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幹什麼的?”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惡狠狠的指著莊眉蔻問道。
“我們是來撿東西的。”莊眉蔻緊緊抱著白惜孝,目光帶這一絲畏懼的說道。
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邪,自從昨晚碰到那個搶墳頭的,這剩下的就沒好事。不是帶著個拖油瓶到處逃跑,就是被各種兇神惡煞逮著詢問,莊眉蔻在心裡狠狠的將這一切倒黴的事都砸在了那個看起來瘦瘦的其實很有野蠻力氣的商逸陽身上。
“撿什麼東西撿到這來了?”說著,那個侍衛立時看見白惜孝緊緊握著的短劍上,猛然將身上的刀拔了出來,“反了!還敢拿著兇器?”
莊眉蔻不解的一低頭,立時看見白惜孝抓著的劍,連忙搶了過來,扔出去。“不是!不是!沒有兇器,就是我弟弟撿著玩的。真的沒有!大爺,我們只是一些要飯的,真的不是什麼小偷惡賊,你行行好,讓我們走吧!”
說著,莊眉蔻一下子拉著白惜孝又跪了下來,沒好的膝蓋又是一陣強烈的疼痛。不由分說,莊眉蔻帶著白惜孝又給磕起頭來。莊眉蔻知道,這些官爺可是真的惹不起的。
那個人這是才微微放鬆著將到又插回去,本來兩個小孩能行什麼兇?不過,就是昨晚上面要找的兩個孩子到此時還沒找到,所以,他們受了連累,見到孩子就格外反應敏感,內心厭惡而已。
“頭,你看這個男孩和畫上的像不像?”手下一個人拿著一張畫給領頭的說道。
莊眉蔻聽見立時心裡一涼,糟了,難道有什麼事是和惜孝有關的?
那個領頭的拿著像看了半天。白惜孝的樣子本來不難辨認,甚至是脣白齒紅長得很是俊美,很好認。但是經過昨晚一夜的奔波,此時的粗布衫和凌亂的頭髮加上剛纔在來回穿梭燒壞的屋室中間又蹭上了一些炭灰,以至現在一時之間還真就無法辨認。
莊眉蔻心思在快速轉動,本來莊眉蔻就是一個極聰明的人,此時加上危險的迫近,立時就用手在地上糊了一把直接捧起白惜孝的臉一頓揉捏之後,大聲的說道:“老爺,您看這是我弟弟,叫榔頭。榔頭,快給老爺磕頭。”
已經蹭了一臉黑灰的白惜孝被莊眉蔻弄的懵懂懂的,只是姐姐讓他磕頭,他便想也不想的磕起頭來,可是嘴裡那句老爺卻始終沒有叫出聲來。
那個領頭又看了看,此時白惜孝的臉上除了一層又一層黑灰,實在是看不出來什麼,只是從年齡上看倒是差不多。因此,不由得十分猶豫。
“頭,這人我看一時半會的抓不回來了,不如我們先留著一個備用的,萬一上面要是追究起來,我們也好交差。您說呢?”剛纔那個手下又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出著壞主意。
領頭想了一想,點點頭。
“這個男孩和通緝要犯很是相像,來人!給我抓起來!”
立時,兩個手下走過來將白惜孝強制從莊眉蔻的身邊抓了過去。
“榔頭!榔頭!”莊眉蔻沒了命一樣的奮力去抓白惜孝的手。
“姐姐!你們放開我!放開我!”白惜孝開始沒命的掙扎。
莊眉蔻立時怕到那個頭的面前,抱著大腿說道:“老爺!我弟弟真不是什麼通緝要犯,他只是一個貧民小戶家的孩子,您行行好,放過他吧。我做牛做馬也會記得您的恩德的。”說著,莊眉蔻沒命的磕著頭。
白惜孝是商逸陽掉崖前囑託她要好好帶著的,雖然現在他不認這個弟弟,但是,她卻不能讓惜孝出事。一是因爲這是別人囑託,要有信於人,二是一天一夜下來,她已經從心裡開始接受這個弟弟了,家破人亡的她不能再忍受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救下白惜孝。
那個領頭的不耐煩的將莊眉蔻踢了出去,怒吼道:“囉嗦什麼?!一個要飯花子也敢抱老子的大腿?!實話告訴你,你弟弟我是要定了,要不拿去頂人頭,要麼就賣到宮裡當太監。你要有錢就拿錢來贖人,否則,你就當他死了吧。”
說完,領隊一下子抓住白惜孝的衣領將他拎了過來,準備帶走。
白惜孝努力掙扎著,忽然抓住了領隊的胳膊,猛然一口咬了下去。
領隊一吃痛,立時就鬆開了手裡的孩子,白惜孝趁機就朝著姐姐跑了過去。
“姐姐!”
“榔頭!”
然而,白惜孝還沒等到抓住莊眉蔻的手,領隊揚起手中的刀,狠狠的用刀鞘砸在了白惜孝的腿上。
“啊!”孩子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伴隨著“咔嚓”的骨裂聲,一下子摔倒在地:他的腿被打斷了。
“榔頭!榔頭!”莊眉蔻瘋了一樣衝了過來,一下子抱住了疼暈過去的白惜孝,眼淚奔潰般涌了出來。
領隊趁著此時還要兇狠的抓著白惜孝,莊眉蔻卻瘋了一樣死死抱著白惜孝,拼命的朝著四周踢打,不讓任何人碰到已經受傷的弟弟。
一時之間,這些人還真就無法靠近白惜孝。
“怎麼回事?”
就在所有人都慌亂之際,忽然一聲沉穩中帶著剛毅的男人聲音從衆人身後傳來。
所有人回頭一看,領隊立時乖乖的小跑了過去。
“淩統領,您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禁軍統領凌霄。
莊眉蔻在掙扎嘶喊中的縫隙悄悄的看了一眼,立時眼睛睜得大了起來:來人竟然是帳篷裡的那個溫暖的中年大叔。
莊眉蔻立時放開手裡的白惜孝,哭著爬了過來,抓住凌霄的衣襟,哭著說道:“大叔,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榔頭不是賊,我們沒偷東西。他們要把他帶走,說是什麼通緝要犯,我弟弟不是通緝犯,他只是個孩子。真的不是!”
莊眉蔻是個很激靈的孩子,這連日來發生的事已經隱隱的讓她感覺到商逸陽和白惜孝身後有很多的故事是要隱瞞起來的。商逸陽明明很疼愛這個弟弟,但是現在卻死活也不相認。後面又有好多人都在追他們兄弟,在帳篷裡那個美麗的女人明明認識惜孝,卻也裝著不認識。而此時就更奇怪了,明明是惜孝的家,現在又被當成了通緝犯。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是她這個年紀還不能理解的,但是,她卻要在此時保護惜孝,那就只有聽商逸陽的話:永遠也不認識商逸陽這個人。白惜孝不再是他的兄弟,而只是她莊眉蔻一個人的弟弟。所以,即使在她抱大腿求人的時候,也極其聰明的將一些敏感的稱呼和話題藏了起來。
“凌霄,什麼事啊?”一個極其柔美的聲音從外面停著的馬車上傳來。
莊眉蔻一聽就知道是那個美麗的女人的聲音。
“回貴妃娘娘,沒什麼事。不過是下人們抓了一個孩子,說是通緝犯。”
凌霄立時走過去低聲回答。
而這些衛士一聽是貴妃娘娘,立時嚇得跪在了地上,三呼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