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華瑩,她也是第一次見,沒想到名醫谷的大小姐長得比話本里的金童玉女還要漂亮,而且可愛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上手去摸摸捏捏。
“夫人言重了,只要顧二少肯好好配合治療就行了。名醫谷谷主承諾了,所有藥材都可以取用名醫谷的。”
“一定配合治療,他若不聽話,你就告訴我,我有法子治他。”顧夫人拉著藍寄雲的手說。
“言哥哥的哥哥不聽話,顧夫人就罰他吃三斤黃連吧,我小時候就最討厭吃黃連了。”華瑩立刻接嘴,在她看來吃黃連這種懲罰簡直生不如死。
童言童語逗得幾人笑的東倒西歪,顧言把剝好的橘子放到華瑩手裡,眼神寵溺。華瑩也不管她們笑的熱鬧,自己吃的開心。
顧夫人看向華瑩的眼神越發慈愛。
也許,他們顧家以後會多一個名醫谷的媳婦兒?
哎,就是年紀太小了,孃家也太強勢了。
還是再看看。
藍寄雲作爲一個局外人把他們的姿態都暗自看在眼裡,不露聲色的把華瑩攬到懷裡。
“花楹少吃點,待會兒就要吃晚飯了。”
“姐姐這橘子很甜,花楹就再吃一個。”華瑩伸出手指筆畫了一個,可愛的小臉上帶著薄紅。
“小豬豬,吃這麼多會胖死,以後就沒有好看的小哥哥喜歡你了。”藍寄雲故意把以前跟華瑩開玩笑的話說出來,把話題往某個方面引。
“不怕,爺爺說了,花楹怎麼吃都吃不胖的。”華瑩笑嘻嘻的接過顧言遞過來剝好的橘子。
“花楹這麼漂亮,吃胖了也好看,以後求娶的人得踏破了門檻。”顧夫人以爲花楹是華瑩的小名。
“爺爺說了,我長大不嫁出去,而是要娶一個回來的。”華瑩沒聽懂顧夫人的調侃,反而認真的糾正她的說法。
顧夫人依舊維持著慈愛的表情,心裡卻打起了鼓,娶一個回去?那不是入贅嗎?
那還是讓三小子放棄吧,他們顧家可出不來一個入贅的兒子。
顧言卻無所謂,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藍寄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唯有華瑩無知無覺的吃下最後一個橘子,還是顧言特意選的最小的一個。
…
藍寄雲硬是睡到日上三竿,等她起來時才發現顧府的人早就準備好了。都怪牀太舒服了,一定是這樣,她自我安慰以減少讓人等候多時的愧疚感。
用過朝食後,她們隨著車隊一起出發。一個時辰後到達目的地,藍寄雲認了地方後,給顧賢又做了一次檢查,琢磨了一個藥方,帶著自己記錄的病例和藥方去了名醫谷開的本心醫館。
名醫谷並不是與世隔絕,他們也在民間開設各種醫館,但是他們會小心的隱藏名醫谷的名聲,不讓別人找到名醫谷的蹤跡。這家本心醫館是這條街上第一大醫館,就是華九朝的大徒弟華歸打理的。
今天華九朝就在這本心醫館後院裡,他這也是照顧到藍寄雲這個孕婦不用來回奔波那麼遠的路程。
“你這藥味量少了些。”華九朝指著天山雪蓮說道,他看得出來藍寄雲這方子不錯,確實對癥。用藥手段保守,而且藥物較常見。
“先生,這雪蓮並不易得,這個量夠用了,可以增加帖數。”還未拜師,藍寄雲暫時叫華九朝爲先生。
“嘖,你還替他顧家省東西?他們傢什麼沒有。”顧家要治病,出點血怎麼了,珍貴的藥材又不是用到別人身上去了。而且加了這個能更快見效。
“可您不是說名醫谷承擔醫藥嗎?”藍寄雲懷疑華九朝給忘了。他這還是記仇的吧?這手段是不是太幼兒園了?
“咳,你不知道說咱們的用完了嗎?除了雪蓮其他的都有。”華九朝給了她一個你懂的眼神。
藍寄雲賊笑:“我懂了。”
“那我把藥方這樣改,您看可以嗎?”藍寄雲提筆把幾味便宜的藥換成了藥效更好又更貴的藥。不著痕跡的提高了方子的表面檔次。
她開藥方的習慣是儘量是常用藥,這樣既病人極容易買藥,也省錢,不會因爲藥難買或者太貴而放棄治療。這藥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見效速度不是很快。
這次有些不一樣,顧家可是皇商,缺什麼也不會缺錢,只要見效快,他們應該不會吝嗇。而且他們自己也開了藥鋪,聽說就在這條街上,叫《濟春堂》。
這藥方出去了之後,顧家只要自己有的藥必然是不會藏掖的。越是急切想要治好顧賢的腿,他們就會非常大方。
…
“這藥方?”是給那位看過的?顧夫人疑惑的望向藍寄雲。
她還是不放心的趕了過來,畢竟二兒子的腿就是她的一塊心病。
她看了藍寄雲的藥方,雖然看不懂,但上面的那些藥她都認得。以她的眼力自然認出這些都是頂好的藥材,這要是一般人家根本用不起。
一副藥下來約莫就要五百兩銀子。
“這藥方我已經給先生過目了,一共三帖,每日正午泡腳。只是這裡的有幾味藥材,本心醫館也沒有存貨,得等上幾天。”藍寄雲設了個坑等別人跳。
顧夫人果然中計:“等什麼,只要這個藥方有用,現在就去抓藥,顧榮去濟春堂把藥配好拿來。”
“是,夫人。”
“這方子叫什麼名字,用的藥竟都是這般難得的藥?”顧夫人看了看時辰,離正午還有一個時辰。
“千金泡腳湯。”一個很土的但是很實際的名字,可不就是千金麼,三帖藥下來真的就得千兩銀子以上。
“這……名字真貼切。”
…
即便是再快,最後還是安排在第二天開始治療,藍寄雲連夜讓人趕了兩件短褲出來給顧賢。
“這是什麼?”顧賢看著這寬大的褲子,但是怎麼這麼短?
“給你泡腳的時候穿的。”藍寄雲整理自己的金針銀針,找顧榮要了一把匕首和一罈烈酒,聽說這酒是從鳳國買來的。
“你讓我穿這個?”顧賢眉頭緊皺,現在這間房間是他專門的治療室,屋子裡只有他,顧西和藍寄雲三個人。
其他人都被藍寄雲趕到前堂去了,不準他們在治療的時候來打擾。
她現在已經知道顧賢是比較彆扭的那種類型,嗯,讓一堆人大喇喇的“看”他的身體,即便只是腿,他也覺得相當不自在。
“怎麼?”藍寄雲聽到他不樂意的聲音,轉身問他。
“這叫褲子嗎?簡直傷風敗俗。”顧賢堅決不同意穿這個這麼短的褲子。
藍寄雲看了看著沙灘褲,再看看拒不合作的顧賢。一聲不吭的帶著褲子出去了。
然後換上顧夫人拿著褲子和一條絲帕進來,藍寄雲守在門外聽著顧夫人唱作俱佳的裝柔弱哭泣把顧賢收拾了。
她雙手環胸,嘴角勾起,看著穿好了她特製的“沙灘褲”坐在牀邊閉目泡腳的顧賢。
一身單衣的顧賢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就是她,竟然利用母親來逼他妥協,真是可惡。
藍寄雲也不多嘴,把裝工具的小架子放到牀邊上,她跪坐到牀上,給顧賢按摩頭頂到脊椎一條線上的穴位。
柔軟的小手卻帶著不一般的力度在他身上的按捏,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感,彷彿被她揉/捏過的地方都被熨平了毛刺一般,這三年裡來唯一一次的平和竟是這個女子給他的。
平日裡雖然覺得身子有些不適,但是他根本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而且大多數大夫是不會武功的,他們也瞧不出什麼不同。所以這三年來他一直默默忍受筋脈裡那一絲絲不適,這也導致了他荒廢了許久武功。
等到顧賢皮膚變成淡淡的粉色,渾身都熱了起來,藍寄雲讓他把上衣脫了。
顧賢默不啃聲的做了,露出精瘦的身體。
嗯,沒有司馬翎的身材好。藍寄雲腦子裡只有這麼一句評價。
藍寄雲對他的身體僅僅是一掃而過,並未過多注意,擡手在他後背一口氣紮了一整排的針,順氣扶脈。一刻鐘後,才拔下來。
顧賢注意到藍寄雲的平靜無波,這女子真是奇怪的很,面對男子竟似一點也沒有普通女兒家的嬌羞,彷如他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般。
時辰到了之後,泡完腳,藍寄雲讓顧西把顧賢的腳用乾布擦乾,扶著顧賢仰面筆直的躺在牀上。
她伸出兩指在顧賢小腿上滑動,尋找著什麼。嫩白的手在那漆黑的腿上對比愈發明顯,顧賢忍不住想要偏過頭去不要看,明明他的小腿沒有知覺,但看著那隻如玉的手,不知怎麼的,他心尖兒渾然有點癢。
常年坐在椅子上的顧賢腿並沒有萎縮,皮膚摸起來還狠光滑,沒有一個毛孔。果然找不到當年蛇咬的傷口了,藍寄雲果斷放棄不再浪費時間。
她在他腳上大拇指紮了一針放血,用一塊準備好的棉布擦拭,然後收起來放進箱子裡。
讓顧西幫忙把煮千金泡腳湯剩下的藥渣做成的小護墊給綁在了顧賢兩個膝蓋上。
“顧二少,你這個毒不好解,其中有個過程很難忍。”藍寄雲在一旁的桌子上調製膏藥,一遍研磨天山雪蓮一邊和顧賢說話。顧西則是存在感很低的站在角落,他低著頭,自動過濾掉不該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