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鈷藍色的領帶,在抽屜右手第三個領帶格里,白色的壓花襯衣在這裡。";
她邊說邊找出來遞給他,好像一點都沒有覺得這事有多離奇。
程浩都嚇呆了,她怎麼知道自己要找什麼啊?
";你...你怎麼知道,我要...我要找什麼?";
小園也嚇住了,剛纔那一切她覺得順理成章,可是現在想想真的匪夷所思。
是啊,自己怎麼會知道他要找什麼?
";呵呵...";小園乾笑兩聲:";猜的。";
說罷轉身就走,媽呀,太嚇人了!
";站?。?quot;;程浩呵住她。
";您,您還要找什麼?";小園慢慢轉過頭。
程浩平靜了一下轉移話題,先將這詭異的氣氛破壞。
";你穿的是什麼啊?";
小園低頭看看,這不是那件他不要的襯衣嗎?自己拿來當睡衣穿,也沒有露著什麼?。?
程浩看著她身上穿著自己的那件紫色的真絲襯衫,自己的衣服她穿起來肥肥大大,好像小孩子在偷穿著一件母親的長裙。
她挽著袖子,露出潔白的手臂,在紫色的映襯下越發顯得白得炫目。
她的臉亦如嬰兒般柔嫩,蓬著一頭亂髮,帶著那種迷惑的眼神讓他的心狂亂的沒有章法。
她就這樣瞇著眼睛看著他,好像一隻站在森林河谷畔的小鹿,帶著清新與誘惑的姿態勾引著對面的獵人,自己卻渾然不知危險將近。
這個丫頭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敢穿著一件男士襯衣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她難道不知道這個樣子是相當誘人的嗎?
他一步步向她走去,使勁壓抑著沉重的呼吸,然後揪起她胸口的衣襟。
";幹嘛?幹嘛?";向小園大叫起來,程浩拽著她的衣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讓她一叫喚,程浩回過神,大聲道:";脫,趕快脫下來!";
小園捂著胸口憤怒道:";你不是不要了嗎?";
程浩鬆開手:";誰說的?你不是洗乾淨了嗎?我還要呢,你趕快換下來!";
向小園這個氣啊,轉身上樓把襯衣換下來,摔在他眼前。
";還給你!賴皮!明明是你自己說不要了!";
程浩斜著眼睛瞅著又怒氣衝衝上樓去的向小園,不由淺笑。
想起自己剛纔的失態,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然後看看被扔在沙發上的襯衫,將它輕輕拿起來。
他回到臥室,將睡衣脫下換上這件襯衣。
紫色映襯著他的皮膚的小麥色顯得越發黝黑,他突然想到那一抹觸目的白。
他擡起手臂嗅了嗅,衣衫上有一種奇異的香氣,若有若無,如絲如縷,你仔細尋找卻消失不見了。
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是哪種味道,難道只是來源於她自身的體香?聞過太多女人身上散發的香水味,難道這纔是一個真正的女孩該有的味道嗎?
淡淡的,帶著一種奶香與花果香的混合,這種恬淡中同時又摻雜著一絲誘惑的味道。
其實他最討厭別人碰他的襯衣,雖然他是個生活沒有章法的人,但是他還是固執地遵守著自己的一些怪癖。
還記得那時一位美女在歡愉後穿上他的白色襯衫,裸著長腿,風情萬種地對他示好,而他的反應卻是大發雷霆。
與其一刀兩斷不說,還將那件襯衣撕碎丟棄。
別人碰過的,別人穿過的,自己都不會再要。
可是今天卻硬生生從她身上搶過來,還穿回自己的身上。
程浩低頭看看胸口那一點咖啡漬,發現那裡被一朵金線繡制的梅花取代,在燈下反射著閃閃的光。
他用指尖輕輕觸摸,再次笑起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向小園還是一肚子氣不搭理他。
看她氣哼哼的表情,程浩扔給她一張卡,笑道:";你自己買套睡衣。";
小園白了他一眼,把卡扔回去:";謝了,不用!";
她這裡還想冷戰,薛澄卻來了。
";呀?你怎麼來了?";薛澄看見她有些吃驚:";徹底好了?";
小園笑嘻嘻地點點頭,然後斜眼瞅程浩。
程浩也不搭理她,好似自言自語道:";你又沒說要請假。";
向小園不跟他計較,而是繼續問薛澄:";小雨呢?小雨也回來了?";
薛澄笑笑:";她估計要在那裡住一陣子了。";
聽著他倆聊天,程浩一直不插不上話。
不知怎麼,自從青嶼回來,氣氛就一直變得怪怪的,大家心裡都像堵著一團棉絮。
都不知道原因,但是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你可真行,嚇都能把你嚇成那樣!";薛澄看她真的是沒什麼事,不由又開始沒事找事地揶揄她。
小園瞪起眼睛:";要你管!還不都是你害的。";
他倆正嗆嗆,程浩起身收了碗筷,轉身去廚房。
他不在,兩個人立刻安靜下來。
";手沒事吧?";
小園看看手指上的紗布,右手食指的指甲剛冒了個頭:";沒大事。";
其實昨天的碗就是程浩洗的。
小園看看程浩一時不會出來,於是貼近薛澄小聲說:";橙子哥哥,跟你商量個事。";
不知怎麼現在一聽見她說商量個事,薛澄就犯嘀咕,指不定她又算計什麼呢。
";上回我不是贏了段先生不少錢麼?除去你的本金,能不能給我分一點紅利???";
薛澄剛要回答,卻聽見背後程浩咳嗽了一聲。嚇得二人慌忙分開,具體怎麼分紅的事也作罷了。
爲了免去尷尬,向小園說了聲買東西便逃之夭夭。
薛澄笑著將小園的要求說給程浩聽。
程浩一聽真是哭笑不得,這個傢伙不知道又琢磨什麼呢。
";一分錢都不能給她!";程浩下了死命令。
估計她拿了錢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劃清界限,想到這裡,他就很想揍她。
不過十月他們的合約就要到期了,這眼瞅已經八月份了,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再把契約續下去...
向小園一肚子火,過了兩天,這口氣都沒有順下來。
自己怎麼那麼笨?怎麼早沒有想到可以向薛澄要提成?
不說別的,只要夠了這兩個月的違約金,自己就能自由了。
薛澄那個傢伙有時想不了這麼多,可程浩那個傢伙賊精賊精,直接在午餐桌上否了自己這個念頭。
還說什麼那頓飯不便宜,要不,還是明面上算一下,贏了段晨曦的錢與搭進去請客吃飯的費用。
這要是讓他算,還不是怎麼算,自己怎麼虧?
想到這裡,她就更火大,依照自己這麼聰明的腦子,怎麼就沒有想到一開始就跟薛澄敲定這事呢?
現在可好,那次具體贏了多少不知道,請客花了多少也不知道。
明明有種被程浩涮著玩的感覺,但是啞巴虧還偏偏要吃下去。
她氣得咬牙,然後在日曆上將十月一日重重畫了個紅圈,又將筆摔在桌子上。
只有兩個月了,到時候天塌下來也不簽約,看那個程扒皮怎麼辦!
想到這裡她鬆了一口氣,摸到兜裡一個堅硬光滑的異物,小園心裡";咯噔了";一下。
那顆釦子,黑色的扣子,躺在她的手心裡,卻猶如擲入熱油中的一滴水,頓時花火四濺,燙得她的心不停抽搐,躲也躲不開。
她慌忙將這顆釦子丟進雜物盒裡,大口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