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一點點的從東邊升起來,照亮整個天地。
明亮的光線灑進一間溫馨的房間裡。
柔軟的大牀上,淺粉色的被單裡,一個女孩子正在熟睡。
窗簾沒關,燈光太過於明亮,她紅腫的雙眸努力的睜了睜,睜不開。
她習慣性的伸手去摸旁邊的人,往他懷裡鑽。
可旁邊是空的,被單都是涼的。
陶冉這才睜開眼睛,惺忪的雙眸掃視了一眼房間。
她眨了眨眼睛,才幡然醒悟過來,這裡是雲翼的家,不是衛家。
她的脣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在想什麼呢?
要決定離開的是她呀。
是她主動離開衛澤巖的。
她根本不在乎衛澤巖是她殺母仇人的兒子,她在乎的是……衛澤巖一開始是懷著目的接近她的。
他的確是存在過想要傷害她的想法。
他們的愛情,原來一點都不美好。
既然起源於陰謀,就這麼不清不楚的結束,也挺好的。
陶冉努力的勾著脣角,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她掃了眼房間,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房間裡沒有放鍾,她的手機也給扔掉了。
她掀開被子下牀,赤腳踩著柔軟的地毯上,去到浴室。
也不知道最近怎麼回事,她總是嗜睡。
真的像是晚上偷牛去了一樣,白天都瞌睡得要死。
可是她晚上真真是一分鐘都沒耽誤,都在睡覺。
陶冉雙手撐在有些涼的琉璃臺上,她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十分搶眼的是她那雙又紅又腫的眼眸。
“好醜!”
陶冉自我評價道。
她扯過白色的毛巾,打開熱水,將毛巾打溼,然後貼在眼睛上。
她的身子靠在琉璃臺上,不禁在想,現在衛澤巖在幹嘛?
他那麼在乎她,他一定在找自己吧。
沒關係的,找不到的話,自然就不會找了。
約莫過了幾分鐘,陶冉將眼睛上的毛巾取下來,她湊近鏡子看了看,好像沒什麼效果。
她有些泄氣的將毛巾丟下。
她又拿著牙膏、牙刷洗臉。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接下來……去哪裡呢?
S市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至於陶家人,還是算了,二十年沒見,再見反正也是生疏、尷尬。
陶冉默默的在心裡做了打算。
洗簌完畢,她出了浴室,又換上自己昨天的衣服,這才走下樓。
客廳裡,雲翼穿著一件淺灰色的圓領短袖T恤,正在看電視。
陶冉幾乎是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她一眼就看到雲翼在看的是她的尋人啓事。
陶冉咬了咬脣,握著白玉欄桿的手努力的收緊,努力的平穩自己的情緒,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雲翼立刻轉過頭,他帥氣的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看到是陶冉,他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擴大。
“小冉,”雲翼站起身,“起來了?!?
他的目光似有似無的掃了一眼陶冉紅腫著的雙眸,卻什麼都沒說。
結合尋人啓事,他幾乎是能猜到什麼了。
陶冉淡淡的點頭:“嗯?!?
雲翼自然的將電視機關掉,朝著她走過去,卻十分有分寸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會讓陶冉覺得疏離,也不會覺得親密過分,覺得不舒服。
紳士而有風度,雲翼就是這樣成熟的男人。
“走吧,吃飯去?!彪呉硇χ馈?
陶冉還是淡淡的點頭。
她心裡邊很感激雲翼,但顯然,雲翼心裡有很多疑惑,但是他卻一個字都沒提,顧及著她的感受,陶冉心裡的感激就更甚了。
雖然她沒有什麼朋友,但現在想來,雲翼算得上朋友吧。
如果他也這樣覺得的話。
兩人去到餐廳。
雲翼懂分寸的什麼都沒問。
陶冉很自在的默默吃完早餐。
兩人又回到大廳裡。
雲翼的臉上都是溫和的笑容,帥氣迷人:“小冉,要不要出去走走,或者是在別墅裡走走,後面有小花園,很漂亮。”
陶冉現在幾乎是坐著就想睡著。
她想了想,點點頭。
和雲翼相處,很舒服,她並不排斥。
陶冉下意識的看了雲翼一眼。
他很年輕,和衛澤巖的年紀差不多,卻比衛澤巖要更加善解人意,成熟、穩重,家世不錯,個人修養和素質都很不錯。
看來範靜涵錯過了他,真的是虧大了。
那陶東旭並不喜歡她。
陶冉的脣角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她還真是心寬。
自己現在都是這種狀況,居然還有心思爲範靜涵擔憂。
範靜涵那種惡毒的女人,得不到幸?!彩腔钤?。
陶冉隨著雲翼去到後花園。
現在是早晨,大概九點鐘的樣子,明媚的陽光灑在花園裡,花園裡開滿了各種花朵,很漂亮,空氣也很清新。
空氣裡夾雜著花香,很好聞。
花朵上還有晶瑩的露珠。
陶冉不知不覺的走到一株紅玫瑰的附近。
那玫瑰花很漂亮,顏色很紅,含苞欲放,花瓣上還有露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陶冉忍不住去摘。
“??!”
手指上傳來一陣刺痛,陶冉不由自主的縮回手,一看,指尖已經在冒血。
陶冉兀自笑了笑。
怪不得情人之間最常送的就是玫瑰花呢!
帶刺兒的玫瑰花,就如同又甜又苦,又美好又殘忍的愛情,稍不注意,就要遍體鱗傷。
陶冉看著自己在冒血的手指發呆。
雲翼飛快的抓過她的手,眉頭蹙著:“被刺到了?疼不疼?”
陶冉立刻將手縮回來,搖搖頭:“沒事的,刺一下而已?!?
陶冉看向一臉擔憂的雲翼,她站起身,想了想道:“雲翼,我想回房間休息一下。”
“好!你的手處理一下,用消毒藥水抹一下,誰知道那刺上面會不會有病毒?!彪呉碇艿降恼f。
陶冉沒有推脫,笑著道:“謝謝,好?!?
兩人朝著迴路走。
雲翼回過頭,看了眼那株花。
回到別墅裡,傭人將醫藥箱拿過來,雲翼取出消毒藥水和棉籤,遞給陶冉。
陶冉接過,擰開蓋子,用棉籤蘸了藥水,抹在指尖。
無意間,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瞟到自己的無名指上。
那裡,有一圈十分明顯的戒痕,昨天陶冉將她和衛澤巖的婚戒取了下來。
此刻那裡空空如也,只有一圈戒痕宣告著她那段逝去的感情。
陶冉收回目光,將棉籤丟進垃圾桶裡,又將蓋子蓋上。
她站起身,對著雲翼略微點頭,回了房間。
陶冉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一棟棟漂亮的房子。
她伸長手臂,舒展了下筋骨,接著,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真是奇怪。
這剛起牀一會兒,她竟然又想睡覺了。
算了,睡吧,反正她也沒什麼事可做。
陶冉就掀開被子,睡了上去。
中午的時候,是雲翼將她叫醒的。
陶冉揉了揉已經消腫的眼睛,看著雲翼,有些不好意思。
“小冉,你沒事吧?你看上去還不錯,怎麼會這麼想睡覺?”雲翼站在牀邊,擔憂的看著她。
陶冉搖搖頭:“沒事,能吃能睡,哪裡會有事呢?”
雲翼想想也是。
“到午餐時間了,起牀吃飯吧?!彪呉硎帜托牡目粗丝踢€在牀上的陶冉。
陶冉有些不好意思,她來借住,竟然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她想,她應該離開吧。
陶冉咬著脣,從牀上起來。
她去浴室洗了把臉,出來的,她這纔看到,電視櫃上擺著一個花瓶,裡面插著鮮豔欲滴的紅玫瑰花,陶冉微微一愣,卻也沒有說什麼。
就跟著雲翼下樓。
吃了飯,陶冉就和雲翼坐在廳裡閒聊。
就是亂七八糟的聊,但是絕口不提陶冉爲什麼會是這幅樣子。
雲翼是個聰明人。
所以陶冉才能和他好好呆著。
她本來都萌生了離開的想法,但是轉念一想,她出去,去哪裡呢?
沒有身份證,沒有錢。
她身上的確是帶著一張卡,但只要她一取錢,衛澤巖一定就知道她的位置,一定就能找到她。
她現在不想看到他。
陶冉就在雲翼的別墅裡面呆了兩人。
第三天的時候,陶冉在房間裡坐著發呆。
雲翼來找她。
“小冉,我們下去走走吧,老是悶在房間裡不好的?!?
陶冉想想也是,在房間裡,真的很悶,而且,她老是忍不住想要睡覺,就像是八百年都沒有睡過覺一樣。
陶冉就順從的跟著雲翼下樓。
雲翼卻領著她往外面走。
“去哪?”陶冉迷惑不解。
雲翼沒說話,擡眸看了一眼門外。
陶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她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廳外的衛澤巖。
他依舊穿著他鐘愛的白襯衣,只是白襯衣上都是皺巴巴的,還有好幾個地方上面甚至是有著污漬,一向潔癖的衛澤巖,竟然還將這麼髒的衣服穿在身上。
他的短髮,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如何,總是有些亂亂的,他眸子猩紅,一身疲憊的樣子。
看上去有些狼狽,渾身卻透露著頹然的帥氣。
這個男人……明明這麼狼狽,爲什麼還可以和“帥”這個字扯上關係。
然而,陶冉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眼圈就紅了起來。
衛澤巖對著伸出手,脣角帶著溫柔的笑容:“老婆,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