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那不是景莊嗎?”顧夫人去過那裡,見過那裡的美景,許多貴婦們想要借景莊辦個什麼遊園會之類的,都被莊主司金成給拒絕了。
“就是那裡。我的莊子和他的是挨著的,所以這蜂蜜要說應該也是託了他們家的福,味道纔會格外不一樣。”周夫人用勺子拌了拌蜂蜜,絲滑的蜜倒入仙草羹裡。
“嗯,我也覺得這個蜂蜜不一般,我想來伯母和大嫂大概是因爲這個蜂蜜或者還有這個仙草的緣故,身子纔有了些變化。”藍寄雲話說的隱晦,但是三人都聽得明白。
周夫人和周淑貞都喝了一整碗仙草椴蜜羹,藍寄雲檢查了一下她們的身體,確實是有微弱的變化。
藍寄雲商議找個機會去哪裡看看。也許是這蜂蜜裡面混了什麼有藥性的花蜜也說不定。
用過晚飯後,藍寄雲把拜師儀式的事情和顧夫人說了。
顧夫人一拊掌:“那我們作爲你的義父義母能去給你觀禮嗎?”
華神醫收徒該不是連徒弟的家人也不允許去觀禮的吧?趁著這個機會,多送一些靈藥和禮物修復下關係纔好。
“可以的,拜師禮上午是在本心醫館,義母可以去那裡爲我觀禮。正午我要隨師父去祭拜祖師爺。”流程什麼的本心醫館的華歸師兄都跟她講了好多遍。
“你明天帶著賢兒去見神醫,我讓賢兒把我準備的禮物都帶去,如果神醫不收,你就在一旁說說好話,咱們顧家以前那件事雖然有不對之處,但也是事出有用。希望能趁此化解了這段恩怨。”顧夫人早在之前備好了謝禮,雖說華神醫是應了顧言的約定才治人的,但不可否認他確實幫助了顧家。
“好。”藍寄雲笑著應道,師父已經跟她說了,顧家送多少東西她都應下。
聊了一會兒,顧夫人見藍寄雲不住的犯困就打發她去休息。
藍寄雲帶著已經可以走兩步的顧賢去找華九朝。
顧賢拄著藍寄雲做的雙柺,走的很順當,但是爲了保持自己的風度形象,他還是坐輪椅去。
到了醫館,顧賢把帶來的禮物都擡了進來。
華九朝看都沒看一眼,揮手讓大徒弟華歸都收下。
他端著臉,三尺外,甩出一根紅線纏住顧賢的手腕。
默不作聲的探脈,也沒有任何表情,把一副高人範兒演的妥妥。
“你治的不錯,這小子身體裡的餘毒已清。”收回紅繩,華九朝對著藍寄雲說話,一個眼神也不給顧賢。
顧賢卻不能不理華九朝,他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對華九朝一拜:“多謝神醫。”
“你有個愛護兄長的好弟弟,我只是履行對他的承諾罷了。你站起來走兩步。”華九朝沒有否認自己的功勞,但也不想給姓顧的好臉色。
但是他現在這種不發脾氣的狀態在顧賢看來已經是很好了,要知道當年他來求醫,被困在名醫谷的陣法裡極其悽苦。
顧賢慢慢的扶著桌子站起來,試著往前走了兩步,腳骨鑽心疼,但他忍住了,臉上也不是很顯。他走路的姿態雖然不算優美,但是進步已經很大了。
“你這樣經常鍛鍊,堅持用雲兒給你配的‘活血膏’能緩解腿疼,一個月後走路就能正常了。至於武功,等你全好了再去練。”華九朝見過當年這孩子受傷時的情景,絕望又憤怒的眼睛,現在已經是清明一片,隱忍又能獨斷大局。
顧家真是好福氣,老大是經商天才,老/二才能一樣卓越卻心甘情願輔助老大,而老三也是個不錯的小子,難得的是三兄弟關係一直都是那般好。
藍寄雲見師父對顧賢態度比剛纔好了一些,於是扶著顧賢坐下,三人敘了會兒話。
她先是說了自己要做的房子的事情,華九朝說材料可以準備好放在山下,谷裡不允許外人進去。房子交給谷裡的下人們做就好了。
顧賢表示可以提供三個得力的工匠,只需要他們蒙著眼睛進去就可以了,他們三個人就能把房子給蓋起來。
華九朝沒有拒絕,默認了他這個提議。
藍寄雲把紅顏枯的新進展和華九朝說說:“師父,這個毒,可能有新的解法。”
“昨日我見到了周夫人,她體內的毒如果沒有解那她應該早就毒發了,可是她現在體內的毒素竟然和我大嫂周淑貞體內的差不多。”
“哦?是有什麼東西解了毒?”華九朝來了興趣,或許這個毒不是藍寄雲猜想的那樣,並不是紅顏枯呢?
藍寄雲把她做的和假想說了一遍。
華九朝一手指著藍寄雲,氣得發抖:“讓你別用內力,你是不聽了是吧。”
顧賢不明所以,不知道華神醫怒火因何而起,他安靜的坐在一旁。
“師父,徒弟知錯了。”藍寄雲不退反進,拉著師父的袖子賠罪。
“你知道個屁,把這個給吃了。”華九朝把一個綠色瓶子扔給藍寄雲。
“師父這個什麼藥?吃了肚子怪舒服的。”藍寄雲想也沒想就倒了一顆吞了。
“毒藥。”華九朝的高人風範沒能保持住,對著不聽話的徒弟,簡直要氣的鬍子都要飛起來了。
“師父,我用內力的時候有分寸,沒有傷及孩子。”藍寄雲說著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讓他看看。
華九朝給她把了一下脈。
“你在懷孕前三個月吃了什麼藥?”他發現藍寄雲的筋脈竟然比練了幾十年的人還要強勁有力一些。
“寶精丹。”藍寄雲如實說來。
華九朝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藍寄雲:“你確定你吃的是寶精丹?寶精丹的主藥鳳尾草可遇不可求,而且煉藥水準不高的話成功率很低。誰捨得把這種丹藥給你來保胎?”
不是華九朝瞧不起藍寄雲,而是這寶精丹的難得程度跟千年人蔘一樣。
“我偶然撿到了鳳尾草,就自己試著練了一下寶精丹。”藍寄雲不好意思道,她煉藥的成功率比一般人高,因爲她用了現代的提煉技術。
“師父,可是有什麼不妥?”藍寄雲見華九朝一臉吃驚的模樣,忍不住問。
“沒有,那鳳尾草/你可還有?”華九朝恢復狀態。
“沒有了,只有一顆,就都用了。”藍寄雲其實有試著去栽培的,可惜沒成功。
“嗯,沒有才是正常。你這個藥練得不錯,效果達到了。”怪不得吃了來保胎,感情是她自己煉製的。華九朝想他大概收了一個鬼才一般的人物。
“你懷疑的是某種花草的蜂蜜是解紅顏枯的解藥?”華九朝知道這個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本身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花草種類繁多,誰也不能否認某個花草有某種解毒的功效。而且劑量和熬製方法都是影響藥效的關鍵。
“也許還有仙草和椴蜜,這個說不準。”藍寄雲不敢忘記任何線索。
“嗯,去看看那個地方就好了,如果真的是混入別的花蜜的原因,那種花蜜的範圍不會窄纔對。”華九朝說道。
“可是那個地方叫景莊,貌似不歡迎外客。”藍寄雲說道。
“沒關係,他不會拒絕你的。”華九朝認識司金成還是因爲一個巧合,司金成這人幾次想要到名醫谷遊玩都被他拒絕了。
“這個人愛花愛美人,專愛畫美人圖,無論男女只要長得漂亮他就求著上去給人家畫像。你要是長得醜,給他金山銀山,他都不會答應你任何事情。”
藍寄雲瞪大了眼睛,彷彿看到了一個大色/狼。她的臉色太過明顯,華九朝只好再解釋一句。
“你也大可放心,這人不是登徒子,他畫畫很君子,你還可以讓他送一副小像,這人別的本事沒有,畫畫倒是一流。”他房間裡那副他和夫人的畫像就是出自此人之手,自從夫人去世後,他只能通過這畫來聊以慰藉。
“我也聽過司金成老先生的大名,他曾說過‘美人如花’,他愛花更愛美人,最受不了長得醜的人在他面前亂晃,所以他就算是出門都是帶著帷帽。或者是乾脆不出門,就連廚娘都是長得有點姿色的,否則不能進廚房,因爲他覺得菜要色香味俱全,那麼做菜的人起碼要有點姿容。”顧賢把自己聽來的也說給他們聽,他曾經去拜訪過司金成,只爲求一株蘭花,那是送給當今太后做壽禮的。
當時他也被要求擺個姿勢讓他作畫,他還記得被司金成要求換上一身騷裡騷氣的粉衣,帶著半個面具。那幅畫他極力要求司金成不能寫他的名字才肯的。
說道這裡,藍寄雲就懂了,這人就是一顏控。偏偏人家還有錢有範兒,所以玩得起勁兒,連廚娘都得有點姿容,是個極度顏控。
“那……我?”藍寄雲見兩人都看著她,她用手指著自己。
“你去他莊子裡遊玩,他必定很歡迎。”顧賢說出了華九朝沒說出來的話。
“可是我現在懷著孕,不宜著裝弄粉。”藍寄雲本想說自己懷孕的樣子定然是沒有之前好看的。
顧賢笑了:“妹妹你想多了,比之之前你更漂亮了,不需要濃妝,就這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