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一邊的古幽太子云天合聽得楚名堂說話,忽的臉色一變,只見的他眼睛微微一瞇,便是跳到了場中。
斜眼看了一眼鰲頭上的楚名堂,只聽得雲天合一聲哂笑:“呵呵……殷兄莫急,你先和兩個小娘子玩一玩,待小王幫你收拾這小白臉!”
正在和殷蕩纏鬥的雲描畫一掌盪開殷蕩迎面打來的玉簫,對著雲天合一聲嬌喝,道:“堂哥,不可!”
“住口,描畫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楚家這小白臉有什麼好?殷太子儀表堂堂,乃不出世的奇才,他哪點配不上你!”雲天合看著雲描畫,口中怒吼連連。
“我喜歡誰,那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更何況,在我眼中,名堂就是天下下凡,便是全天下的男人加在一起,也不敵他一根汗毛。何況一個區區殷太子?”雲描畫又是開口叫了一聲。
“好好好!哈哈……”雲天合聞言氣極,反是連呼三聲好,便長笑連連:“那我就親手殺了這小白臉,斷了你的念想!”
“你敢!”雲描畫趁殷蕩退開的功夫,猛地一跳,脫開戰圈,她一手壓在自己頭頂,手心暴躁的真元,吹得她一頭青絲亂舞不止:“雲天合,你要敢對他出手,我就死在你面前!”
雲天合身子頓了一下,他一臉怒意的看著雲描畫,眼神很是複雜。
“雲兄,你還在等什麼?”旁邊殷蕩一聲賤笑:“呵呵……和古幽比起來,我想雲兄不介意大義滅親吧?何況,本王愛的只是她們的軀體,這人是活的還是死的,本王都不介意?!?
雲天合聽得此言,但見他神色一變,咬了咬牙關,便拔出了腰間的寶劍。
明亮的劍刃上,印著古幽太子那慘淡而又絕情的臉:“罷罷罷!楚名堂,是你自己找死,可莫要怪我?!?
說完,他竟是不顧雲描畫的生死,挺劍朝著楚名堂衝了過去。
雲描畫看的傷心欲絕,此時那按在頭頂的手掌毫不猶豫的落下。
但是她手掌還在半途,一隻大手便是握住了她的皓腕。
雲描畫身子一軟,便是靠近了楚名堂溫暖的懷抱中。
“描畫,萬事有我呢?!背靡皇址鬟^佳人的頭頂,將那凌亂的青色挽過耳邊。
雲描畫一手撫著楚名堂堅實的後背,忽聽得身後疾風陣陣,雲描畫回頭的時候,卻見一道劍光已然朝著她的後背劈了過來。
雲天合竟是不顧她的性命,都要殺死楚名堂。
“名堂,閃開!”此時要躲開那道劍光已是來不及了,雲描畫只得一掌打在楚名堂的胸口。
楚名堂深深受了她一掌,卻是身子搖了一下,並未退開。
眼見的劍光已然刺破雲描畫身上的輕紗,忽的雲天合手中劍光一滯,那一劍便好似刺在了鐵石之上一般,難進分毫。
雲描畫自然不是鐵石之軀,雲天合的劍之所以刺不進去,乃是因爲他的劍鋒被兩根手指給夾住了!
懷中抱著雲描畫,楚名堂兩指夾住雲天合的劍鋒。
沙風吹過,楚名堂臉色的笑意卻是帶著幾分蕭瑟:“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是要殺死自己的親妹妹嗎!”
一手推開懷中的佳人,楚名堂手指捏著雲天合的劍鋒,一步又是一步的邁開。
楚名堂每向前一步,便是逼得雲天合後退一步。
好似握劍的人忽然變成了楚名堂,而被劍鋒指著的,卻是雲天合。
劍自然不會憑空轉過來,其實,雲天合自己也不想退。
只是楚名堂手中凜冽的元力,竟是隔著一把長劍,壓向雲天合。
那元力高大如嶽,深沉如海,又利如尖刀,重比泰山。
雲天合踏在地上的腳,自始至終也是未動一步。
他是被楚名堂推得生生退後。
好似楚名堂化身不世的劍客,而云天合不論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劍,都儼然成了楚名堂的劍。
凜冽的劍風,隨著兩人交手的軌跡,將黃沙撕開一條深過三尺的壕溝。
一連退出三丈,雲天合這才身子一動,很是狼狽的從楚名堂手中脫開。
此時,雲天合身上的龍袍滿是黃沙,用玉簪挽起來的頭髮,也是凌亂異常。
他出手之時,已經將什麼都想好了。
殺死楚名堂,不僅能夠討好計都太子殷蕩,還能報那日古都拍賣會的仇。正所謂一舉兩得的好事。
可惜,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楚名堂居然如此的強!
強到對方連劍都沒有出,只用兩根手指,便能接下自己的劍光。
雖說那一劍不是雲天合全力出手,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五分實力與全力出手,並沒有半分差別。
便好似三歲小兒與成年人掰手腕,小兒自己爲沒有實力全出,而後者也不過是用了一根手指的力量。
換而言之,這一指的力量,將小兒舉起來都遊刃有餘,又何懼與他掰掰手腕?
雲天合不是黃口小兒,在衆人的眼中,甚至在不少天才的眼中,他都是天之驕子,可在楚名堂面前,他卻第一次感到了畏懼,畏懼到顫抖。
彷彿那一襲白衣已然超脫了修士的範疇,是龍在楚名堂面前也要盤著,是虎到了楚名堂身前也得臥著。
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雲天合?
“給你一個機會,全力出手吧?!背眯毖燮沉穗吿旌弦谎郏樕先抢湟?,語氣中卻是無比的輕鬆。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將自以爲高高在上的雲天合放在眼裡,甚至,楚名堂都不屑於對他出手。
要怪就怪雲天合自己找死,他千不該萬不該對雲描畫出手!
“楚少爺,饒了我吧。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雲天合手中的長劍叮得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用顫抖的手,狠狠的打著自己的臉。
“雲天合,你還是人嗎?描畫是你的親妹妹,你連他都要殺!”楚名堂看著那一臉灰白的雲天合,心中的殺意卻是無法按捺。
“楚少爺,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您就高擡貴手,饒了我這一次吧?我求求你了……”雲天合看著站在三丈之外的楚名堂,竟是跪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楚名堂未出言,一衆圍觀的修士,卻是已然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可到了楚名堂面前,卻好似進了衙門的市井流氓一般,只顧跪地求饒。
楚名堂回頭看了一眼雲描畫,佳人的目光裡面,滿是決然。
自從雲天合一劍劈出的時候,雲描畫一腔的熱血就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熱情熄滅了。
唯獨留下的,便是冷漠……
就好似雲天合對她的態度一般,雲描畫而今已然不關心雲天合的死活,甚至她更希望楚名堂一劍將他殺了。
“別說廢話了,是個男人的話,就拿起你的劍?!背脤⒛_下的長劍朝著雲天合踢了過去:“全力出手吧,讓我見識一下雲家的劍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劍光一閃,冰冷的劍刃插在雲天合面前的黃沙之中。
雲天合猛地站了起來,他倉皇的避開面前的劍,指著楚名堂笑道:“哈哈……楚名堂,你別欺人太甚!我是當朝太子,你敢殺我,你也活不了!父皇會滅你滿門,誅你九族!”
“楚名堂,識相的話,現在就跪地求饒?!币恢备陔吿旌仙磲岬哪贻p太監很是鄙視的看了一眼楚名堂,又是對著雲天合道:“太子爺,君上對你寄予厚望,可是你今天所爲,咱家……”
話到一半,太監便閉口不言,卻是明眼人已然知曉,出了這事,雲天合就算僥倖不死,他的太子也當到頭了。
“蘇公公!求你,我求求你,此事萬萬不可稟報父皇……”雲天合方纔站起,這下卻是又朝著太監跪了下去。
“廢物!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你堵得住奴才的嘴,難道能堵住天下悠悠衆口嗎?”被叫做蘇公公的太監罵了一句,卻是轉頭不在看雲天合了。
“楚名堂,都怪你!我今日做不成太子,你也別想活!”雲天合又是疲憊的從那黃沙中站起,他終於拔出了長劍,遙遙指著楚名堂,一臉瘋狂的吼道。
“出手吧?!背没顒恿艘幌率滞螅吐暤?。
“啊……”雲天合口中怒吼連連,挺劍朝著楚名堂而來。
此時的雲天合雖然失去了一切,但同時也脫開了所有的束縛。
沒有了包袱。
這一劍,在衆人的眼中,已然成了絕響!
劍光連動,雲天合身周的黃沙瘋狂的涌動,在雲天合身前,匯聚成了四道黃沙巨劍,朝著楚名堂斬了過去。
“呵呵……四合劍氣嗎?”楚名堂笑著搖了搖頭:“用的不錯,只可惜虛有其表?!?
話音未落,楚名堂大袖一展,朝著身後一招。
枯死的胡楊林中,那些光禿禿的枯枝隨著楚名堂一動,卻好似萬千血色的長劍,齊齊拔地而起。
“蕩星河。”楚名堂很是平靜的開口,那萬千血色的胡楊紙竟是凌空成了一道三丈大小的巨手,朝著雲天合拍下。
兩者交手之處,黃沙爆開一片塵霧,遮住了衆人的視線。
許久之後,黃沙散去。
衆人這纔看清了結果:
雲天合呆呆的站在黃沙之中,他的劍離楚名堂不過一尺,但他的腳步,卻也是停頓。
衆人驚詫的眼神中,雲天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衆人看的清楚,雲天合的身上,並沒有一點的傷痕。
“楚名堂,你……你……不得好死!我在下面……等著……等你真武全族……爲……爲我陪葬!”雲天合艱難的開口,話語斷斷續續。
“只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楚名堂一聲嘆息,邁步朝著遠處而去。
這時,一陣沙風捲起。
卻是那看似完好無損的雲天合胸口憑空爆開,無數的胡楊枝條從他的身體中射出,將雲天合的身子絞碎。
千刀萬剮,萬箭穿心!
狂傲一世的雲天合,卻是落得如此下場,最終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看著那一路走向雲描畫的一襲白衣,衆人的心頭已然是冷若寒冬……
因爲方纔,楚名堂那一劍,竟是無人看清,他是如何殺死雲天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