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風緩緩吹過一望無際的草原,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美。
雨玄望著南方,出神的發呆,這個一身黑色短裝,齊耳短髮的英俊青年眼神迷茫,思緒又一次回到了五年前,那個讓他終生難忘的日子。
南方,林中,霧族部落中。
“少主!快跑……”
幾日前傳來的蚩尤部落在黎山大敗的消息,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大批軒轅族的戰士涌到了霧族部落所在的村子,霧族本來就是個小部落,在這次隨蚩尤作戰中,幾乎派出了包括族長在內的所有戰士,可聽說在黎山一站中,霧族戰士幾乎死光殆盡。而現在,衝入村子的就是軒轅族的第一大族——遊騎族戰士。霧族戰士擅長的是近戰和暗殺,可在騎兵面前,就顯得那麼脆弱,很快的,少的可憐的幾個戰士就到在血泊之中,剩下的老弱婦孺將他們的少主——雨玄圍起來,盡力的保護著他們的少主。雨玄橫起手中的銅匕,擺出了拼命的架勢。圍在四周的遊騎兵舉起了他們的長槍。
“等等!”一個蒼勁的聲音從騎兵隊後面傳了過來。
“族長!”,衆騎兵閃出一條路來,一個全身束皮甲,頭盔上有一支鳳尾的中年將軍騎在黑馬上衝了進來。來者正是遊騎族族長——栩。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而孩子眼中閃出的拼死的目光,讓他想到了什麼。
“將他們都帶回去吧,留下做家奴。”“哦,對了!這個孩子帶給姬兒做侍奴好了。”說話間,揚起馬鞭指向了雨玄。
他的身後,整個霧族部落成了一片火海。僅存的幾十人也被當作戰利品分到了遊騎族的各家中。雨玄則被帶到了栩的家中。成了栩的小女兒——姬兒的侍奴,而那一年,他只有十三歲。
五年後,雨玄已經長成了一個英俊的小夥子。儘管在裝束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奴隸身份,但仍舊擋不住他身體所散發出的霸氣。尤其是他本來就是一身黑色的短打扮,加上腦後飄逸的小辮子讓他更增加一分帥氣。而旁邊山坡上,一個一身紅色勁裝,足蹬鹿皮小馬靴的小姑娘,正怒氣衝衝的瞪著他。小姑娘的長髮在風中飄起,兩個鳳目圓睜再配上她紅撲撲的小臉,模樣煞是可愛。她就是栩的小女兒——姬兒,這時的她剛剛十七歲,正是漂亮到惹人愛的時候。
“雨玄,你又在那發呆,說好了出來玩,你就在那傻站著。是不是想嚐嚐我馬鞭的滋味。”說話間,姬兒揚了揚手中的馬鞭。
“小潑娘,有本事你就打,反正你又打不到。”雨玄嘴上可是決不吃虧的。
“你!你這小奴隸。爹把你賜給我,不是讓你氣我的,我對你那麼好,你就知道氣我。”
“安啦。雨玄知道姬兒是個好人,要不這五年我早就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
“那你是不是想家了?”姬兒走過來,安靜的坐在雨玄身邊,雙手抱著膝蓋。
“家!?在你爹領著你們騎兵衝進我們村子的時候,我就沒有家了。”說到這裡,雨玄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那你是恨我爹了?”
“恨!我當然恨,可恨又有什麼用,在我們蚩尤部落戰敗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了我的命運,不過我要真的謝謝你,姬兒,你是個好人,天下除了我爹孃和族人就你對我好了,你這幾天非但沒把我當奴隸還當做朋友,真的很謝謝你!”
“誰叫人家傻了,把你當好人,爹就常說我是個傻丫頭,要不怎麼不知道欺負你這個小奴隸。”
“那就我欺負你好了!”說著,雨玄推倒了姬兒。
“你!……”姬兒氣呼呼的爬起來,追打著雨玄。雨玄則拼命的跑。
山坡上,一紅一黑兩個人在追逐嬉戲著。而遠處,一名騎兵看了一會後,轉身策馬飛馳而去。
遊騎族中軍族長大帳內。親兵將剛剛看到如實稟報給栩。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栩對親兵帶回來的消息將信將疑。
“確實是真的,屬下已經奉族長的命令,監視少主和她的侍奴一年,這一年來他們怎麼看也不是主奴關係。看起來,如果在不插手的話,少主恐怕會吃虧。”
“好吧!我會考慮的。你去叫人把那個小子帶到我這裡來。”
“是,族長!”親兵轉身走出帳外。
不多時,雨玄被帶到族長大帳內。
“你找我?”對於自己的滅族仇人,雨玄一向都不帶任何稱呼。
“大膽,見了族長還不跪下,不要命的奴隸。”帳下親兵怒吼著。
“族長?那是你們的族長,勝王敗寇!”雨玄的性格是十分的倔強。
“好啦,今天可以免了你的無禮之罪。我有些事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栩在帳內主座上發話了。
“哼!”
“聽說你和姬兒感情很好,是好朋友嗎?”
“關你什麼事!”
“關我什麼事,你要清楚,你只是個奴隸,當初我留下你是因爲你的眼神和當年姬兒母親的眼神太像了,唉,她走的太早了!”說到這裡,栩變得十分的傷感。
“看來你好象忘了自己是個奴隸了,有必要要你長長記性了。來人!”
“在。”帳下馬上出現兩個親兵。
“將這個奴隸帶到北方冰原上流放他一年,如果一年後,他還能活著,再把他接回來。”
“是,族長。”親兵上前要架住雨玄。
“爹,你不能這樣,姬兒還要雨玄陪我玩。”不知道什麼時候,姬兒已經衝到大帳之內。
“傻丫頭,有那麼多奴隸呢,再說,我們族裡也有好多小夥伴呢。”
“但是,爹,人家就想和雨玄一起玩。”姬兒說著已經有些梨花帶雨了。
“不行,爹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帳下武士,快把他帶走!”栩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爹……”姬兒已經哭了出來。
雨玄在這個時候終於說話了。“好姬兒,別哭,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回來找你……”
“雨玄……”
“拉住少主,快,帳下武士,快帶他走。”
在姬兒的哭喊聲中,雨玄被武士帶走,發配到了極北的冰原之地。隨後姬兒大病了一場,以至在病好了忘記了許多事,至於,雨玄,也成爲她記憶中一點模糊的影子。
渭河邊,司南族本城,微南城。
司南族的少族長,於名,正在自己的府中宴請遠道來訪的遊騎族,對於遊騎來說,四處隨著水草遷徙是正常,正好進入司南族地界,就進來拜訪了。而且在當時的黃河兩岸,也只有精通機械製造的司南族才能造出這樣大規模的城池,而其他的部落要麼是土城,要麼就是普通的大帳。
“多謝少族長的款待。”栩擡手端起銅杯,杯中盪漾著谷漿,敬了於名。
“栩叔叔您太客氣了,遠來的就是客,況且大家都是軒轅的人,這樣說就外道了。”於名頗有點族長的氣勢,儘管,他今年也不過十八歲,他的父親也就是上任族長,在黎山大戰中,被蚩尤部落中南蠻族的族長刑天劈成兩段,於名就在那時繼承了族長的位置,直到今天。
“呵呵,於名,看來你成長多了,這五年你可沒少學東西啊。”
“哪裡,要向叔叔學習的地方還多的很,況且有咱們英明的黃帝領導,大家能不進步嗎。”
“呵呵,有志氣,比你爹當年還強。那好,今天讓你看看我們遊騎的歌舞。來呀,把咱們的舞妓帶上來。”栩的興致也隨著谷漿的衝勁上來了。“漓夕也來看看,我們民族的舞蹈如何?”
“好啊,謝謝叔叔,沒想到今天和於名來,還有機會看到你們的舞蹈。”漓夕是於名的正室,只是於名這人對於女子不甚感興趣,以至大婚五年了還無所出。使得出身百草族的漓夕也成了衆人的話題,而最主要的就是因爲在身爲百草族族長的漓夕出嫁後不久,百草族便被神農族吞併,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爲神農族的族長東茗就是於名的至交好友,而且還並非一般的好。
“好,大家都看看我們的舞蹈吧”栩已經示意手下將舞妓帶上堂前。
隨著,原始粗曠的音樂聲,六名身著皮衣、皮裙的蒙面少女在堂前跳起了舞蹈,在瓦當、皮鼓的伴奏下,這六人忽而似靈鹿、忽而似駿馬。將在場的人們帶到一種原始的自然氣息中,而六人也由在堂中舞蹈,逐漸的向堂上衆人處舞動。一名舞妓伴著優美的舞姿,扭動到於名和漓夕的身邊,於名對於這種東西似乎不感興趣,低頭去拿他在案幾上的銅杯。這時,這名舞妓突然從懷中抽出一把銅匕,刺向於名。
“啊!有刺客!”衆人驚呼!
於名對於刺客似乎也準備不足,他沒想到會有人在他的城中刺殺他,而且還是這樣的大場面中。思想停頓間,匕首已經迎面而來。
“噗!”一股鮮血噴涌而出,濺了於名一身,就在銅匕刺向於名的時候,漓夕衝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於名,鮮血正是來自漓夕。
“漓夕!”於名一把上前抱住了身體迅速下滑、滿身鮮血的漓夕。
刺客似乎對這種場面也準備不足,不過她馬上的反應過來,抽出銅匕,準備再次刺向於名。
這時斜刺裡刺來一柄泛著血光的銅劍,坐在邊上的栩出手了,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手,很快的反應過來,抽出隨身的佩劍,血龍。
血龍是栩得意的名劍,原本是泛著古銅色的銅劍,隨著栩在戰場上斬殺敵人數量的增多,劍身被鮮血染成了血紅色,血龍也因此得名。
“當!”金屬的撞擊聲充斥著在場的每個人的耳朵。出乎栩的意料,血龍竟然沒有斬斷銅匕,看來對方也是名匕。
刺客看不能得手,一個後跳回到堂中,這時,堂下武士已經衝了上來,開始圍攻刺客。儘管刺客非常輕盈,武功也十分的了得,似乎很擅長近戰。但衝上來的武士越來越多,很快,刺客招架不住,身上已經多處中槍中劍。
Wшw★ttκa n★co
突然,她將手中的匕首全力擲向於名,但半途就被血龍打了下來,與此同時,衆武士的各種兵器也貫傳了刺客的身體。
“留活口!”於名這時醒悟過來。
“於名,看來你命不絕於此,不過你聽著,只要我們霧族還有一個人在,就要殺光你們司南族的人……”刺客的面紗在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劃落。
“噢!”衆人這纔看清,原來還是個美女。
“霧族?”於名在回想著什麼。
“報,在外面發現了一個舞妓的屍體。”一個武士從外面衝進來報告。
“知道了。來人,去帶個霧族的奴隸進來。”到是旁邊的栩反應過來。
“是。”堂下武士馬上就有人出去。
不多時,武士帶進幾個奴隸樣的人。
“大祭祀!”幾個被帶進來的奴隸一看到垂死的刺客便立刻驚呼起來。
“好了,把他們帶下去吧。”栩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於名這時也明白了爲什麼。而刺客此時也已經斷了氣。武士將她的屍體擡了出去。這時他才發現懷中漓夕的傷口在不斷的出血,大量的鮮血已經將他的衣衫染紅。
“來人,快去請東茗,讓他把神農百草的醫者帶來,快去!”此時的於名以有些慌亂。“漓夕,你要挺住啊,醫者馬上就到。”
堂下衆人一時亂做一團。栩不動聲色的走到匕首前,拿起匕首仔細的打量,乍看上去和普通的匕首沒什麼兩樣,但仔細看才發現,在匕首的身上有“霧隱”兩字,而且,這個匕首兩側都有血槽,難怪漓夕被刺中後會血流不止了,而且匕身也異常的堅硬。看來應該是霧族的寶物,怪不得血龍砍其不斷了。栩看了看堂下忙碌的衆人,不動聲色的將匕首收入懷中。同時叫過一名親兵耳語幾句,就趕緊過去幫忙處理混亂的局面。
北方,冰原,漫天大雪。
雨玄被流放到這裡已經三天了,這三天給他的乾糧早就吃光了,而皮水囊中的水也早就凍成一塊。拿在手中卻是個不錯的武器。雨玄頂著大雪,在冰原上艱難的前行,身上的單衣早就難以抵擋這漫天的風雪,三天沒閤眼的他清楚的知道,如果現在睡了,恐怕就永遠不會醒了,他知道自己的深仇大恨,他不能這樣的死去,所以,在偌大的冰原,這個倔強的孩子在漫無目標的尋找著。
“吼!”風雪中飄來一陣野獸的腥臭和吼叫聲。
雨玄停下腳步,將手中凍成冰砣的水囊握緊,四下緊張的打量,突然,他發現在前面風雪出現了一個通體雪白的巨豹,而真正恐怖的是他前面口中支出的兩支長而尖利的牙齒。雨玄擺出了迎戰的姿勢。
“吼!”巨豹被這種挑釁激怒了,一個跳躍撲向了身單力薄的雨玄。
在這樣冰天雪地的情況下戰鬥對雨玄來說,是極其不利的,面對迎面撲來的巨豹,他順勢一滾,避開了這致命的攻擊。巨豹儘管一擊撲空,但畢竟這是它的領地,它迅速的展開了第二次攻擊,開始舞動它那兩支利劍般的長牙,向雨玄發動了新的攻勢,相形見絀的雨玄只能依靠已經完全凍硬的水囊招架。
“哧!”長牙將雨玄的外衣劃開,胸前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噴涌而出。血腥的味道,再次刺激了巨豹的原始獸性,在用長牙攻擊的同時,兩個前爪也瘋狂的向雨玄撲來。
面對這種極其不利的局面,加上又受了傷,似乎雨玄成爲巨豹的美食只是時間的問題,雨玄一面極力招架巨豹的攻擊,一面迅速的觀察周圍的地形,希望能找出擺脫困境的方法。
巖石,一塊半人高的巖石,一頭突兀的樹立在幾米外。
這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一個想法迅速閃過雨玄的大腦,藉著巨豹的新一輪攻擊,雨玄用水囊架住長牙的同時,用力的衝上前,抱住巨豹的頭,並順勢躍起,跳上了巨豹的頭,同時,雨玄發動了“霧隱大陣”。
這“霧隱大陣”就是蚩尤部落在與黃帝的黎山大戰曾一度戰勝,而後被指南車破了的法寶,是霧族常年生活山林之中,利用水澤的水汽演變的法術,而霧族戰士著可以在大霧中清楚的辨認出對手發動暗殺,而這裡風雪交加,更有利於“霧隱大陣”的發動。
在周圍景物變模糊的同時,雨玄藉著巨豹發動的攻勢順勢一手緊緊抱住巨豹的頭,另一隻手不停的將傷口中涌出的鮮血滴在巨豹的眼睛上,“吼!”巨豹負痛,開始四處亂竄,雨玄則邊滴血邊試圖改變巨豹的方向,漸漸的巨豹開始在雨玄的控制下,朝著巖石所在方向衝去。
“轟!”失去了目標的巨豹,在雙眼負痛失明的情況下,腦袋重重的撞在了巖石的突起上,巨大的衝擊力,不僅使巨豹的腦袋和巖石同時開了花也使巨豹背上的雨玄飛了出去,傷口的疼痛和衝擊所帶來的衝力使雨玄再也支持不住,在巨豹碩大的身體搖晃的倒下的同時,他也昏了過去。
微南城,於名府中。
神農百草族的族長東茗正和族中的醫者緊張的忙碌在牀前,牀邊的銅盆裡已經裝滿了鮮血染紅的白布。
“怎麼樣?”於名滿臉關切的追問同樣是緊張著的東茗。
“不好說啊。”儘管是至交好友,但確實東茗也非常的爲難。“傷口很深,而且傷口似乎是被什麼特殊的兵刃所傷,一直血流不止,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用上了族中的聖藥,基本上生命沒有大礙,只是……”
“只是什麼?快說!”
“只是這血流不止,時間長了不是什麼好事,加上嫂夫人的身體很虛弱,似乎一直就很疲憊啊。況且我命人讓山越族獵殺的幾種聖獸遲遲也沒有結果。”
“這可如何是好?我族只是精通機械,而你族精通醫理卻束手無策,難道,真的是天要我失去漓夕嗎?”此時對於於名來說,沒有什麼比漓夕的生命更重要了。
“那可未必,老夫就有辦法!”就在這時一個蒼勁的聲音,越過衆人,傳到了於名耳中。
衆人尋聲望去,只見栩穿過人羣走到近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
“這是麒麟的角磨成的粉,前年我們在陰山角下遇到一隻麒麟的屍體,只不過身上的肉早不知被什麼野獸吃掉,我便命人將它的角取下,用它恢復傷口效果還是不錯的。”栩將玉瓶交到於名手中。
“噢!是聖獸麒麟的角啊!療傷聖藥啊!”衆人在下悄悄議論著。
“那怎麼好意思啊,世伯,這可是百年難得的良藥啊。”於名對於天下難得的聖藥還是心存顧及的。
“呵呵,少族長客氣什麼,再說漓夕會受傷,我是要負責的,畢竟是我的奴隸傷了她的,要不無論如何我也是沒臉再來你們這裡了。
“那我這裡就代漓夕先謝過世伯了。對了,霧族不是已經滅族了嗎?怎麼還有殘餘留下?”
“這是老夫之過了,在剿滅他們的時候,老夫將他們剩下的幾十人收爲奴隸了,沒想到會出現今天的事。唉!真對不起你死過的父親,你要是出了點什麼岔子,讓我怎麼去見你九泉之下的父親……”
這時遊騎族的傳令兵向栩報告消息。“報!霧族奴隸共三十七人已經全部斬殺於城外!”
“好!你再調派一個三十人的小隊去冰原帶回雨玄的頭。”栩繼續補充的傳達命令。
“世伯,藥的事已經很感激了,還讓您又損失了這麼多的奴隸,這怎麼過意得去啊。”
“於名,你就不用和我客氣了,我還有很多事要你幫忙呢。”
“只要您有需要,我於名一定幫忙。”
“好,抓緊給漓夕上藥,其他的事咱們以後再說,救人要緊!”
“好”
冰原,一小村莊裡。
滅族,被從南方掠到北方的悲慘經歷一幕幕的在雨玄的腦中閃過,尤其是最後被流放前的一幕,看著悲痛欲絕的姬兒,雨玄脫口而出。
“姬兒!”同時驚醒的雨玄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眼前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身上蓋著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毛,房間裡的擺設非常的簡單,只有幾個石墩圍在地中間的火爐旁,火爐上不知在烤著什麼動物的肉,飄來的香氣使得雨玄的肚子開始不爭氣的叫喚起來。
“你醒了!”就在雨玄四處打量房間的時候,從房間外走進來一個人。雨玄見有人進來,便掙扎著想要起來,但胸前的傷口一陣劇痛使得他不禁咧嘴。
“哎,你別動了,你身上還有傷呢。”說話的是個少女,身著白色皮衣,下身同樣的白色皮裙,配著一雙棕色的小皮靴,肩上圍一條大大的動物尾巴,可能是剛從外面進來的緣故,少女的白皙的臉上凍得兩腮通紅,加上少女瞇起的雙眼和紅豔的櫻脣,在雨玄的眼中就如仙女下凡一般。少女見雨玄想要起身,連忙走過來按住他。“你的命還真大,和雪豹見面的人還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呢,你不僅殺了雪豹,還能活下來,看來我們雪夷族的大救星是你無疑了……。”
少女滔滔不絕的說著,使得雨玄弄得一頭霧水,面對眼前這個異族少女,一時不知所措。少女同時也發現了雨玄的尷尬,連忙轉移話題。
“我叫雪凝,這裡是雪夷族的村子,我爹是族長,我們在外出打獵的時候發現了你和雪豹的屍體,當時把我嚇壞了,雪豹經常襲擊我們,害得我們沒法出去打獵,而且我們同外界的聯繫也由於這個畜生的出現不得不中斷。還好你殺了它,你還真夠勇猛的,能自己一人殺了雪豹……”少女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不過這次雨玄並沒有打斷她,而是仔細的聽她說,漸漸,雨玄明白了這裡是冰原的腹地,他殺死的巨豹是這個冰原的霸主——雪豹。雪凝她們的部落是在冰原生活以獵殺冰原上的動物,吃它們的肉,並用他們的皮毛和其他部落交換維持生計的,但由於幾年前突然出現了這隻雪豹,雪夷族不僅在雪豹手中損失了大批戰士,還因爲雪豹的緣故幾乎中斷了與外界的聯繫,整個部落幾乎無法生存,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雪凝和他的父親帶領族中的勇士試圖躲開雪豹建立與外界的聯繫,並獲取生活的必需品,沒想到,他們竟意外的發現了雨玄,並將他救了回來。而且,他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怪不得做了那麼多希奇古怪的夢呢。
“這麼說,你們現在沒有雪豹的威脅,可以自由的與外界聯繫了。”
“當然了,你好好休息,兔子肉馬上就烤好了,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四處玩玩,你是我們族的大恩人,到時候全族人都要感謝你的。”雪凝邊說邊跳到火爐邊,翻動爐子上的兔子肉,“好香啊,你看,今天早上纔打到的兔子,沒有了雪豹,這些小東西又開始活躍起來了。”
“真的好香啊,我都餓了好多天了,等下一定要大吃一頓了。”
“大讒蟲!那就趕快養好你的傷吧。”
“是,遵命。”雨玄在這個時候還不忘開玩笑,還做了怪異的動作,卻忘了自己還有傷,“哎喲!”
“哈哈哈……”雪凝清脆的笑聲飄蕩在冰原的上空。
微南城中,於名府的會客廳內。
於名、栩、以及東茗三人正在屋內,石座上擺放著野果和谷漿。
“你說什麼?!”東茗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揮舞著他的拳頭,這個面目清秀的英俊青年,年齡和於名相仿,而且由於二人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幾乎是舉手投足間,二者都是極其的相似,要不是兩人都是男孩的話,兩人肯定會成爲一家人的,而在於名娶了百草族的族長漓夕之後,東茗也藉機吞併了原本就是一家的百草族,使分裂了一百多年的神農百草族又再次統一起來。但現在的他因爲激動的緣故,整個白皙的面龐都漲得紅紅的。“你竟然咒罵黃帝大人?”
“東茗,你先別激動,聽栩世伯把話說完?”到是於名還顯得比較冷靜,對於這種令人震驚的消息,他竟然能沉得住氣。
“哈哈,老夫早會想到是這種結果了!”栩慢慢的站起來,用一種近乎威嚴而又帶有十分震懾力的話,反問他們:“難道就對現狀滿足了,對你而已,於名,你的父親是在替黃帝打天下時被殺的,而你東茗,現在你名義上控制著東越族,可事實上,她們真的聽命於你嗎?具我所知,好象不是吧,要不怎麼堂堂的一族之長連點療傷聖藥都拿不出來!”栩的語氣越來越帶有壓迫感,一時間,房間內的空氣有點凝重。
“確實如世伯所說的,我們的確不安於現狀。但是,我們又能做些什麼?”於名率先打破了僵局。“儘管,我們是戰勝的部落,但是按照黃帝大人統一各部落於一身的計劃,我們就不能對蚩尤聯盟那幾個部落做什麼,而且,我覺得栩世伯的想法沒那麼簡單吧!”
“果然我沒有看錯人,咱們也不多說廢話,情況你們也是知道的,在我們黎山大戰之後,打垮了南方的蚩尤部落聯盟,名義上,我們幾個部族都獲得了奴隸和財產,但是最近的兩年,黃帝他只顧著所謂的部落大一統,將我們的財產收回,尤其是對待蚩尤部落的那幾個種族越來越好,甚至,連我們的命令都可以不聽了,是吧東茗?”栩說道這裡,把話推給了光在一旁生氣的東茗。
“怎麼不是?要不是東越族的弓箭,和他們特有的射術,我還真的懶得去理她們,可她們到好,連每年指定的幾個獵殺任務都不完成,還不斷的找藉口推脫,要不今天也不會出現無藥可用的局面了。”說到這裡,東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於名,而於名則還以微笑,示意他不要在意。
“可見我們大家並不是對黃帝的做法非常滿意,而且按照現在的趨勢看,很可能,南方那些部族會有和我們平起平做的一天,恐怕早晚會騎在我們的頭上,”說到這裡栩似乎需要於名的認同,他想於名望去,希望得到他的答覆,而於名仍然微笑著看著他,他只好繼續說自己的想法,“對於我們來說,一來要爲我們自身的發展考慮,前面的事你也看到,到現在,南方那些部族對我們還是仇視的,而我們實際上並不是善於戰鬥的部族,將來一旦在發生戰事,恐怕不會輕易的出現上次大戰的勝利了吧?”
“栩世伯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我們幾個部族本來就不是一起生活的,如果真的按你說的大家生活在一起要已什麼爲藉口呢,否則貿然行事不僅不能使我們達到自保的目的,恐怕會遭到黃帝的猜忌而影響我們現在的利益的,更何況,我們部族只會製造一些器械,戰鬥力都無法和東茗的部族相比!”於名終於說出的自己的擔心。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早就已經想好了,我們遊騎族擅長的是馬上做戰,但一人只能一馬,可如果用我們的戰馬駕御你們發明的戰車,這樣,每個戰鬥羣體就至少有兩個以上的戰士,一來相互照應,二來戰鬥力也大大增強,這樣我們不僅有了合作的口實,我們自己也有好處,而且,”說到這裡,栩看了看東茗,“至於怎麼將你的神農百草族加進來那是非常的容易,我們的戰車在配合之初難免會發生事故,正好你們部族可以救治,這樣我們三個部族就很簡單的避開了黃帝的質問而又能充分的合作了。”
“嗯?這種想法是不錯,但是我還需要再考慮下,請世伯在等幾天,我會給你答覆的,東茗這幾天也別回去了,我們再好好商量下。來人,收拾幾間房子,讓東茗大人住下,至於世伯,還請您在住所稍等幾天,來人,將栩大人、東茗大人送回住所。”
“那好,我先回去,你想好了就給我答覆。”
“於名,那我下去休息了,嫂夫人那邊有什麼需要的你再差人來找我,告辭。”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