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見二哥肯答應讓藍寄雲(yún)治療了，也不管是不是能留下，連忙配合著拉華瑩離開：“我?guī)焽熢蹅兏e特有的吃食，你們慢慢聊慢慢聊，不要著急。”
他們走了還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但是兩人都沒有走，矮下身子躲在窗戶邊上。護衛(wèi)們見慣了三少搞怪的樣子，也都沒有去出聲阻止。
藍寄雲(yún)噗嗤一笑：“你有這麼個弟弟，真好。”
“舍弟年紀小，愛胡鬧，把姑娘請來給我一個男子治病實在是有損姑娘名節(jié)。”顧賢臉色冷淡，完全沒了在顧言面前的和煦，他的不滿不是針對顧言，而是面前的藍寄雲(yún)。
“我的名節(jié)就不勞你費心了，你的病就說配不配和治療吧。”藍寄雲(yún)纔不管他臉色怎麼樣。
“不勞……”還是拒絕吧，這個女人，爺吃不消。
“不治可是會陽/痿的。”藍寄雲(yún)直接截斷了顧賢的話。
“你！”顧賢從來沒覺得女人有這麼讓人無話可說，這一下子就踩到他的痛腳了。
“嗯？”藍寄雲(yún)料他不會拿自己子孫後代來開玩笑。這時候還在乎大夫是男是女，這人是有多迂腐？不是說江湖男女不拘小節(jié)嗎？
藍寄雲(yún)完全忘了顧賢現(xiàn)在並不是三年前那個仗劍走天涯的顧二少，而是皇商家的二公子。
“你確定你能治好？”既然知道了這蛇的名字，應該還是能找到辦法醫(yī)治的吧，找到這個女人的師父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要看你配不配和了，而且也要有藥材才行。你明白的，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藍寄雲(yún)最討厭那種不遵醫(yī)囑的人了，這個顧賢一開始就認定了她不能治，她倒是不生氣，畢竟她看著年紀小而且是個女子，這個年代出來行醫(yī)的女子可不多，而且大多是治療婦科的。他不信她，她能理解，但她不能容忍不配合治療的人。
顧賢垂下眼沉默，屋子裡半餉無聲。
屋外的顧言在聽到那句“陽/痿”，瞪大了眼睛，腦子裡一直迴旋著二哥要絕後了的信息。華瑩聽得津津有味，雖然她沒搞懂“陽/痿”是什麼意思。
“你要我怎麼配合。”顧賢最終妥協(xié)了。反正情況不能更壞了不是嗎？
至於藍寄雲(yún)的名節(jié)，她自己都不在意，他又何必這般扭捏，如果實在不行娶回家養(yǎng)著又能如何。
想通了的顧賢對藍寄雲(yún)態(tài)度好多了，周圍的氣氛都回溫了。
“具體情況讓顧言和你說吧，希望你明天就能搬到濟世街那邊去住。”藍寄雲(yún)覺得還是顧言和他解釋最好。
“濟世街，你是誰門下的？”
“以後會是名醫(yī)谷門下。”藍寄雲(yún)心裡讚賞一下顧賢的敏銳。
“好，以後還請多指教了，藍大夫有任何需要吩咐下人即可。”顧賢對藍寄雲(yún)拱拱手。
藍寄雲(yún)笑著說：“好說好說。”
等到藍寄雲(yún)出門之後，顧言讓顧榮帶著華瑩跟上她，把她們安排到西廂房裡去。他自己去找二哥說話。
…
“雲(yún)哥哥，什麼是陽/痿？”華瑩不解的問藍寄雲(yún)。
旁邊的顧榮先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噎住，然後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藍寄雲(yún)倒是大大方方的給華瑩講解了一下：“陽/痿就是勃/起障礙。”
華瑩還是不明白：“什麼是勃/起？”
“男人的一種生理現(xiàn)象。”
“它很重要嗎？”
“嗯，不能勃/起就不能生孩子。”
“不是女人生孩子的嗎？”
“這是男人讓女人生孩子的基本條件。”藍寄雲(yún)無比自然順暢的回答華瑩的問題。
而一旁的顧榮聽的滿頭是汗。這是兩個姑娘吧？姑娘？
可憐的管家已經(jīng)不確定自己的眼力了。
其實藍寄雲(yún)和華瑩並沒有刻意打扮，只是簡單的穿了男裝而已。只要經(jīng)驗豐富的人都能看出來她們兩人是女扮男裝。
“那就是說顧言的哥哥不能生孩子了？”華瑩這才明白了過來。
什麼？二少爺不能生孩子？
顧榮震驚的邁不開步子了。
藍寄雲(yún)這才意識到她們兩說這個話題多麼不合適。
擦擦不存在的冷汗，她訕笑道：“也不是，只要好好治療就會恢復到健康的樣子。”
“姐姐好厲害，還能治陽/痿，這個病我聽都沒聽過。”華瑩說這話是真心的，因爲她壓根兒沒聽過這種病。
她不知道的是，因著她年紀小，華九朝不想她過早的接觸男女之事而把這類型的病例都曬選掉了，她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
你當然沒聽過，你纔多大啊。藍寄雲(yún)打哈哈：“誒，一般一般，你爺爺也能治的。”
“那是，爺爺最厲害了。”華瑩以爺爺爲傲。
“哈哈哈哈。”笑的好尷尬。
顧榮聽到這話這才放下心來，臉上掛上了比剛纔更殷勤的笑容，十分周到的給她們安排好住處，還吩咐好了吃食，安排了兩個機靈乖順的丫頭伺候她們。務必讓她們兩個人住的舒心。
藍寄雲(yún)和華瑩十分享受的享用著顧家請來的御廚做點心，還一邊討論這點心的做法。
顧夫人那裡已經(jīng)急得上火了，讓人連忙把從顧賢書房出來的顧言給揪到面前，一臉緊張的問：“你二哥那是怎麼回事？”
“孃親，我哥這腿可以治了，兒子這回幫了名醫(yī)谷一把，名醫(yī)谷給了承諾要治療我哥的腿。”顧言先把好話說在前面，穩(wěn)定下孃親的情緒。
“你帶回來的人是名醫(yī)谷的？他們肯破誓言了？”顧夫人沒想到家裡最小的三兒子竟然能親到名醫(yī)谷的人來給二兒子治病，名醫(yī)谷的人可是揚言不治顧家人的啊。
但是爲什麼來的是兩個小姑娘？聽管家說還是兩個漂亮的小姑娘，最小的貌似只有九歲？顧夫人對藍寄雲(yún)和華瑩的來歷表示質(zhì)疑。
“咳，孃親，這事，我得慢慢和您說，您先別轉了，坐下吧。”顧言給他娘倒了一杯茶，拉著她坐下。
“慢什麼慢，你趕緊說清楚。你哥都不能生孩子了，我能不著急嗎？”
“咳，誰告訴您的，該不會全府都知道了吧？那二哥名聲還要不要了。”顧言心想完了，這要是被二哥知道了，他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二哥整人的手段可不是像大哥那樣扣下他的月用禁足那麼簡單。
“我給壓下來了，還沒多少人知道。”顧夫人當然知道大局，這要是傳出去了，她可憐的兒子還怎麼做人。
“咳，這都是因爲……”
顧言慢慢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顧夫人說了，連救華瑩的事情也說了。只是沒有說是從花船裡救的。
顧夫人捏著帕子，思考了一會子：“走，帶孃親去看看這兩個姑娘。既然人家給你哥哥看病，作爲主人我應該去見見她們。”
華家那個老頭子性格古怪固執(zhí)，收徒弟也是條件相當?shù)箬崳热荒茏屗胙郏厝皇莻€有能耐的姑娘。她想要去看看這個姑娘，即便她治不好顧賢的腿，名醫(yī)谷的承諾也能夠給顧賢接著治下去。
可以說這個姑娘是打破顧家和名醫(yī)谷僵局的突破點，不然名醫(yī)谷還是會拒絕治療顧賢，他們總是把氣節(jié)看得比命還重。
“誒？孃親，我們明天就去濟世街那邊住，先安排人去把那邊屋子整整吧。”
“讓顧榮去就行了。”顧夫人邁著小步子優(yōu)雅的往西廂房那邊走去，顧言連忙跟上。
…
“二少，夫人去西廂了。”顧西彎腰把情況報給顧賢。
“嗯。關於這個藍寄雲(yún)的消息你們查到?jīng)]有。”顧賢坐在輪椅上面對著窗外。
“如二少說的那樣，這個女子是鳳國人，我們的人查到現(xiàn)在鳳國有兩撥人在找她，她應該是藍嘯宇將軍的獨女。被一個女人賣到了花船，在二少爺?shù)膸椭绿恿顺鰜怼！?
“藍嘯宇的女兒？被人賣到那種地方，出來後還能拜進名醫(yī)谷，真是有趣。”顧賢細長的手指在椅子把手上輕輕的敲打。
“繼續(xù)打聽，搞清楚她爲什麼會被人陷害到那種地方。追捕她的人又是何人。”
“追捕她的人，一撥人是鳳國新皇的人，另一撥卻是查不到。”顧西也疑惑另一撥人相當神秘。
“繼續(xù)查，把那個花船也給我查清楚。”
“是。”顧西告退。
顧賢狹長的眼睛閉起來，回想著藍寄雲(yún)今天的一舉一動，他實在是看不透這個女子。長相清純美麗，講話直來直去根本不給別人留有餘地，做事魯莽不計後果。
但是聽顧言的描述，她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姑娘，能在花船那種骯髒的地方護著自己和華瑩，而且還能逃出來。雖然顧言準備了馬車，但聽顧言的意思，她們還爭取到了其他人的幫助，這個藍寄雲(yún)真是相當神秘。
反正她說要給他治腿，那就來日方長，他一定會看清楚這個女子到底有何目的。
其實藍寄雲(yún)沒有什麼目的，就是幫名醫(yī)谷解決一個承諾而已。
然後她好順利的進入名醫(yī)谷學習順帶著養(yǎng)胎。
…
“有勞藍大夫費心了，如果有什麼需要親儘管開口，我顧府定會全力相助。”顧夫人已經(jīng)和藍寄雲(yún)聊了好一會兒，她倒是很喜歡這個姑娘，眼底的善意是不會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