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船的老闆和司馬翎還有點關係。”顧賢故意說半句留半句。
惹得藍寄雲一個白眼，背後之人絕不可能是司馬翎。
見沒勾起藍寄雲的情緒，顧賢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咳，司馬翎曾經滅過一個魔教，他們剩餘的殘黨就是艘船的老闆。”
僅僅如此？藍寄雲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他們和運國的某些高/官有勾結，這個，我沒查出來是誰，所以暫時也沒法子動他們。”顧賢實話實說，不想打草驚蛇。譚昂佑不僅是運國的皇帝也是他的好友，他得爲好友留點心。只有運國繁榮昌盛了，他們顧家才能更好。
“什麼叫一個魔教？江湖上還有很多個魔教不成？”藍寄雲坐在了牀邊的布蹲上，那是平日裡顧夫人來坐的地方。
“江湖上不僅名門正派多如牛毛，那些魑魅魍魎集結在一起也組成了不少的教派，大家一概把他們稱爲魔教。花船曾經的教派叫‘月宮’，教主帶著教衆信奉洛神所以又叫洛神教，每年在水道上來回強制徵收保護費。殺人越貨的事情也是時常有的。”說道這些魔教，顧賢明顯嫌惡，他當初也就是著了這些人道，讓他怎麼能不恨？
“水匪。”這些人做法難道沒有官府來管？藍寄雲的疑惑明明白白的寫在眼睛裡。
“對，他們跟匪類無異，朝廷也出兵圍剿過他們，但是這些人裡有許多是散佈在普通人之間的，他們一旦散開，連他們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們參加了這麼個教派。所以極爲難辦。”這就是爲什麼邪魔教派那般猖狂，因爲他們平日裡隱藏的很好。
“那司馬翎怎麼和他們對上了？”藍寄雲一改平日裡嗆聲的語氣，見不到司馬翎的人，聽聽他的故事也是好的。她自己都沒發現，現在她已經把司馬翎慢慢融入到她的生活裡，很自然的提起，聽到他的消息就放不下，哪怕是一點點花邊新聞，她也能問半天。
顧賢見她有興趣，就和她講了講一些江湖傳聞。
當年司馬翎化名的寧羽在江湖上也有了一定的地位，寒霜落心湖，一劍雪衣新，說的就是司馬翎總是一臉寒霜，在落心湖一戰成名。司馬翎總是一身白衣，帶著一柄劍和一把傘，爲人極爲潔癖，殺人後會用傘擋去血跡，如果不慎濺到了，白衣必須換新的。
司馬翎和友人受邀去追回被洛神教打劫去的一批壽禮，和洛神教交涉時，司馬翎被洛神教的教主給看上了，說要留下他做面首。司馬翎被人暗算，洛神教教主把他綁在水牢裡折磨了一天一夜，沒人知道司馬翎那天經歷了什麼。司馬翎被人救出來之後，在洛神教大開殺戒，當時洛神教裡在的高層被殺了一乾二淨。於是洛神教就這麼倒了。
而在外沒來得及趕回來的蓉娘和柴豹帶著剩下的人離開了熟悉的底盤，隱藏了一年後，傾盡財物建了這別具一格的花船。花高價買來姑娘，開始了在這水道上做皮肉買賣。
“但是我懷疑他們還有做一些倒賣消息的活，要知道他們一年下來雖然是移動的，但是常年都在那條航線上奔行，積累了人脈和一定的耳目。”顧賢摸摸自己的膝蓋，今天竟然沒有昨天那麼癢了。
“顧西，去打一桶溫水來給顧二少洗腳。”藍寄雲的大白話總是能讓顧賢腦殼疼。
“他們有復仇的意向？”藍寄雲不解道。
“不會的，他們當年也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百姓們都說他們是自作自受。再說了，武功高的人都被司馬翎殺光了，他們就知道司馬翎是個硬茬。他們應該是爲了養活自己而做了這個營生，至於怎麼勾結上朝廷上高/官求的庇佑，無非是美人計吧。”顧賢想著這個事還是得好好查一下，不然譚昂佑要怪他知情不報了。
“司馬翎後來怎麼樣了？”藍寄雲確認這些人不會找司馬翎麻煩，也就不是很在意了，而且由此看來季思穎找上他們完全是因爲這花船是移動的，如果她從花船上逃跑了，一定不會是在鳳國之內，被司馬翎找到的機會非常小。
“他？他好的狠，不過聽說從那之後只要哪個女人對他表示愛慕，他就避之三尺。”說道這裡顧賢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藍寄雲這就不爽了，姑奶奶的人哪裡由的你來嘲笑：“你笑什麼？”
“說到這個，後來武林盟主的女兒於菲菲向司馬翎示好，還死纏爛打，被司馬翎一番話給拒絕了，於菲菲事後傳言司馬翎是個斷袖。至今江湖上還拿司馬翎喜歡的是男是女的事情來打賭。”顧賢雖然已經不混江湖了，但是他顧家人脈廣，什麼樣的新鮮事也都能聽到一耳朵。
更何況司馬翎那時候是他崇拜過的人呢，這也是當年中二時期的一個不向外人道的小秘密吧。
“斷袖？”藍寄雲面露古怪。
司馬翎那張臉長得是非常漂亮，但是線條硬朗沒人會誤以爲是女人，不說話時候板著一張臉像是被人欠了十萬兩銀子似的。和她相處的時候到有時候像個無賴，而且非常霸道。
“那那個教主是男是女？”藍寄雲對這個膽子大到天際的教主有點興趣，要是沒死，她不介意幫司馬翎報仇，下點特殊的春/藥什麼的，順手的事情。
“女人。”顧賢別有意味的看著藍寄雲，難不成她以爲洛神教教主是男人不成，雖然小倌館不是沒有，但是能看上這種利劍一樣的人來當小倌，那是口味有多重。
“咳，江湖兒女如此奔放。”藍寄雲不自在的掩飾了一下。
奔放。
這詞用的，倒是意外貼切。
兩人聊著江湖閒話一直到夜幕將至，藍寄雲又給他把了一下脈。
現在顧賢的脈象較爲平穩，除了那方面的慾望會逐漸加強，其他的都無礙了。腳上的顏色也逐漸變淡。他自己也感覺的到自己對雙腳的掌控，最近能扭/動大拇指了。
“你真的不需要那個嗎？”藍寄雲好心的問了一句。
“什麼？”顧賢一時沒反應過來。
一看藍寄雲調侃的眼神，惱羞成怒道：“不然你來幫我？”
“咳，我是有歸屬的。你就別瞎打主意了。”
“不幫就滾。”顧賢這些天已經被藍寄雲式的說話方式給打擊到不行，完全沒有一般女子的溫柔可愛，白長了一張還算好看的臉。
而藍寄雲則是每天把顧賢逗得炸毛就心情不錯，嗯，誰讓你家裡上下給我們傳緋聞來著。
找補回來了，她心滿意足的出門去了。
而門外的小丫鬟端著飯食聽見顧賢生氣的話有點不敢進去。
藍寄雲對她笑笑：“進去吧，你家少爺餓得都快生氣了。”
小丫頭趕緊低著頭進去。
一大早，藍寄雲帶著顧賢給的護衛顧東往百思秀樓裡去。她今天去看看鹿鳴，順便採買一些給嬰幼兒用的東西。
就當是逛逛街吧，來了這些天都沒有好好看看這裡的風貌。
華瑩和顧言兩人本來也要跟著來的，被她留了下來。
“公子這邊請。”
藍寄雲今天出來特意裝扮了一下，把腰裹粗了一些，臉上線條也刻意畫得更硬朗了一些，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英俊俊朗的小公子。
因爲顧東這張臉的緣故，百思秀樓里人都知道這是顧家的人。
對他們也格外熱情。
正在查看繡娘們的進度的鹿鳴聽說顧家來人了，立刻趕了過來。
進門卻看見一個俊秀的公子坐在窗前，剛剛放下茶盞。旁邊站著的就是顧家的顧東，一直跟在顧二少身邊的人之一。
“藍公子？”鹿鳴疑惑道。但是有點不敢肯定，眼前這人和那個柔美嬌憨的藍姑娘極其相似，但是又格外不一樣。
“是我。”藍寄雲站起來對他一揖。
“藍寄雲對此謝謝您的幫助。”
鹿鳴連忙去扶，又猛然抽回手。
“姑娘不必如此，我也曾受過姑娘恩惠，一點小忙也是我應該做的。”鹿鳴不敢去扶她，只好也做了一揖。
兩人的姿態在藍寄雲看來有點好笑，她也確實噗嗤一笑：“行，我也不扭捏，就當是好人有好報。”
鹿鳴被藍寄雲這麼一說也放鬆了不少，兩人坐下敘話。
“上次談話太過匆忙，有許多話沒來得及問。姑娘你怎麼會淪落至此？”鹿鳴眼裡帶著明顯的關心。
當初他那般絕望之下是藍寄雲給了他一絲希望，要知道當時他可是希望就那麼死了的。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是多麼懦弱，好在現在他已經離開了那裡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我是被人陷害的，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藍寄雲對遇到這個“故人”是相當慶幸的，果然人還是得多做好事。
“那姑娘現在是在何處落腳？”鹿鳴看到了顧東，心裡大概是有了點譜，藍寄雲這樣漂亮的女子，不知道在顧家是怎麼樣的情形，雖然他相信顧家的人品，但忍不住要擔心一下。
“我現在在顧府爲顧二少治腿，等他好了之後就會去本心醫館學徒。”藍寄雲不打算把名醫谷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