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裡同外面幾乎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偶爾有幾個巡夜的士兵照例走過之外,仍然是死一般的沉靜,看來這個衛南城還真是夠新的了,新到連這個城主府都遠沒有微南城裡的於名府氣派,有幸溜過於名府的雨玄看到這個城主府不禁爲這個城主感到寒酸,而實際上,雨玄並不知道,爲了修衛南城和趕製大量的武器甲冑,已經耗光了於名等人搜刮來的所有錢財,無奈之下才把這個城主府修的如此寒酸,也就是栩不在乎,要是換成東茗,非火冒三丈到要求翻修不可。
栩畢竟是栩,他不是奢華的東茗,而此刻尚從城門趕回府中休息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府中發生的一切。
黃帝已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在他的印象裡,只是隱約的記得他剛剛到微南城的那個晚上,負氣而轉身離去的他只覺得背後一涼,就再也人事不醒了,儘管身體失去了行動能力,但他的意識還沒有停下來,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栩、於名和東茗不止一次的在自己的房間裡商量陰謀,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奇恥大辱,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一向是自己得力的手下,居然會作出如此不齒的事情,而且還用這種下流的手段控制了自己的身體,用自己的名號發號施令,現在自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是一味的在心裡悔恨當初沒有看清這些人,纔會淪落到現在的下場。
但仍有一件事一直縈繞在黃帝的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他在這場漫長的昏迷中偶然一次醒了過來,還遇到了一個英俊少年,但只是短短的交談了幾句後,少年就憑空消失了,黃帝有陷入了無邊的沉睡中,但冥冥中他堅信,這個少年會改變軒轅族的命運,而且,這也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現在黃帝有感覺到口中流入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這種流入的液體和上次自己偶然醒來時喝入的是同一個味道,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斷涌上心頭。
一種強光映入眼簾,黃帝慢慢的適應了這種漸強的光線。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依然還是那些熟悉的物什,牀、被子、簾子,一切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只是不同之處在於牀邊有兩個人在看著自己,準確的說是兩個身著黑衣的年輕人,一男一女,那個男的正是自己在那次偶然醒來的時候見過的少年,此刻,他正用一個小陶瓶往自己嘴裡滴不知道什麼東西,見自己睜開了眼睛,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直了身子,伸手把黃帝扶了起來,把枕頭墊在他的身下,黃帝長出了一口氣,回覆過精神來。
來著正是秘密潛入的雨玄和雪凝,在這個空蕩蕩的城主府中,大部分的房間都還是空的,很幸運,雨玄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個房間中的秘密,這裡昏迷不醒的人正是自己在冥冥之中遇到的黃帝本人,而且和這裡在夢裡見到是一模一樣,於是,雨玄掏出懷中的食人草汁液,一點點的倒入黃帝空中,隨著汁液的不斷進入,黃帝也慢慢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你是那個少年?”
黃帝醒來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對雨玄發問,雨玄心裡也非常的慶幸,自己在夢中遇到的一切竟然會是真的,連忙跪下身子,對黃帝施以大禮。
“黃帝大人,就是在下,我是霧族的雨玄!”
“霧族?”
黃帝想了一下,頓了頓,正了正身體。
“你們霧族不是一直在遊騎族手下做事嗎?”
“黃帝大人,有些事情,你是位居上而多不聞了,現在的天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接下來的時間,雨玄用最短的時間,以最簡單明瞭的話把整個事情的經過介紹給黃帝,整個過程中黃帝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有有的時候點頭,有的時候搖頭,直到雨玄把整個事情都說完。
“這麼說,原本我所構建的和平社會已經不復存在了嗎?栩他們幾個竟然真的與我背道而馳,可惜苦了你們啊,也讓應龍白白的犧牲了,只是,照你說的,他們已經激得天怒人怨了,現在看來,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了。”
“其實,黃帝大人,我們也不想發動戰爭的,可現在對於我們來說,連基本的生存權利都無法保障,而且,在短短的五年裡,我們幾個族的命運就發生了天翻覆地的變化,先是我們霧族被滅,僅剩下我一個人,接下來就是東越族,幾乎被滅族,要不是及時的躲進了女媧神蹟,恐怕也會被滅得一乾二淨了,我們也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啊,現在如果不能徹底的打敗他們,我們的命運是不會改變的。現在能改變我們命運的只有我們自己的了。”
“看來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危急,現在我的能力已經完全被束縛了,這些敗類已經徹底的違背了我的初衷,甚至還給人們帶來的災難,恐怕只能靠戰爭來解決這一切的混沌了,當年,我不得以發動與蚩尤的戰爭,原以爲會給人們帶來幸福,沒想到會發生這些,現在一切只能靠你了,雨玄,雖然,我並不希望真的發生戰爭,畢竟,戰爭只會給人們帶來莫大的傷痛,如果可能的話,雨玄,我還是希望能用和平的方式解決這一切的問題。”
“……”
見雨玄沒有回答,黃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知道現在對他說這些話,是很難讓他同意的,而且現在自己也不能提供絲毫的幫助,恐怕只能靠天來解決了,黃帝仍然在心底不斷的迷惘,一股昏迷再次涌上心頭,食人草汁液的功效已經快要消失,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再次陷入昏迷。他在昏迷前雙手用力抓起了雨玄的手,用力的握著,直到再次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