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小的們,給我上,本家主就不信這次還拿不下那條小小的白狼”,青衣道袍男子見瀑流改變了流動方向,狂笑一聲,緊跟在他身後實力一般的半獸人就一窩蜂的往瀑布裡面鑽去。只不過,那些半獸人剛剛鑽進瀑布,便被一股詭異的力量彈了出來,四仰八叉的摔到了湖中,“砰砰砰”,濺起了數道水龍。
“沒用的東西,都沒吃飽飯嗎?”,青衣道袍男子狹長的三角眼一抖,怒不可竭的暴喝,立馬就有更多的半獸人嚷嚷著,嘴角垂著涎水,硬著頭皮衝往瀑流深處。這次,半獸人依然沒有擺脫被彈出來的厄運,一個二個接二連三被那股詭異的力量拍飛出來。
隨著一波一波半獸人衝鋒陷陣,瀑流之後的力量似乎減弱了許多。直到最後一波半獸人被彈出,澄藍的瀑流之中,忽然現出一名身穿雪衣的中年男子,但見他一頭白色的長髮垂地,兩道同樣雪白的彎眉斜飛入鬢,晶亮幽深的雙眸宛若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只是那樣晶亮的眸子卻如同數九寒天的冰霜,冷冽到極致。
此時的他,渾身沐浴在白色的靈力光盾之中,瀑流也隨著他身形的移動自動分開,繞到他身後。但見他居高臨下的掃了眼人牆之上的道袍男子,聲音也若冰渣般凍人心絃:“魂族?洛江豪?真沒想到你現在倒成了魂族家主,更沒想到爲了活捉我天嵐,還下了這麼大的血本”。語氣中的嘲諷不屑鋪天蓋地而來。
“爲了紫瑄,本家主做什麼自然都願意”,洛江豪知道天嵐看穿了自己想用車輪戰(zhàn)擊敗他的陰謀,憤憤道:“數十年前,若不是那君家小子,紫瑄早就是本家主的妻子,奪妻之仇,不共戴天。都是你和你那該死的主子,讓我錯失了與紫瑄結姻的機會,你說本家主該不該恨你們,該不該讓你們死在本家主劍下”。
“聒噪”,天嵐漠然掃了眼猶如小丑般令人作嘔的洛江豪,眼底流露出濃濃的藐視與嘲諷:“洛家主看中的姑娘,我家主人可是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呢”。
“天嵐,該死的”,洛江豪臉色一黑,他積蓄在心中十多年滿腔的恨意,沒想到在白狼這般諷刺的話語前,竟然完全是自打臉面的感覺。是呀,他深深愛著梅紫瑄,但她卻從來沒有喜歡自己,反而一門心思撲在了她的鄰家哥哥君仕凌身上。他惱恨那個偷走了她心的男人,可笑的是那個男人卻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白狼天嵐的這番話,只不過指出了他的懦弱無用,討不到女人歡心,這比君仕凌娶了他心尖上的女人還要讓他羞愧難當。
於是乎,洛江豪面上一沉,厲聲道:“小白狼,不管怎樣,今日我洛江豪既然找到了你,你就做好埋骨白澤聖境的打算吧。君家小子銷聲匿跡了十多年,你知不知道本家主竟然也難過了十幾年,因爲那樣本家主就不能親自手刃奪妻之人。哈哈,幸喜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本家主找到了你,那君家小子生前不是最疼愛你嗎?殺你也算是手刃仇人了”。
“就憑你?”,天嵐淡淡瞥了眼洛江豪,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令洛江豪瞬間想到了那個長身玉立,驚才豔絕的天才男子,眼中頓時浮現嫉妒的猩紅。
“哼,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洛江豪冷哼一聲,大手輕擺,數十個隱匿一旁的半獸人便傾巢而出,將白髮男子圍在其中。這一次,他再也沒有隱藏自己的底牌,出動的半獸人實力皆在靈皇境界或者之上。現在的他,再也不是十多年那個一無所有的小混混,而是可以操縱萬物靈魂的魂族家主,想要眼前這條白狼死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麼。
心念及此,洛江豪面上露出一絲殘忍且痛快的微笑。
瀑流之中,一身雪衣的天嵐與數十個實力高強的半獸人糾纏一處,不過片刻之後,天嵐明顯落了下風。
看著氣力漸漸不濟的天嵐,洛江豪忽然覺得這樣殺了他,不管是對天嵐還是君仕凌,都是便宜了他們。這該死的白狼不是隻對君仕凌忠心耿耿麼?那就把白狼搶過來,讓他乖乖跟在自己身邊做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這樣也算是一種報復吧。
“天嵐啊,本家主其實從來都不是個冷心冷血之人,若是你願意歸順於本家主,從此鞍前馬後,本家主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你看如何?”,打好主意的洛江豪三角眼轉了轉,好整以暇的看著身上逐漸被鮮血染紅的雪衣男子。
“做夢,我白狼天嵐,今生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君仕凌”,雪衣男子咬了咬牙,避開一名半獸人的偷襲,仰天長嘯一聲。在衆(zhòng)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身形暴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渾身雪白的巨大的白狼王。
“喲,這麼快就化出真身了啊!”,洛江豪摸了摸胸前的鬍子,好整以暇的雙手環(huán)胸,故意將聲調拖長。
“嗷嗚”,悠遠悠揚的狼嚎聲後,天嵐渾身散發(fā)出凌厲的戰(zhàn)意,道道白色的靈力風暴如同涌動的潮水,朝身周的半獸人席捲而去。實力剛好處在靈皇境界的半獸人哪裡能抵擋聖獸全力的一擊,禁不住身子一翻,噗通幾聲跌入湖中。
然,長時間的體力消耗和數不清的傷口終於還是傷了天嵐的元氣,但見他身形微顫,只是瞬息間就從瀑流之中栽倒,直直朝水面墜落。寧若水心中一動,正要飛身而出相救,卻被身邊的曦禾緊緊拉住。
“壞女人,那白狼可是聖獸,聖獸都打不過的人,你還想衝上去送死?!”,曦禾狠狠剜了一眼先前還冷靜自持的寧若水,有些不明白爲何她在聽了洛江豪與白狼的對話之後,忽然情緒反常。
“君仕凌,這個名字……”,寧若水咬了咬牙,對於白狼的主人君仕凌這個名字感到莫名其妙的親切。這會兒,她不由自主想到了大哥君伏風,兩人同樣都是君姓,這中若隱若現的關係令她渾身血液都沸騰了。
她並不是衝動無腦之人,可看見白狼受傷,她卻很想做一回冒失鬼,不爲別的,若是那白狼的主人真與她有親緣關係,她又如何能置之不理呢。
“咦?”,寧若水腦海中正有千頭萬緒,耳邊忽然傳來曦禾驚奇的聲音。循著曦禾的視線,她這才發(fā)現,白狼那急劇下墜的巨大身形正漸漸縮小,變成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團雪白,重新飛進了瀑流之中。
想到瀑流之中可能存在的某人,寧若水只覺腦海倏然炸開,再也不能冷靜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