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隆景聽那位綽號“吳道子”的老先生這樣一說,弄得面子上很是尷尬。
但是,這個吳老先生說的好像也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先人祖宗的身死以後,他們的靈魂或上天堂、或墮地府、或者是轉(zhuǎn)世爲人,甚至是投胎入其他道,他還怎麼會藉助風水那一套福廕後人呢?
話雖難聽,確實頗有道理!
“哈哈,吳老說有道理、有道理!”馬隆景訕笑著說,“那以您老來看,這售樓處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呢?前幾天還是好好的,就從昨天下午開始,突然變成了這樣。”
“嗯,我感覺到了,這兒確實是有問題。”吳道子皺著眉頭揹著手,東瞅西看地說,“待在這兒是挺難受的,要不你先到旁邊躲一下,我好好察看一番再告訴你。”
“好的好的,那就麻煩吳老您啦!”馬隆景一聽對方這樣說,立即說了些客氣話,趕快轉(zhuǎn)身離開——一方面待在那兒確實非常難受,另一方面,這位吳老先生脾氣不好、性格孤傲,一不小心就會說得人下不了臺,怪不得他混了這麼幾十年,一直未能大富大貴,不能和氣生財啊他。
綽號吳道子的那位老先生,強忍心裡面的焦躁不安在龍景上城售樓處轉(zhuǎn)悠著,邊轉(zhuǎn)邊東張西望的,想要找出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
……
吳道子老先生在到處轉(zhuǎn)悠的時候,模仿楊奇龍易容化妝那一套作法、貼上假鬍子簡單易容之後的周揚,正與李嘉豪的司機老趙在離龍景售樓處不遠的地方悄悄觀察著。
“看來就是那個老傢伙搞的鬼了,老趙!”周揚輕聲對司機老趙說道,“那個高高瘦瘦的老先生,你見過沒有?”
“沒有,雖然我也是這兒的本地人,卻是不認識那個人。”司機老趙認真地說,“我估計他根本摸不著頭腦,解決不了問題的。”
“等等看,我也想要瞧瞧那老先生究竟有幾分道行,看看龍景老總那副對他恭敬有加的樣子,說明老先生應該有兩把刷子的。”周揚說。
果然不出所料,那位“吳道子”老先生在龍景售樓處轉(zhuǎn)了一圈,竟然真的強忍難受,站在一汪水池邊不動了。
吳道子在水池邊凝視了片刻,果斷地衝站在不遠處的馬隆景招了招手,馬隆景見狀,立即帶著幾個公司高管跑了過去。
“發(fā)現(xiàn)問題了,吳老?”馬隆景熱切地看著吳道子。
“嗯,你找人把這個水池抽乾,我想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怪!”吳道子非常自信地說,“問題就出在這兒,我不會弄錯的!”
“那行,我們先到樓上休息去吧,吳老。水抽乾後我們再過來!”馬隆景倒是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胸懷,聽了吳道子的話以後,立即讓身邊的人員進行準備,把水池裡的水全部抽乾,然後就衝吳道子作了個“請”的動作,與吳道子一塊向樓上走去。
周揚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但他看到馬隆景他們剛剛上樓不久,就有幾個工人帶著水泵、水管的那一套傢伙而來,就知道那位老先生果然是不簡單。
“老趙啊,那個老先生真是有一套,嘖嘖,不簡單啊,怪不得龍景公司的老闆對他畢恭畢敬呢,原來人家真是有本事的!”周揚說,“我們再等會兒,看看他究竟會怎麼折騰,然後根據(jù)情況再說。”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打仗時只要賞金夠重,敢死隊多了去了,別說現(xiàn)在只是讓人感到難受而已,所以那幾個工人見酬勞豐厚,立即接管接電開始抽水。
沒用多長時間,那個水池已經(jīng)見底兒。
吳道子站在已經(jīng)抽乾了的水池邊掃視一圈,立即跳下去撿起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東西,雖然表情更加難看,但他仍是十分好奇地打量著手裡的那個圓球。
“燒掉它,趕快找人弄些汽油燒掉它就行了!”吳道子衝馬隆景叫道。
這種小事處理起來當然是非常快,旁邊立即有人從轎車裡弄了些汽油,把那個乒乓球大小的圓東西燒了起來。
隨著那個小東西的灰飛煙滅,龍景售樓處的人們立即感到心情舒暢多了,好像從密閉缺氧的地窖中鑽出來一樣,渾身輕鬆愉悅,再也沒有了那種壓抑煩躁的感覺!
馬隆景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把頭高高昂起,好像要準備上吊似的。
……
“那個老先生果然厲害!”周揚由衷地讚歎一陣,然後對司機說,“老趙啊,過了今天,離業(yè)主們給我的期限就只有兩天而已,麻煩你就跟著那個老先生,一定要看看他究竟住在什麼地方,明天我就去會會他——待會兒馬隆景肯定要設宴款待他,你認準他的車牌,看看他們最後送那老先生去哪裡就行。”
“好的,我先把周先生送回去吧。”司機老趙說。
“不用,我打車回去就行,這事兒就交給你啦,老趙!”周揚安排好以後,就打車回到了李嘉豪下榻的酒店。
“怎麼樣,逼將的效果如何啊,小周?”李嘉豪問周揚說。
“哈哈,肯定是逼將成功了!”周揚笑著說,“李叔,那個龍景公司還真是請到了高手呢!”
“怎麼?他發(fā)現(xiàn)你的那個根瘤了?”李嘉豪表示不肯相信。
“真的,那個老先生還真有一套,轉(zhuǎn)了一圈就確定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而且還讓人用汽油把那個東西給徹底燒掉了!看來民間高手真是不容輕視啊!”周揚認真地說。
“現(xiàn)在情況怎麼樣了?呵呵,以前可是從來沒有看到小周你這麼謹慎過啊!”李嘉豪問周揚說,“是不是感到處理起來很麻煩?”
周揚點了點頭,然後就將自己的安排情況簡單地向李嘉豪說了一番。
“李叔,明天我要再用老趙一天,讓他帶我去見見那個老先生,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用的是什麼奇技異術來哈根新城搗鬼的!”周揚表示自己一定盡力。
李嘉豪自然是再次表示感謝、全力支持。
第二天一早,司機老趙就帶著周揚離開了酒店。
“老趙,那個老先生確實在東關新村嗎?可別弄錯了。”周揚問道。
“放心吧,周先生,我跟著董事長這麼些年來,就是因爲我辦事還算穩(wěn)當。昨天晚上我一路跟著那輛車,絕對不會弄錯。”老趙說,“只是那東關新村道路很窄,我怕露出馬腳沒有具體跟到對方下車。”
“這個沒有問題,反正我們還要提前向當?shù)厝舜蚵犚幌履兀灰谀菛|關新村住就行!”周揚點了點頭。
到了東關新村,周揚先讓老趙開到了村頭的一家小超市,然後下車去買東西。
“老闆哪,向你打聽個人,聽說你們這東關新村有位老先生擅長看風水,他在哪兒住啊?”周揚買了一條硬中華,藉機向老闆問道。
“看風水啊?你走錯地方了吧,我們東關新村並沒有人會看風水。”店老闆實事求是地回答道。
“那,那你們這東關新村有沒有人會法術什麼的啊?我沒有走錯地方。就是一個高高瘦瘦的老先生。”周揚向店老闆簡單描述了一下那個老先生的特徵。
“噢——你說的是吳道子吧?人家可不看風水那一套!”店老闆聽了周揚的描述,想了起來。
“吳道子?不看風水?”周揚甚感吃驚,“他的真名兒就叫吳道子麼?”
“當然不是真名,他姓吳,畫畫不錯,人們就給他取了個綽號。”店老闆說,“你可別小瞧人家吳道子,老吳那人有本事著呢,對了,昨天還有公司專門車接車送的請他呢!”
聽店老闆如此一說,周揚知道並沒有說錯人,那個老先生就是住在這裡的吳道子。
“這麼說吳老先生是畫家了?”周揚問道。
“那倒不是,老吳不畫山水、不畫蟲魚的,也稱不上什麼畫家。他是祖?zhèn)鞯氖炙嚕郧爸饕墙o人家弄些燒給死人的紙人子,平常也給人家畫童子,也就是小孩大人的要是有個什麼邪病治不好的話,請老吳畫個童子燒給大仙神靈什麼的,邪病就好了!”店主介紹說,“不過,那個老吳性子孤傲一些,脾氣不好、說話難聽,可不好接近啊。”
“哈哈,是啊,有脾氣有活兒(技術)嘛!老闆你們畢竟是同一個新村的,以你來看,老吳他喜歡些什麼啊?”周揚想要了解其愛好,以便投其所好,避免聽他說些難聽的話。
“老弟啊,不是我想騙著你多買我的東西,實際上確實是這樣,那個老吳什麼都不好,就是喜歡抽菸,特別是好煙——你要是弄兩條軟中往他面前一放,嘿嘿,保管他沒脾氣!”店老闆如此介紹說。
“那好,再給我拿兩條軟中。你可別給我拿假煙啊,老闆!”周揚說。
“放心吧,老弟,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保證老吳見了這玩藝兒沒脾氣。”
店老闆給周揚他們詳細指明瞭吳道子的住處,周揚他們就按響了吳道子家的門鈴。
“你找誰?”吳道子甕聲甕氣地問道。
“您就是吳老先生吧,我們是……”司機老趙非常客氣地說。
可惜沒等老趙把話說完,吳道子就一臉冰霜地說:“先生先死,什麼老先生的?這兒沒有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