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如火如荼的發展著。而隨著事情的發展,似乎在聖元王朝內所有隱藏的勢力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至少,在今天的朝堂上,商逸陽和商齊御的較量中,就能明顯感受到各種勢力的交錯複雜。
商逸陽據理力爭的奪取時間,商齊御卻絲毫不相讓的要立時將陳誠依法論處。
而上方背後的勢力也在同時顯現了出來。大部分武將都在支持著商逸陽,但是大部分文官卻都力挺商齊御。一時間,朝堂上引經據典、博古論今,簡直是熱鬧非凡。
整個早朝上只有兩個人始終一言未發,一位就是高高在上的當今聖上商澤,一位就是位列首輔的魚漢陽。
商澤冷峻的盯著下面的一張張面容,似乎要將每個人都看透一樣。這朝上的每個人都在爲自己謀後路,做押寶,而至於那牢裡蹲的是誰,又是誰即將被押赴刑場卻絲毫也引不起他們的關心。自己的兩個兒子身上看不出一點兄弟之情,彼此都等著用自己手裡的利刃將對方置於死地。這樣的一副局面,連商澤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太失敗的原因。
“皇上!”此時,魚漢陽纔不緊不慢的出了一聲。立時,下面雜亂的爭辯之聲立時停了下來。從這樣一個舉動就能看出來,這位當朝一品,太子太傅果然有不一般的威嚴。
“你說說吧!”商澤靠坐在龍椅上,緩緩的撫摸著自己的扳指。
“天牢一案關係著江南的貪腐,不但事關社稷,更關乎民生。陳誠雖然官至二品,但是要說他一個人做下如此滔天巨案,卻是缺乏說服力。憑藉他以往的表現和職位,要說這江南的銀子都是他貪走了,即使我們都相信,但是這天下臣民也未必相信。更何況,這江南貪墨的銀子數以百萬計,這陳誠即使拿了,那麼他貪的銀子又都去哪了呢?江南的案子最開始便是爲臣審的,雖然現在口供是沒了,但是,從頭到尾那些犯官都沒有說出陳誠的名字。所以,此事極爲蹊蹺。我們必須要嚴查,否則上對不起皇上的信任,下對不起百姓的期待。”
魚漢陽的話說的很到位,以至於其他人都沒有反駁的餘地。太子本來是想開口駁斥的,但是一擡頭卻看見父親正目光如炬的盯著他,不由得心裡一虛,便將到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個細小的動作沒有逃過商逸陽的眼睛,他不由得冷冷一笑:商齊御這點膽識也想濁浪裡翻天,真是不自量力。
“那你說說你下面要怎麼查。”商澤的聲音不大,但是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尊貴。
“臣會分幾步去查。第一,提審陳誠和另一個當事人顧清朗。查清陳誠府中那些銀兩的來歷;第二,覈實江南犯官死前交代的供狀,從中調查江南貪墨案是否牽扯陳誠;第三,魚紫陽已經去往江南。讓他從江南入手,調查所有髒銀的流向。”魚漢陽不慌不忙的說道,神態極爲淡定從容,似乎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中。
“可是魚大人去江南還需好久纔會有結果,難道我們就在此地坐等不成?更何況,陳誠現在可說是證據確鑿,如果我們一味的縱容,恐怕會再生禍亂。這天牢案就是因爲我們虛等時間纔回出現後面的慘遭殺害。如果我們給了陳誠機會的話,難保不會再出什麼意外。”商齊御雖然對父親的注視有些心虛,但是此時此刻卻不容得他退卻。
“太子說的及時,這樣的巨惡要是不盡快殺一禁百,那我聖元王朝尊嚴何在,百官的安危何在?”
隨著這句話下面立時又想起了紛紛的議論聲,很多大臣都面露義憤填膺之色,似乎不馬上將陳誠處死,他們就活不下去一樣。
“那難道將人屈打成招,縱容真正案犯逍遙法外就能彰顯我聖元王朝的天威凜然了?!”商逸陽冷漠嘲諷的話立時如水進油鍋一樣,將剛剛安靜下來的朝堂上又弄的沸反盈天。
“好了,”商澤微微皺起眉頭低聲說了一句,立時,整個大堂安靜下來,甚至可以說是鴉雀無聲。
“七天!魚漢陽,你只有七天時間。七天後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在此期間,任何人不得接觸天牢,順便,加派人手,我不希望天牢裡在發生一次慘案。”說完,商澤緩緩站起身,再也不回頭看一眼,轉身朝後面走去。
羣臣立時叩拜三呼萬歲。一場充滿爭議的朝會在商澤的乾綱獨斷中草草結束。
商逸陽心裡想著唐偌麟安排人進太子府的事,就著急的想趕緊趕回去。
“逸陽,你等等!”魚漢陽叫住了正要轉身的商逸陽。
“舅父,您有什麼事嗎?”商逸陽有點不解的盯著魚漢陽。
“眉蔻不適合再繼續掌刑了。你一會把她接回去把!”魚漢陽邊走邊不動聲色的說道。
“舅父!”商逸陽有些震驚的盯著魚漢陽,著急的靠近他說道:“這個時候你把莊眉蔻撤回來,那她怎麼會安心?”
“這個時候我必須把她撤回來!”魚漢陽停住腳步,加重語氣的說道:“我這是爲她好,更是爲了你好。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詭譎莫測了,誰也不知道太子下一步要幹什麼。你要知道,一旦莊眉蔻被牽扯進去,那麼你就是想脫身也是不可能的了。你要是倒了,你知道那是什麼後果嗎?”
魚漢陽的話讓商逸陽很煩悶,便皺著眉頭一句話都不再說了。
而魚漢陽看商逸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說什麼,轉身朝外走去。他只有七天時間,實在是浪費不起。
商逸陽看著魚漢陽瘦弱卻挺拔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莊眉蔻。
而此時的莊眉蔻卻還一心沉浸在查案的過程當中,完全料想不到朝中發生的變化。
同時,還有一個人正如同困獸一樣焦躁不安,不停的讓人尋找莊眉蔻。這個人就是被無辜牽連的陳晨。
而莊眉蔻在經過一頓思考之後,終於走進了陰森的牢房,獨自面對陷入絕境的陳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