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顏色俏麗,五官嫵媚非常,神情有些倨傲,但說話的時候又一副刻意親和的感覺。
“這位妹妹,多謝您治好了二哥哥的腿,茹敏對您感激不盡,這是我繡的一個小荷包,裡面是一塊翡翠龍魚,希望你不要嫌棄。”說著送上一個精緻漂亮的荷包給藍寄雲(yún),裡面的翡翠倒是價值不菲,但藍寄雲(yún)還沒有很喜歡,好東西她那裡從來都不缺。
藍寄雲(yún)笑容尷尬的掛在臉上,這怎麼回事,哪裡輪得到她來謝我?還有,妹妹?從她嘴裡喊出來怎麼就那麼彆扭。
顧夫人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陳茹敏,對藍寄雲(yún)笑道:“這孩子打小就和顧賢親,對顧賢的病也是擔心了好幾年,聽聞顧賢腿好了,年前趕過來住到現(xiàn)在,她是真心謝你的。”
藍寄雲(yún)讓小青把東西收起來,對陳茹敏說道:“茹敏表妹心靈手巧,我就做不來這麼精細的繡工來。”
被誇了的陳茹敏理所當然的一笑:“姐姐沉迷於醫(yī)術(shù),對這些東西不精通也無妨。”
呵呵。
藍寄雲(yún)表示沒看見那張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屑。
待到飯吃完,顧賢過來找藍寄雲(yún)說幾句話。
“你的藥茶樓算是火了,有沒有打算開一家到燕都去?”顧賢來問的意思其實是譚昂佑託他問的。
譚昂佑年底來過景州一次,看到了藥茶樓的火爆和對文人的影響,心裡盤算了一下,想要也在燕都開一家。作爲一個文人的聚集地,方便朝廷採集信息和控制輿論。
譚昂佑沒有看見藍寄雲(yún),表示有些遺憾,不過他有留東西給她。
“沒想過,不過你這麼提,肯定是有想法了?”藍寄雲(yún)站在顧賢書房的門口往外看。
“對,我想開一家到燕都去,模式和景州的一樣。”顧賢也不好說這是運國皇帝想要的。畢竟一開始就隱藏了身份。
而且藍寄雲(yún)的那位是鳳國的丞相,即便他們現(xiàn)在沒有在一起,卻也磨滅不了他們是站在鳳國那邊的。
這掌控輿論和情報的事情還是由他代替皇帝來做最好。
藍寄雲(yún)覺得無所謂,顧賢樂意去開一家也是可以的。
“二哥你想做就去做吧,無論開多少家藥茶樓,我只要景州這一家就可以了。如果你想要連這家一起幫我打理,小妹感激不盡。”她以前還天真的想在懷孕的時候她能作什麼,作什麼。
但事實上她每天根本沒空做這個又做那個。
店鋪裡的事情大都是鹿鳴在管著,藍景偶爾會進進出出替她去辦一些事情,藥茶樓在年十五的時候還辦了一場大賽,徹底在民間打響了“第一樓”的名聲。
鹿鳴給她送了十萬兩銀子的純利潤過來。
當時藍寄雲(yún)就讓鹿鳴給員工們發(fā)了豐厚的福利,讓所有人都非常高興。
“我不插手你這家店,若是你要我?guī)兔ξ叶紩鍪值摹Q喽歼@一家,不瞞你說,我是在替上面辦事。”
顧賢的話不多,卻透露了巨大的信息。
藍寄雲(yún)明白了顧家和運國的皇家關(guān)係親密,而且他們要在京城開一家藥茶樓,意義怕不是爲了賺錢,而是網(wǎng)羅人才。
她的藥茶樓現(xiàn)在的好處是瞎子也能看出來,但是一般人還模仿不來。只能說他們開一家分店,或者說是把主店開到燕都,景州的作爲分店。
不管藍寄雲(yún)怎麼想,反正她還是顧賢做了一些策劃。兩人一聊就聊到很晚,最後還是司馬伕人讓人來催,才結(jié)束談話。
期間被攔在書房外的陳茹敏相當?shù)纳鷼猓┲粡埰恋哪樤谧呃妊e跺腳。
“小姐,您彆氣,再怎麼樣她也是二少爺?shù)拿妹谩!标惾忝舻难诀邔毉h(huán)把暖壺遞給她,又接過她手裡的湯。
這湯是陳茹敏特意吩咐廚房做的,就爲了給顧賢送過來,好跟他獨處一陣子,沒想到被藍寄雲(yún)那個女人給霸佔了。
陳茹敏是顧夫人妹妹的女兒,比藍寄雲(yún)大兩個月,年前就被送過來,說是要看看她的二表哥,這一看就看到了年後,她裝作捨不得顧夫人的樣子,硬是住了下來。
顧府上下都知道這位表小姐是衝著二少爺來的。當年二少爺出事的時候才十多歲出頭,哭得稀里嘩啦的,硬是要留下來照顧他,卻被她孃親給帶走了。現(xiàn)在二少爺腿好了,這表小姐的孃親就把她給送了過來。
顧家人對這個小姑娘並不討厭,畢竟當年那種情況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顧賢,怎麼說也是個真心的,比之前定親的那位姑娘強了百倍。
但是顧夫人並沒有讓陳茹敏成爲二兒子的媳婦的心思,她看得出來兒子並不喜歡她。
知子莫如母,她自然知道兒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但是兒子現(xiàn)在對於成親似乎並不熱衷,所以她留著陳茹敏僅僅是刺激下兒子,希望他能長個心眼趕緊相看個姑娘帶回家。
等到大兒媳生了,二兒子的親事也定下來,那顧府就雙喜臨門了。
啊,不,三喜臨門,那時寄雲(yún)的孩子也已經(jīng)生了。
心裡盤算的好好的顧夫人卻算漏了陳茹敏這姑娘的心性和人品。
陳茹敏早就聽說了藍寄雲(yún)的大名,一開始她也是非常感激藍寄雲(yún)的,後來聽多了別人怎麼誇藍寄雲(yún)漂亮又賢惠,就心裡不是滋味兒。
經(jīng)過多方打聽之下還知道顧夫人原本是打算把藍寄雲(yún)當做兒媳來對待的,誰知道藍寄雲(yún)竟是個嫁過人的,而且還有了身子,顧夫人的打算這才作罷。
這個消息無論真假,都讓陳茹敏如鯁在喉。即便知道藍寄雲(yún)現(xiàn)在是顧家義女,顧賢的妹妹,她也一樣不得勁。
本來聽說藍寄雲(yún)回來,她還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力圖在衆(zhòng)人面前壓他一籌,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即便是大著肚子,不施粉黛,也是那樣豔麗四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即便是她言語上打壓藍寄雲(yún),也沒有任何成效,反而讓姨母對她有點反感。
於是她想要補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待到晚上給顧賢送湯過去。
可她竟然被攔了下來,那個女人卻和顧賢在書房獨處。
陳茹敏如何能甘心?
“對,無論如何她也只是妹妹。”恨恨的說了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
卻看見顧賢送藍寄雲(yún)出來,手裡還抱著一盆草。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陳茹敏沒有走出去,而是拉著寶環(huán)閃身躲在角落裡。
“不用你送我,就幾步路,小青他們就在外面候著呢。”藍寄雲(yún)的聲音聽起來輕柔又甜,得了一棵靈藥,心情好啊。
“如你所說,就幾步路,我陪你走走也沒什麼。這草藥還是我給你抱回去的好。”太珍貴了,當時譚昂佑交給他時,把他嚇了一跳。
這個是皇室的藥園裡纔有的東西,而且輕易不外傳,沒有皇室藥園裡特有的土壤也根本養(yǎng)不活。
就這個盆裡的土壤在外面也能賣到千金高價。
“那就勞煩你顧二少了。”藍寄雲(yún)俏皮的開著玩笑。
“既然勞煩了我,你要怎麼報答我?”顧賢在藍寄雲(yún)面前臉皮有時候可以厚比城牆,也難怪別人會誤會。
“給你配一瓶驅(qū)蟲丸?免得你又被什麼蛇啊蠱啊的纏上。”藍寄雲(yún)挑眉。
“胡說什麼呢,不過有那等好東西,你應(yīng)該自覺地供奉給兄長的,所以你得再給我加一罈佳釀才行。”顧賢磁性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走廊。
陳茹敏站出來,神色複雜的看著那兩人的衣角消失在夜色裡。
寶環(huán)有些不忿,剛纔那樣的對話,可比一般的兄妹要親暱多了。
“小姐,您可要沉住氣,她一個有夫之婦,還懷著孩子……”她說不下去了。
“你以爲別人都是瞎子嗎?”陳茹敏咬牙切齒,漂亮的面孔有些猙獰。
顧賢難道看不到藍寄雲(yún)的大肚子嗎,不還是一樣對她這般親密。
陳茹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維裡,把藍寄雲(yún)當成了絕頂?shù)暮偩I踔镣黄屏说赖聜惱恚芟肓艘欢延械臎]的,徹底把藍寄雲(yún)列爲了一號假想敵。
回到自己的小院,司馬伕人早就等在了裡面。
“母親,您還未歇著。”藍寄雲(yún)已經(jīng)習慣了叫司馬伕人爲母親。
“還未有睡意,你若是還不困,陪我說說話。”今天她和顧夫人聊了很久,有些話也說明白了,最後連身份也表明了。
她明確表達了司馬家的態(tài)度,顧夫人的意思是隻要藍寄雲(yún)自願且不受委屈,顧家願意結(jié)這門親事。
顧家人確實是對藍寄雲(yún)相當真心,明知道他們司馬家是鳳國世家,卻也毫不推諉,不避諱,一力挺藍寄雲(yún)到底。
他們司馬家自然也不能落了下乘,當即跟顧夫人商量了下兩年之後的婚事該怎麼辦。
兩人還有種相見恨晚不打不相識的感覺。
回來之後,她聽說藍寄雲(yún)和顧賢去了書房,也沒有瞎猜,只想著等藍寄雲(yún)回來和她好好說說話。
“您看著心情不錯。”藍寄雲(yún)讓藍景把那盆草藥搬到架子上放好,囑咐他一定要小心照看。
“和顧夫人聊了好一會兒,她把你當做親閨女一樣疼愛。”司馬伕人這不是奉承,而是說著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