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桑寧若不動聲色的打量:“請問你是……”
男人長得壯實,面容又透著幾分清秀,搭著有些奇怪的嗓音,讓人莫名有些……懼意。
“我是末凡的朋友,聽說他終於願意做手術,來看看他。”
這個人,還是沒有說他自己是誰呢……
桑寧若臉上展開笑容:“是這樣啊,謝謝啊!”停了下,“不過,時末凡可能還得五個小時之後才醒,你……”
你是在這裡等著呢?還是到時候再來?
男人走近時末凡牀邊,他只是在時末凡牀邊站著,不知道爲什麼,桑寧若竟然冒了冷汗,怕,她在害怕,她怕這個男人。
她甚至想要衝上去推開這個人,她覺得這個人非常的危險!又慶幸著兩個弟弟都在裡間休息,沒有出來也沒讓這個男人知道他們在裡面!
男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回過頭,勾起一邊脣角:“怎麼了?我很可怕?”
桑寧若發現,這個男人的這個笑容,和時末凡一樣,連勾起的脣角都一樣——都是左邊的脣角!可是,時末凡那種笑容,叫做邪魅,這個男人的這種笑容,桑寧若只能想到兩個字:詭異!
被男人這麼問,桑寧若背後一寒,扯了笑容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你是誰呢?”
這是她第三次詢問。
可是這個人還是沒有回答:“五個小時才醒……那等他醒了我再來。”
雖然害怕,桑寧若還是鼓起勇氣:“那,能留下你的號碼嗎?他醒來我就給你打……”
男人轉過身,朝門口走去:“我會來的,不需要給我打電話。”
出門,關門。
桑寧若盯著門口,一分鐘之後,沒見這人再次出現,才舒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她是真的覺得這個人可怕——雖然以貌取人並不對。
季誠然是自己再到宏光醫院來,季誠安突然身體不適,季誠然讓他在家裡休息。
他在男人消失大概十分鐘的時候進來時末凡的病房,推門的時候把桑寧若嚇了一跳,別怪她,是那個人把她實在是嚇得夠嗆!
看到季誠然,桑寧若主動過去把他攔腰一抱!用力的,緊緊的,頭也緊貼著季誠然的胸口。
季誠然被她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還以爲她又哭了,急忙把桑寧若的臉捧起來:“怎麼了桑桑?”
桑寧若真切的抱著季誠然,才感覺自己有了著落,也更感受到剛剛自己的恐懼!
“四哥,剛纔有人來看老三,我怕那個人!”
季誠然的心陡然一驚,摟緊她大步走近時末凡:“他做了什麼?”
桑寧若搖搖頭:“他就是站著,在時末凡身邊看了他大概兩分鐘,我說時末凡還沒那麼快清醒,他說他到時候再來。”
“那人長什麼樣子?”
桑寧若把那個男人的樣子細細的描述一番,最後總結:“總之,那個人看起來讓人覺得害怕。你看哦,時末凡那勾起脣角的微笑,看著就是那種滿肚
子壞水的公子哥,可那個人,明明和時末凡一樣勾脣一笑,還同樣是勾起左邊的脣角,可笑起來,我就覺得詭異得嚇人!”
說到這,桑寧若手臂雞皮疙瘩都起了,趕緊自己捋捋!
季誠然低頭想了一陣,若有所思:“難道是阿怪?”
阿怪?這什麼鬼名字!
“阿怪是時末凡在一次任務中認識的人,因爲和老三一樣,有聲帶受損,所以同病相憐的讓兩人交情還算有點。不過,我覺得是阿怪一頭熱,老三不是很哈他。至少,從沒有在我們這個圈子裡把阿怪帶過來。而且,在老三的失語癥之後,再沒聽老三提過他。”
怎麼聽著像什麼推理懸疑劇情一樣,桑寧若就一種感覺,害怕!
季誠然安撫著她,在她額頭吻了下:“不怕,四哥親一個。”
桑寧若的臉刷的紅了,不說躺著的時末凡,裡間還有兩個弟弟呢,怎麼就親上了?
可季誠然哪裡願意放過這樣的機會,直接吻上去!
廢話,不是還把他定義爲追求者嗎?這種時候怎麼能輕易的放過?
桑寧若被親的暈乎暈乎的,身後的裡間的門開了都不知道。季誠然擡眼,淡淡一眼,要出來的桑能捂著嘴巴紅著臉退了回去。
桑寧琤可沒那麼容易打發,朝季誠然比了個手勢:來啊,收買我!
季誠然……無奈,在桑寧若身後比了個“OK”。
桑寧琤滿意的退回去,關門。
給你們十分鐘吧!
……可惜還是這個本該深情款款的長吻還是被打斷了,桑寧琤關門的時候不小心夾到了手指,不由得嘶了聲!
桑寧若被驚醒,急忙推開了季誠然!
季誠然黑著臉,咬牙切齒:“桑、寧、琤!你弱智嗎關門還能被夾到手?”
桑寧琤本就尷尬,被季誠然這麼一說,乾脆把錯丟給季誠然自己:“喂喂喂,你不過是在追我姐,怎麼能就這樣親她呢?我姐同意了嗎?!”
桑寧若的那個尷尬啊……
劉碩景再回到時末凡病房,推了輛治療車,上面的當然不是治療用品,而是食物。劉圓圓過來看時末凡,順便帶了宵夜。
今天時末凡的手術完成已經是下午兩點,大家吃午餐已經是兩點多,回去又都是休息爲主,再過來也只是吃了下午茶的糕點,晚餐時間因爲糕點吃的時候也已經下午五點,所以就沒吃。
宵夜全是皇城會所的夜茶點心,好吃爽口。
劉圓圓在時末凡牀邊,俯身仔細看著時末凡的頭部,沒看出什麼名堂,但是她知道,只要頭沒有水腫,就證明術後的進展正常。
劉圓圓的丈夫也來了,桑寧若見過兩三次,肖予崇,安詳區消防中隊的中隊長。因爲工作太忙,所以即使是整個季誠然的圈子的聚會也極少出現。
肖予崇看了時末凡後,笑著說:“老三還不錯嘛,看著沒什麼不妥。”
劉圓圓笑著接腔:“對啊對啊,我還以爲會變成豬頭。”
以前,時末凡受傷導
致彈片留在頭顱裡的那次受傷,頭腫的那個嚴重啊,誰都認不出來!
劉碩景也笑了:“別說,我以爲他會腫起來的,沒想到竟然沒事!”
季誠然摸摸桑寧若的頭,摟緊她:“謝謝桑桑。”
其實時末凡沒有併發頭部水腫的併發癥,不算是意外。桑寧若運用自己的經驗和多年以來的研究,配了份特別的補液醫囑給時末凡。至於爲什麼說特別,就是因爲所用的藥物都是別的醫生想不到的,可這醫囑單又讓他們看了之後心服口服:用得妙啊!
時末凡醒來時晚上的九點多,才醒來就突然一個大動作:猛地抽動了下手,因爲動作太大,直接把輸液架給扯得差點倒下,夾著中指的監護儀手夾也甩飛了,監護儀滴滴滴的報警!
幸好在他身邊的季誠然眼疾手快的把他亂動的手摁著,另一手則扶了把輸液架。
這時,時末凡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這動靜,也是夠嗆!
桑寧若檢查後,笑著告訴大家,時末凡非常好。
季誠然戲謔道:“我就說嘛,如果有什麼問題,能眼睛沒睜開就直接揮拳頭了?”
時末凡天知道自己是怎麼揮了拳頭?他就是連夢都沒有的睡覺,醒來的時候還一陣迷茫,怎麼就揮了拳頭了?
時末凡看了看圍了自己一圈的人,緩緩擡手,擡起雙手,用大拇指指指自己的胸口,再向大家比了個大拇指。
衆人……真心不想他了!
一醒來就擺酷,這什麼手勢?什麼自己很帥的手勢你到底想表示什麼?
劉圓圓直接挽著肖予崇的胳膊:“蟲子我們走吧讓他繼續睡!”
不過時末凡醒來沒多久,不過四十多分鐘又睡過去了。對於一個大手術的病人,睡眠其實也是一種很好的恢復方法。
能在睡眠中減低新陳代謝,也能在睡眠中加快修復身體。
時末凡還是需要有人陪著守一夜的,劉碩景擔下這個擔子。季誠然需要回家,季誠安身體不太舒服,他在家裡安心些。桑寧若也被趕走了,她的兩隻小尾巴可都是身體不好的人。
桑寧若已經忘了那個“阿怪”,季誠然送他們上了速騰,看著他們的車開遠纔去開自己的車。
季誠然離開不久,阿怪雙手插入大衣口袋,緩步走進醫院。只是,保安把他攔住了,非常禮貌的告訴他,天亮之後再來。
阿怪點點頭,轉身離開,只是,在宏光醫院的大門處,擡頭看著時末凡住院大樓的時末凡病房樓層的方向,比了個手勢:右手食指指向自己胸前,左手伸拇指,其餘四指握緊,再用右手對左手拇指作撫摸狀。放下後,一手食指指向時末凡病房的位置。
韋慧在上班的路上接到電話,那個嘶啞聲音的男人對她說了一段話。在男人第二次打給她的時候,她同意聽男人的指示,季家兄弟點顏色。
男人的交代,韋慧沒聽出什麼玄機,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所以她提出疑問。
可男人冷冽回答:“你只需要照做,不許多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