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屆似乎不知道誰是個人戰勝者的四方臺會。
個人戰便已經是□□迭起,哪裡想到竟然還有了唐時與夏妄那驚天的一戰?
一人尊是誰?
唐時還是夏妄?
沒有人知道,整個靈樞大6上不少人因爲這個問題爭論過,可是沒有結果。
唐時雖然失蹤了,可四方臺會還在繼續。
夏妄看著是敗了,但唐時失蹤,按照四方臺會的規矩,夏妄便該是最後的一人尊,可夏妄不聲不響,也不說任何別的話。
這一人尊到底是誰,每個人心底其實都是有答案的,但在一些定製上存在分歧。
最厲害的人自然是唐時,可敢對四方臺出手的人,哪裡敢說是靈樞大6的修道者?
這人一身魔性,根本跟修魔的差不多。
反正暗地裡支持唐時的不少,但明面上他當日那種瘋狂的行爲卻是人人譴責。
四方臺看似是倒了,崩碎了,可大荒之中的修士震怒許久之後,過了幾天竟然宣佈照常進行團戰。
在各方幾乎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團戰便開始了。
南山這邊洗墨閣因爲缺少了一個唐時,所以只能讓杜霜天上來填了這個缺,缺少了唐時的南山戰鬥力似乎是瞬間減弱了,即便是應雨似乎也總是不在狀態。
北山那邊,夏妄不知道爲什麼,提出了退出最後的團戰,只是他師門長輩相勸,最終還是重新加入了團戰之中。
這一屆的四方臺會,南山的運氣似乎不大好,第090章抵住,壓了壓,冷靜了一下,便忽然發現了不同。
那藍色逐漸地穩定在了一種深海藍的狀態之中,只不過在是非那燈盞的光照亮的時候,逐漸地出現了變化。
他們若真是在四方臺中,便是看到了四個方向出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無數奇怪的孔洞出現在了四壁,卻又有上鎖的痕跡,每一個洞口上都有不一樣的名字,不一樣的一把鎖。
而後,是非的右手,忽然之間翻轉過來,便向著他們頭頂印去。
一陣金光照拂之下,便瞧見了一枚佛家真言閃過,而後上上下下的世界便都變化了。
深海藍消失了,他們所處的環境似乎忽然變成了山洞,腳下有一座不知多少年前佈置下來的陣法,而頭頂卻有一個奇怪的圖案。
那圖案很熟悉,“這不是地圖嗎?”
靈樞大6的地圖,唐時認得,四個菱形,一大三小,分別是靈樞大6主體、西邊的蓬萊仙島、東邊靠北的天隼浮島、東邊靠南的小自在天,周圍環繞小荒十八境,乃是十八個圓。
他在各種卷宗之上看到過這圖無數次,只不過很少有人能夠準確標示小荒十八境的位置而已。
然而這一個圖,其實有不一樣的地方。
在圖中北山與大荒交界的地方,似乎畫了一根通天柱,像是一柄利劍,從整個大6偏北的位置貫穿而下,將整個大6的地殼都穿破。
那感覺,就像是唐時用一支筆將一張紙捅破,又像是一枚楔子,卡在了那個位置。
一開始他還看不懂,可是一看那位置,便駭然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位置,四方臺嗎?”
是非擡頭看著那圖,目光流轉之間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他垂首,似乎沒聽見唐時的話,便去查看四周那些巨大的洞口,可大多數的洞口都上了鎖。
四方臺高有萬八千丈,像是插在整個靈樞大6上的一把利劍,可它到底爲什麼而存在?若是自己破壞掉的那東西,當真是四方臺,他現在又爲什麼在四方臺之中?
是非這死和尚,知道得多,口風也緊,煩!
他跟著去看那些洞口,可是卻發現這些地方全部被堅硬的石板封印了,推也推不開。
每一個洞口,在他伸手過去的時候,便會自動浮現出名字來:小荒北山、小荒西山、小荒南山、小荒東山……小自在天、天隼浮島、苦海無邊境、落木蕭蕭境、冰天雪地境……
這些洞口,竟然似乎是直接通向這些地方的通道,只不過大多都被封鎖著。
唯一一個開著的,竟然是蓬萊仙島。
腳下碎了石板,唐時蹲下去,撿起了一塊看了看。
他手指修長,把玩玉器一樣翻看著那石頭,是非的目光久久地凝在“小自在天”幾個字上。
唐時這個時候忽然一笑,“我們現在在四方臺內,四方臺中有通向整個樞隱星各地的通道,只不過被奇怪地封印了起來。此星名爲樞隱星,此地名爲靈樞大6——四方臺如長劍偏北直貫靈樞大6主體上下,說它是劍,不如說它是‘樞’。”
一語道破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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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不曾想,是唐時竟然會這麼快地推斷出來。
他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欣賞來,便道:“確是如此。”
然而在他話音剛落之時,便有一道罡風過來,險險從他眼角滑過——卻是唐時方纔把玩著的那一塊碎石,一下從他臉頰邊飛過去了,之後撞擊到他背後的石牆上,粉碎了,散落無數的煙塵。
是非巍然不動。
“死和尚,你不老實。”
唐時瞇了瞇眼,笑得良善,聲音卻冷極了。
是非微微一笑,像是終於冰消雪融一般,只道:“偶然發現而已。”
“騙鬼呢。”唐時涼颼颼地刺他一句,卻道,“真以爲我不知道破去這一處封印的不是你小自在天的手法,殘留的氣息不是小自在天的佛力一樣。”
他放下蹲下來看這唯一一處破碎的石板,破碎的封印,便從這石塊之中感覺到了輕微的佛力,而後仔細一看地面上散落的石塊,便已經迅速地將這些碎片拼圖一樣在腦海之中組合了起來,一想那裂紋,便自然而然地浮現出小自在天大慈大悲千葉手施展時候的效果。
這一處封印,應該被小自在天的人破掉的。只不過……不知道是是非,還是別的什麼人……
唐時頓了一下,還是問了這個問題:“你破的?”
是非搖搖頭:“明輪法師破的。”
明輪法師又是什麼人?唐時看著他,等他解釋。
然而是非想了想,有關於此人,似乎終究不能多說。他只道:“當初小自在天之人,不過現在是蓬萊的散修。只道些許靈樞大6秘辛。”
唐時一拍自己的額頭,忽然道:“我記起來了,是那個五劫散修,說要與你試佛法挑戰於你的那個明輪。”
只是這樣一想,事情就有些恐怖了。
之前那三天,他曾跟是非說過不少的事情,也問過是非一些情況,只不過畢竟後來言談不合,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如今到了這樣的境地之中,唐時反而能夠冷靜下來了。
他環視了一眼這裡無數的通道,又將那小荒十八境的名字記下來,後面又忽然之間一皺眉,這細細一數這裡的通道,似乎不僅僅有十八個小荒境……仔細一看,竟然是天地玄黃四角,魔修們的地盤。
這一座四方臺,乃是靈樞大6的樞——鑰匙,樞紐?
唐時不知道怎麼猜纔是正確的,爲了不先入爲主,便不再繼續想下去,並且將自己想象之中的別的一些猜測全部從腦海之中抹去,以免影響了自己日後的判斷。
他忽然開始犯難,之後要怎麼出去?
是非看他想起明輪法師,這時候便不多言了,“確是此人。”
“現在我們怎麼辦?”唐時毫不避諱地看向他,唐時是什麼也不知道,他總覺得自己倒四方臺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什麼指引,於是像是打開了什麼東西,他們便到了這裡一樣。
不過是非是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要倒四方臺的,更何況他方纔問了那樣的一句,是非像是對他自己出現在這裡一點也不驚訝,便能指他早就知道進入四方臺的方法,更何況——作爲一名來自小自在天的修士,無緣無故來看什麼四方臺會?
出手救夏妄,還可以說是是非不忍看唐時殺人,進入四方臺便不可,理解了。
別跟他說一切都是巧合,唐時不會信的。
現在什麼也不知道,問是非便成爲理所當然的了。
是非道:“明輪開啓通道之法,不曾告訴於我,所以別的封印無法**。他已經有高約大乘中期的修爲,我二人皆不及他。”
意思是,他們根本沒辦法打開封印嗎?
唐時不信邪,走上去,便找到了南山的那封印,以佛力施展大慈大悲千葉手,那封印完好無損,閃爍著暗光的字跡一閃而逝,果然沒有任何辦法。
是非手中那一盞燈照亮之下,周圍都是亮的。
唐時掃了是非的臉色一眼,又看了一眼那盞燈,便問道:“你去哪兒?”
“明輪法師與我越戰於三月後,時間過半,只從此通道去,直達蓬萊仙島。”是非手一指那蓬萊仙島的通道,一道金光從他手指指尖沒入了那漆黑的通道之中,便轉瞬之間激發出了什麼,於是光滑一閃,這漆黑之中便亮起了一團藍光,那通道之中竟然也是一片海藍色顏色。
唐時思考了片刻,便道:“我與你同去,到蓬萊仙島之後,折返越海而歸,師門之中有我命牌,當知道我性命無虞,只不過擔心是免不了的。我渡西海歸靈樞大6,從西山回南山。”
雖然是迂迴的路線,可現在也別無辦法了。
唐時又看了是非那亮著的燈一眼,便道:“你把燈滅了吧。”
是非猶豫片刻,看唐時似乎還有事要做,便手一晃,那燈盞消失了,於是這裡忽然之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站在這黑暗之中,只有那通往蓬萊仙島的通道之中閃爍著一片藍光,柔和之中孕育著洶涌的波濤,顏色迷幻,這光映照在唐時和是非的身上,便爲兩人鍍上了一層藍光。
唐時轉過身,忽然起了掌,便將自己身上的靈力灌注於掌力之中,向著這四周推開去,那些封印的石板一受到外力的擠壓,便會顯現出字跡來。
再次一掃,唐時心中那陰雲,終於又濃重了起來。
這字跡,當真是一模一樣的。
他收了掌力,原地沉默著站了一會兒,問是非道:“你可覺得這石板上鐫刻的字跡有些熟悉?”
是非看他一眼,抿脣沒說話。
唐時忽然想起來,是非不曾看過九山入口的石板,應當是不知道的,他頓時搖頭,又道;“不對,不對,你不可能知道的。”
是非走到那通道前面,伸手探了一下,確定了沒危險,卻說道:“看過,很熟悉。”
“……”唐時一下沒了聲音,“哪裡?”
是非道:“蒼山後山。罷了,此刻不說,先走吧。”
他踏入這通道之中,唐時跟上,兩個人轉眼之間便已經消失在了這奇怪的空間之中。
整個石壁一樣的世界,忽然再次變成深深淺淺的藍,而後歸於平靜,又稱爲一片虛空的模樣,那通道的藍光,緩緩地消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