬衝了過來,其他的遊騎兵也放開了雪夷族人,將雨玄和雪凝圍在中央。雪凝馬上下意識的擺出的戰(zhàn)鬥的姿勢。
“住手,雪凝!”雨玄斷喝到,“他們要的是我,不要再做出無謂的犧牲!”
“可是雨玄哥哥?!”
“去照顧你爹!”雨玄轉(zhuǎn)身對百人長說:“放了其他人,我和你們走!”
“好,有骨氣,放了其他人,來人啊!給他綁上雙手,帶走!”百人長下了命令。
“是!”
雨玄被反剪雙手的同時,透過遊騎兵向雪夷族人望去,村長已經(jīng)奄奄一息,雪凝在他身上已經(jīng)哭成一個淚人,其他的雪夷族人卻是有心無力,只能眼看著遊騎人將雨玄帶走。
“把他武器給我,嗯!還是不錯的好東西。”百人長收走了雨玄手中的豹牙匕,只是他並不知道這是一對的,另一把還別在雨玄的後腰裡。
“雨玄哥哥!”雪凝見遊騎兵要帶走雨玄,哭喊著衝了上來。
“回去,雪凝。”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這是我的事和你沒有關(guān)係!”雨玄粗暴的打斷了雪凝的話,儘管他在心裡將自己痛罵了一百遍,但他知道,如果此事和雪凝扯上關(guān)係的話,對她們雪夷族來說,無疑於一場災(zāi)難,爲(wèi)了保護她們,雨玄只能做出無奈的選擇。
“走!”百人長一聲令下,衆(zhòng)遊騎兵押送著雨玄離開了雪夷人的村子,身後是忙於救火的衆(zhòng)人和站在村口傷心欲絕的雪凝。
渭河邊,微南城,於名府。
大堂之上,正在舉行一場私人的宴會,於名、栩和東茗圍坐在桌前,堂前是遊騎族的舞妓在表演舞蹈。
“於名,這回你大可放心的欣賞我族的舞蹈了,我保證裡面絕對不會攙雜有任何的奸細了。哈哈”
栩開玩笑的技術(shù)幾乎和他的劍法是一樣的出衆(zhòng)。
“栩世伯言重了,上次的事也不能全怪您,都怪小侄警覺能力太差。”於名還是一如既往的謙虛。
“哪裡,哪裡,這次我一定要好好的向你道歉了。”栩雙手擊掌。臺下舞妓向四下分開,從下面上來一位婀娜的少女,少女同衆(zhòng)舞妓一樣都身著遊騎族特有的短皮裙、短皮衣,不同的是,少女並沒有穿皮靴,而是赤著白皙的雙足,在皮鼓急促的敲擊中,少女向衆(zhòng)人展示她那迷人的舞姿,**的雙足成爲(wèi)她整個舞蹈的中心點,以雙足爲(wèi)中心,少女在皮鼓的伴奏下,急速的旋轉(zhuǎn),形成了一團紅色的火焰,而其他舞妓在四周也同樣的舞動著,所不同的是,與少女相比,她們的舞姿頓時失色了不少。
“咚咚咚!”整場的旋轉(zhuǎn)隨著鼓聲的終止也結(jié)束。
“姬兒,到爹這來。”栩向領(lǐng)舞的少女示意。
“是,爹。”少女除去臉上的面紗,這是栩的小女兒——姬兒。除去面紗後的姬兒絕對的光彩照人,儘管,於名和東茗並不看重女色,但對於如此清純、可人的少女,二人此刻也不免表現(xiàn)出驚訝的一面,東茗更是驚詫得掉下了手中的銅杯。
面對如此的尷尬,東茗一時不知所措,還好姬兒只是報以微笑。而這一笑更是迷到衆(zhòng)人。
“爹,您叫我。”說話間,姬兒已經(jīng)來到席間。
“來,姬兒,見過你兩位族長哥哥,司南族的於名、神農(nóng)、百草族的東茗。”
“於名哥哥,東茗哥哥。”姬兒欠身問好。
“哎呀,妹妹這不是折損於名嗎?快坐。來人!給姬兒姑娘加一個位置。”於名見此情景趕忙起身。
“謝謝!”姬兒有禮貌的還禮。
等姬兒坐好後,栩開口了。“上次我和你們二人所說的有關(guān)三族合作的事宜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
東茗看了看於名,放下手中的銅杯。而於名似乎也早有準(zhǔn)備,不慌不忙的回答,“世伯所說的話,我和東茗回去後也都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我們認爲(wèi)您所的也不無道理,但是我們還是覺得如此做有些不妥,而且我們?nèi)暹@樣冒冒然的行事,恐怕會招來黃帝的非議吧?”
“呵呵,世侄果然考慮得周全,你說的也對,要爲(wèi)自己部族考慮,這是沒錯的,不過我今天可是帶著誠意來的,希望能打消你的顧慮。”說到這裡,栩再次雙手擊掌,堂上走上兩名舞妓,每人手上都捧著一樣?xùn)|西,“這是巴蛇皮所做的皮甲,也就是巴蛇吞象這個典故中的巨蛇的皮,堅硬異常,連我的血龍也動它不得,”說著栩抽出血龍用力砍了下去,但蛇甲沒有絲毫的損傷,“我的血龍雖然不是什麼神兵,但也是鋒利異常,這件巴蛇甲就送給於名世侄,另外這是一隻完整的麒麟角,送給東茗,希望你能喜歡。”
顯然東茗對於禮物的喜愛要遠遠的超過了於名,於名似乎對這個貴重的禮品並不感興趣,而且他也看出栩顯然還有後招。
“那麼,爲(wèi)了表明我合作的決心,於名,我現(xiàn)在將我最愛的小女兒姬兒託付給你,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她……”
“爹,人家還小呢。”於名還沒表態(tài),姬兒首先發(fā)難了。
“姬兒,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是嫁人的時候了,況且,你娘已經(jīng)不在了,你的婚姻大事由爹做主。”
“可是……”姬兒還想爭辯,但看到栩嚴(yán)厲的目光就沒敢把剩下的話說完。
到是這時,於名替姬兒解了圍,“世伯,姬兒確實不想嫁,您也就別爲(wèi)難她了,況且我實在沒有信心照顧好姬兒。”
“於名,你就不用謙虛了,這樣,你們先定親,等我們大事所成你們就完婚,而且這樣的話我們是一家人了,在一起外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那小婿就拜謝岳父大人了。”
“好好,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姬兒臊得扭頭跑下堂去,剩下的三人一陣大笑,很快就將沉浸在谷漿的芬芳之中。而三族合併的大事也在這種和諧的氣氛中定了下來。
北方,冰原上。
雨玄在衆(zhòng)遊騎兵的押運下已經(jīng)遠離雪夷人的村子,位於冰原之中。
“你們要帶我去哪?”
“去哪?當(dāng)然是見你地下的族人了。”百人長略帶嘲諷的回答。“族長的命令,要我們帶你的頭回去覆命,希望你不要爲(wèi)難我們。”
“你說什麼,難道我的族人全都死了。”雨玄聞訊大驚。
“那麼我就好人做到底,讓你死個瞑目。”說罷百人長將前事一五一十的告訴雨玄。“別急,很快你就能和他們團聚了。”百人長得意揚揚的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雨玄憤怒的表情,也沒有注意到雨玄反剪的雙手已經(jīng)被另一柄豹牙匕所割開。
“你的意思是說,霧族除了我之外全數(shù)被殺了?”
“當(dāng)然,不過你和他們的分離只是短暫的。”百人長突然發(fā)現(xiàn)了周圍的異樣,“怎麼起了這麼大的霧。啊!危險。”
警報還沒有完全發(fā)出,四周就已經(jīng)完全的陷入到濃霧的包圍之中,三十個騎兵已經(jīng)完全的看不到對方,當(dāng)然,他們也完全的看不到雨玄了。
“噗……”鮮血噴涌而出的聲音充斥著在場的每一個遊騎兵的耳膜,他們之中大都經(jīng)歷了五年前的大戰(zhàn),也清楚的明白,在霧族的霧隱大陣裡,他們只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所有的遊騎兵儘管看不見彼此,但爲(wèi)了保命,還是拼命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長矛,做垂死的掙扎。
濃霧中,傳來的都是“撲通、撲通”和戰(zhàn)馬的嘶鳴,每一聲慘叫都在強烈的敲打著遊騎兵那脆弱的神經(jīng),可以想象死亡臨近時恐怖在慢慢的佔據(jù)每個人的神經(jīng)。
“快!衝出濃霧去!”到是百人長有經(jīng)驗,很快就在慌亂之中恢復(fù)過來,下達了一個正確的指令。
得到命令的遊騎兵馬上四散衝去,可冰原又成爲(wèi)束縛他們逃生的一道障隘,習(xí)慣的平原和山地作戰(zhàn)的他們在此時此刻縱有一身的本事也施展不開,況且這種慌亂之中,戰(zhàn)馬也受到了驚嚇,很多遊騎兵就是在原地陀螺似的打轉(zhuǎn)中送了命。少數(shù)死命狂奔的騎兵也無法衝出濃霧的包圍,況且在這種迷失方向的大霧中,根本就不知道望哪跑。
百人長的耳邊不時的響起戰(zhàn)士垂死的慘叫,但這種慘叫聲在他的狂奔之中也越來越微弱,漸漸的霧散了,眼前的一切也變得依稀可見。百人長放棄了冰上的狂奔,舉起了手中的銅矛,但很快他就放下了手中武器,不單單是眼前恐怖的一幕,三十的騎兵和三十匹戰(zhàn)馬橫屍眼前,而是他的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柄鋒利的正在滴血的匕首,正是沒有被他搜走的另一柄豹牙匕。匕首的主人——雨玄如同一個紅了眼的野獸,滿身的鮮血,此刻,他正騎在百人長的馬背上,用匕首架著他的脖子。
“別、別殺我。我告訴你個秘密。”百人長哀求到。
“說!”雨玄依然面無表情,但聲音中卻充滿了不可抗拒性。
“那我說了,你可別殺我,我聽族裡的人說,族長要把少主嫁給於名,也就是破了你們霧隱大陣的司南族少族長。還有……”
“夠了,我不想聽了,你不是說要送我去見族人嗎?”
“哪裡、哪裡,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小的混到這個位置不容易啊,家裡上有老母,下有幼兒……”
“那你想過我們霧族的男女老幼了嗎?留著你的話去向他們解釋吧。”雨玄將匕首送入百人長的喉嚨。
“你……”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百人長就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
雨玄鄙棄的看了一眼百人長的屍體,走上前,拿出被他搜去的匕首,將手中匕首的血拭去,分別放入皮靴中,轉(zhuǎn)身躍上百人長的戰(zhàn)馬,驅(qū)馬向南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