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恨鐵不成鋼的打了楚席一巴掌,“你若爭氣點,本宮何苦給你找各種幫手幫襯。現在夜墨焱是你父皇要重點提拔的人,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可是夜墨焱也毀我半數人脈。”楚席爭辯道,他最是不喜別人拿他和誰誰來比,一個年輕的丞相不夠,來個年輕的都指揮使,他們都算什麼。
“天底下沒有絕對的敵人和絕對的朋友,如果夜墨焱你拉攏不來,以後便是你最大的絆腳石。”
“上位者,得有容人之量,你的量,太小。”皇后絲毫不在意楚席越來越猙獰的臉,一點點刺激他,想要給他一個徹底的教訓讓他悔悟。
楚席忽然收住了臉上的猙獰,綻放一個危險的笑容,“兒臣知曉了。母后爲兒臣著想,兒臣會謹記您的教誨。”
言罷,甩袖而去。
皇后臉色不變,她這個兒子,長大的過程,太慢。
夜墨焱帶著賞賜回家,夜府燈火輝煌,一時間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夜夫人端莊的臉上掛著適度的笑容,看起來也要年輕幾分。只是在提及皇帝賜的那倆個婢女的時候笑容有點僵,不太在意的語氣說著:“皇上賜的婢女,自然是供著了,已經給她們安排了漂亮的小院,還給配了幾個丫頭。”
那些貴婦一個個的都是人精,有一些人是知道夜夫人想要把自家的外甥女娶過來做平妻的,其他人見著眼色,也就不跟著多問。夜夫人這話,哪裡是歡喜,簡直是在明目張膽的嫌棄。
夜墨焱沒有再擺著一張臭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也讓來賓感覺親切了不少。一些貴婦對他感官更好,不停打量,感嘆夜家出了個好兒子。那些同僚官員則是上前搭上倆句話便入席和認識的人三五作堆,你言我一語的說著些閒話。
待夜墨焱入席時,皇上賜的倆個婢女自行上前爲夜墨焱斟酒佈菜。這倆個美婢一個叫琴香一個叫書音,名字是皇帝賜的。
夜夫人沒想到這倆個被她打發到後院的女人竟然敢擅自離開小院。心內按下不喜,面上全然看不出她的想法。
“焱君,真當是我輩楷模。”一位刑部的小官吏這幾日在夜墨焱的手下辦過事,見著了他的雷霆手段,痛快至極。
此言一出,其他人隨聲附和,你一我一語的說開了,夜墨焱表情不變,笑容也沒有多一分。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所謂的賞賜不過是打一棍子給一個棗。這個棗,還不一定好吃。
寶劍他笑納了,美女他笑納了,稱號焱君,有名無分他也笑納了。
皇家多疑,自古有之,手段也頗多。
只要這兩個女人老老實實的,也就任她們在這院子裡舒舒服服的到老,如若作怪,別怪他心狠手辣。
宴席上觥籌交錯,夜墨焱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被人誇是千杯不醉,面色微紅卻不見醉意,高大威猛的身體站的是筆直。沒人敢看輕了去。
宴席散後,夜墨焱才卸下那笑容,卻面無表情的和父母告退後往自己房間裡走。
那兩個婢女緊緊的跟在身後,大膽的那個試圖攀上夜墨焱的手臂,卻被夜墨焱一臂揮到了柱子上狠狠的撞了一下,另一人見此,有點害怕,卻不知道爲何還是跟著進了房間。
夜夫人想要上前說點什麼,卻被夜嵐給拉住,“放心,焱兒能應付。”
“那兩個小蹄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皇帝賜給焱兒是何心思?”
“一個瘋傻的藍寄雲不夠,還塞兩個能興風作浪的。”夜夫人怒瞪著那婢女進屋去把門給關上。
“你給我慎言。”夜闌語氣低沉,心情也不是很好,雖然兒子立功受封是好事,但是這件功樹敵無數,也是得不償失。
“慎言慎言,你倒是沉得住氣,要不是你沒有什麼用,咱們焱兒用得著受皇帝這麼多猜忌嗎?”夜夫人是氣昏了頭,在沒人的角落使勁兒數落夜嵐。
“你這婦人,是想害死自己兒子嗎?你也知道那是皇上派來的眼線,你這樣明目張膽的放話,不是給人家把柄嗎?”說吧,甩了袖子就往偏院走去。他要靜靜。
而被他們爭論的夜墨焱現在在屋子裡一手掐住書音的脖子,一腳踩在暈了過去的琴香的身上。
聲音兇狠卻明顯沒有清醒的說著,“別,靠近我。”
被掐的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書音使勁兒的蹬著腿,用手敲打這夜墨焱的手,一會會兒力氣逐漸流失。
“少爺,我給你……”夜墨焱的書童夜光端著盆熱水進來,看見夜墨焱的動作,連忙把銅盆放下,上去掰夜墨焱的手,解救書音。
“少爺,少爺,這不是壞人,不是壞人。”夜光出聲安撫,夜墨焱的手勁兒才鬆開。
得救了的書音大口大口的呼氣,死裡逃生的她無聲的留著眼淚。
而地上的琴香一點反應也沒有,書音不敢去確認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夜光把夜墨焱扶到牀上,給他擺放好姿勢,脫了靴子蓋上被子。
然後去探了探琴香的脈搏,還沒有死,就是昏迷了,只是之前撞柱子的時候可能傷到了肋骨,現在搬動琴香的時候她會疼得一抽一抽的,但還是沒有醒來。
叫了倆個人輕聲的把這倆個婢女挪了出去。
“你們倆也太大膽了,進府的時候沒人交代你們不要在少爺喝醉的時候接近他嗎?”
書音使勁兒的搖頭,剛纔掐喉,讓她傷了嗓子,一時半會兒講不出話來。她和琴香只是想要,想要個實際的名份罷了。
像她們這種當做玩物一樣被賜給別人的女人,如果第一天都沒有被主子恩寵,以後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
本以爲她們是皇上賜的,會有什麼不一樣,然而她們的生死卻依舊不由得自己。
夜光搖著頭給她們請了大夫,然後把這些事情稟報給老爺夫人。
夜夫人帕子一甩,冷聲吩咐人給她們用上最好的膏藥和最好的補品,讓丫頭婆子伺候著。
夜墨焱這邊,他並沒有真的醉了,現在正泡在水裡,用熱熱的布巾放在眼睛上。“那兩個女人怎麼樣了。”
“回少爺,沒死。”夜光朝著少爺擠眉弄眼,可惜少爺看不見。兩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少爺也真下的去手。
“書音說不出話來,琴香醒後也一直哭,那樣子好像是她們自作主張來爬牀的。”
“哼,最好是。”夜墨焱把布巾扔進水裡。
“傳出去,說本都醉酒後易狂。”
“是。”夜光收拾好屋子裡的東西便退了出去。
今夜的一場戲,希望皇帝看的開心。一柄不完美的刀,纔是他想要的。
夜墨焱打開舅舅的信,又細細的看了一遍。
舅舅的意思是暫時隱藏自己,皇帝不需要完美的人才,需要的是可以控制的人才。白家曾經太顯赫,如今夜家也是被白家曾經的盛名所累。
只要不完美,有弱點,皇帝才容得下你。
想著皇帝故意把癡傻且和他有殺母之仇的藍寄雲配成一對,又讓他來辦理這個得罪許多大臣的案子,又給他賜倆個會爬牀會耍心機的女人入後院。簡直就是想要讓他的漏洞千瘡百孔。
冷笑一聲,把信收好,揮掌滅了三尺外的油燈。
宮內,皇帝收到了夜家的探子給的訊息,低聲問道,“夜墨焱喝酒易狂的原因是什麼?”
跪在地上的人把頭貼地,恭敬的回答道:“夜墨焱六歲時曾被人綁架了十幾天,那十幾天內受盡折磨,聽說剛被救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精神恍惚差點就廢了。”
“送到白家修養了一年才恢復,從此以後仿若把那綁架的事情給忘記了一般,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會兇性大發。”
聽到這,皇帝嘴角帶著不明顯的笑意,揮退探子,繼續批閱那案幾上的奏摺。
藍寄雲在自己的小院裡自得其樂的配置了一些美顏光鮮面膜,嫩手嫩膚的香膏,沐浴用的香湯和洗髮用的鮮花皁。
還拉著小青神神秘秘的做了實驗,小青發現自己的皮膚都細膩了好多,歡喜的不行。緊守著自家小姐說的要保密,多做事少說話的原則,把這些都捂得緊緊的。連和她最近親近起來的阿秋,她都沒有暴露過。至今阿秋都以爲藍寄雲是拿那些花瓣都泡澡了。
早上纔剛亮阿秋和一個不認識的小宮娥在一個不是很顯眼的地方聊天,小青揹著藍寄雲做的一個被稱爲書包的布袋子去曬的一些小東西,遠遠的瞧見她們因爲她的到來而散開。
鋪好東西準備往回走的小青被阿秋攬住,“阿青,昨日夜都指揮使受封,郡主怎麼沒有什麼表示?”
“能有什麼表示?我們又出不去。”小青自顧自的往前走,很是奇怪阿秋今天的態度,平時不是總端著一副我看透了一切,你們騙不了我的姿態嗎?怎麼學起小宮娥八卦了。
阿秋似是沒有察覺小青的疑惑,“無論出不出的去都得有點表示吧,真替郡主著急,夜大人上次要求做的香囊,郡主做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