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逸陽後悔了!
他實在沒想到關(guān)於他帶綠帽子的事人民羣衆(zhòng)表現(xiàn)出瞭如此大的熱情。
現(xiàn)在無論他走到哪裡都立時能成爲焦點,無論何時回頭,都有一羣同情的眼光在朝他發(fā)射,從朝堂到民間,他簡直就是男人被關(guān)照的典範。
現(xiàn)在,他實在受不了了,坐在鳳九的屋子裡生悶氣。
“啊呀,我的王爺,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沒提前和我說一聲,我好安慰安慰你啊!”
陳晨挾持著莊眉蔻就在商逸陽最鬧心的時候出現(xiàn)了。
是的,挾持!
莊眉蔻從王爺府一出來就被陳晨給瞄上了,然後就又重複了以往的故事,她在哪他就在哪。
今天是情況例外,陳晨直接拉著莊眉蔻探望受了情傷的商逸陽。
“提前和你說,就不叫綠帽子了。”商逸陽看著陳晨忙乎的給兩人倒上酒,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莊眉蔻。
莊眉蔻也很鬱悶。
“你瞪我?guī)质颤N?也不是我給你帶的綠帽子?!蹦闷痍惓縿偟购玫囊槐?,莊眉蔻一飲而盡。
“眉蔻!不許和王爺犟嘴!”陳晨非常爺們的下了命令。然而,看莊眉蔻眼睛一瞪,立時軟下來說:“至少今天不行,王爺這還帶著帽子鬧心呢?你乖,咱不和王爺一般見識,哦?”
“滾!都給我滾!哪涼快那呆著去!別來煩老子!”商逸陽看不得兩人在他面前親親我我的說道。
“王爺說的哪裡話來?今天我們哪都不去就在這陪王爺,一醉方休!”說著,陳晨非常仗義的將另一杯酒一飲而盡。
商逸陽看趕不走兩人,就不再說話,而是低頭喝悶酒。
陳晨爲了活躍氣氛說了好多笑話及最近發(fā)生的故事。
商逸陽聽著不笑,莊眉蔻聽著沒感。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都低頭喝自己的悶酒。
陳晨一看氣氛實在是有點尷尬,也就不再說話,長嘆一聲之後也就陪著商逸陽喝酒。
莊眉蔻的酒量不好,所以,喝的很有節(jié)制,不怎麼樣。
商逸陽酒量很好,一杯接著一杯,但是卻一點醉的意思都沒有。
陳晨酒量不太好,但是沒節(jié)制。在他心裡,自己好朋友受了如此大辱,他必須奉陪到底,所以,最後,他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商逸陽和莊眉蔻看著各種睡姿的陳晨,兩個人都很無語。
“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說完,商逸陽轉(zhuǎn)身站起來朝外走去。
莊眉蔻雖然沒醉,但是頭有點暈,瞪著微微打鼾的陳晨坐著沒動。
商逸陽回頭發(fā)覺沒人跟過來,便生氣的一把拉著莊眉蔻的胳膊,大步走出了柏翠樓。
莊眉蔻被商逸陽帶到馬車上,還有點暈。直到馬車停下了,她才感覺好點,趕緊衝出馬車,深深呼出口氣。
擡頭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色,一下子愣住了。
這裡,竟然是埋葬她母親的地方。也是埋葬商逸陽母親的地方。
商逸陽從馬車上下來也沒看莊眉蔻,而是走到一個修整的非常整齊的無名墳前坐下,有些寂寥的看著遠處的風景。而就在不遠處的地方,就是當年商逸陽掉落的懸崖。
“怎麼到這來了?”莊眉蔻看了看兩座在她悉心照料的墳墓,不由得有些黯然的問道。
商逸陽拍了拍旁邊的地方,讓莊眉蔻坐下。
莊眉蔻想了想,便走到他的身邊,坐了下去。
“你把她照顧的很好!謝謝!”
這是商逸陽第一次對莊眉蔻說謝謝。莊眉蔻救了白惜孝他沒說謝謝,她千辛萬苦的養(yǎng)大白惜孝他也沒說謝謝,她幫著他救出唐驚浩他還沒說謝謝,然而,此時,他竟然和她說謝謝,這讓莊眉蔻有些意外。
“有什麼好謝的。她們都是苦命人,死了連個墓碑也沒有。我能做的也就是能讓她們的墳頭乾淨整潔點?!?
當年莊眉蔻穩(wěn)定下來之後就又重新回來,將自己母親的墳和商逸陽母親的墳重新修葺了一下,以後便時常來拜祭。所以,這兩座墳看起來才完好整潔。
“這已經(jīng)很好了。我掙了這麼久卻還是沒給我娘弄個像樣點的墳頭。你說我這個王爺是不是真的當?shù)暮苁??”商逸陽看著遠處的碧波盪漾,無限蕭索的說道。
莊眉蔻看著商逸陽,發(fā)現(xiàn)此時的他除了寂寞還是寂寞。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處在一個什麼環(huán)境中。但是看唐偌麟的意思,好像你過的是驚險萬分。能自己活下來纔是最重要的?!鼻f眉蔻帶這些許安慰的說道。
“我這樣活著真的好嗎?”也許是喝酒的緣故,今天的商逸陽說的話有些多,也許這個世界上,有些心事只能說給她一個人聽。“整天和過街老鼠一樣到處躲著、藏著,每天和混蛋一樣的活著,有什麼好呢?當年要不是有你,也許惜孝早就死了。我保護不了我娘,更保護不了我弟弟。十年過去了,我竟然還和當年一樣,你覺得這麼多年我到底是在活什麼呢?”
“可是你死了,你娘就永遠埋在這裡不會有昭雪那一天了。惜孝也永遠都不能認祖歸宗了。現(xiàn)在的一時委屈算得了什麼,只要活下去,就總有希望的。我也沒替我娘、我爹、我弟弟報仇,我和周康之間的距離不知道有多遠,可是我知道,我必須活著,因爲只有活著纔有希望。”
商逸陽轉(zhuǎn)頭看著莊眉蔻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覺得內(nèi)心又疲憊又溫暖,不由得將頭靠在她肩膀上,閉上眼睛,感受清風微微拂面的感覺。
這一次,莊眉蔻並沒有躲開。她知道商逸陽只是累了,要休息一會。而她,願意借出自己的肩膀讓他依靠。
“商逸陽,爲什麼你和惜孝不是一個父親呢?”莊眉蔻想了很久,終於把這個快憋死人的問題問了出來。
商逸陽的身體明顯一僵,但是又很快放鬆下來。
“因爲我母親是帶著我嫁給白悠遠的。也就是惜孝的父親,我的養(yǎng)父?!鄙桃蓐柕拈_口說道,眼睛卻一直沒有睜開。
莊眉蔻想了一想,“皇上的女人也可以改嫁嗎?”
商逸陽聽了微微一笑,“她懷我的時候他還不是皇上。而且我娘從來就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莊眉蔻又想了一想,“那私生子也可以當皇長子嗎?”
商逸陽笑的更深了,“別人不行,但是可能我是例外吧!”
“爲什麼?”莊眉蔻的好奇心實在是要爆棚了。
“因爲我有一個比我父皇還霸氣的養(yǎng)母皇貴妃。好了,別問了,來,陪我躺一會。”
說著,商逸陽一把將莊眉蔻抱在懷裡,兩個人靠在一起躺了下去。
莊眉蔻躺在商逸陽的懷裡,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腦子裡卻在想:這世上還有比皇上還霸氣的皇貴妃?果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