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眉蔻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是被實實在在餓醒的。
睜開眼,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四周被燭火照的通亮。
“姐姐,你醒了!”白惜孝驚喜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扭頭一看,白惜孝正趴臥在她的身邊,小手緊緊握著她的手。
莊眉蔻努力的笑了笑,翻了一下身,卻發現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疼痛難忍,只是,傷口似乎被處理過,受傷的胳膊已經被包紮了起來。
“我們在哪???”莊眉蔻奮力的爬起來,結果弄的自己嘶啞咧嘴的一陣疼痛。
“在帳篷裡!”白惜孝小心的扶著莊眉蔻,乖巧的說道。
莊眉蔻點了點頭,環視了一下四周,竟然沒有一個人。
“你哥哥怎麼樣了?你怎麼沒和哥哥在一起?”
白惜孝皺了皺眉頭,有點困惑的說:“我也不知道。他們說是哥哥讓我在這裡陪著你的。”
莊眉蔻忽然隱隱的感覺到一絲不安,但又說不出來爲什麼。
她和白惜孝的衣服已經被換了下來,但是卻還是粗布以上,完全不似白惜孝原有的衣服。
地上的桌子上擺著已經有些冷卻的飯菜,莊眉蔻卻如同見了救命甘露一樣,毫不猶豫的衝到桌前,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來,而旁邊的白惜孝卻一步也沒有離開的跟著她到桌子旁,看她狼吞虎嚥的吃飯。
“你不吃飯嗎?”莊眉蔻嘴裡一邊大嚼著東西一邊盯著白惜孝含糊的說道。
“我剛纔已經吃了,姐姐自己吃吧?!卑紫⒐郧傻恼f。
莊眉蔻點了點頭,便毫無形象的大吃了起來。
很快,莊眉蔻吃的再也吃不下去才放下筷子。滿足的喝了口水。
就在這時,忽然門簾閃動,那個中年大叔走了進來??匆妰蓚€人都吃飽了飯,才微笑著說:“和我過去吧,少主要見你們?!?
少主?誰?
莊眉蔻疑惑的看了看中年人,但是卻也沒說什麼,摸了一下嘴,拉著白惜孝小心的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再次走進那頂最大的帳篷,此時的帳篷裡已經只剩下兩個人:那個美麗的女人和半靠在牀上卻依然面色蒼白的白逸陽。
“哥哥!”白惜孝看見白逸陽就要跑過去,但是卻被莊眉蔻狠狠的拉住了。
那個少年的眼神太冰冷了,冷的讓人以爲第一次看見他一樣。
莊眉蔻很警備的拉著白惜孝站在原地,緊緊盯著白逸陽。
白惜孝不明所以的看著緊緊抱著她的姐姐,然後又看了看哥哥,便怯生生的站住了。
“逸陽,惜孝他——”美豔女人剛要說話,但是看到白逸陽的眼神後便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沒有什麼白惜孝。我也不認識他們兩個,讓他們走吧?!闭f完,白逸陽便再也不看任何人的倒了下去,緊緊閉上眼睛。
“哥哥!”白惜孝大聲的喊道,猛然一甩便掙脫了莊眉蔻的控制,朝白逸陽跑了過去。
跑到半路,卻被後面的中年男人給攔腰抱了起來。 Wшw_тt kān_¢ ○
“娘娘怎麼辦?”
女人看著掙扎的白惜孝,沒有說話,眉頭隱隱的皺了起來。
莊眉蔻卻在此時跑了過去,直接將男人懷裡的白惜孝拉了出來。退後一步望著已經倒下去的少年,大聲說道:“你是不是真不要你弟弟了?”
白逸陽沒說話,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你不要,我要!”說著,莊眉蔻拉過白惜孝,緊緊的盯著他說:“惜孝,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弟弟,你叫榔頭,不是什麼白惜孝。你也再沒有哥哥了,你哥哥從懸崖掉下去死了!”
“哥哥,我要哥哥!”
經過一夜的驚嚇,白惜孝終於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啪!”
一個清亮的耳光響了起來。白惜孝立時閉了嘴,而一直閉著眼睛的白逸陽卻猛然將眼睛睜開。
“哭什麼!人家都不要你了,有什麼哭的!”
莊眉蔻話雖然如此說,但是手掌上的生疼卻也讓她紅了眼眶。
白惜孝卻被這一巴掌打的驚在了原地,大大的睜著眼睛和無措的盯著眼前兇巴巴的姐姐。
“榔頭乖,姐姐帶你回家!”
莊眉蔻很不忍心的揉了揉白惜孝紅腫的小臉,然後拉起他就朝外走去。
忽然,手中一空。
“我要哥哥!”白惜孝再一次掙脫莊眉蔻,猛然卻快速的跑到牀前,緊緊的抱住白逸陽,死也不肯放開。
“榔頭!”莊眉蔻也跑上前去,去拉死命不肯放手的孩子。
白逸陽的一隻手緊緊的抓著被角,另一隻手卻猛然用力的一甩身上的孩子,大聲吼道:“都說不認識你們了!哭什麼?!快滾!”
立時,莊眉蔻拉著白惜孝一起被摔在了地上。
莊眉蔻再一次狠狠的瞪著已然勃然大怒的少年,猛地從地上站起來順便扯著白惜孝大聲的回吼回去:“誰認識你了?!吼什麼?!我們走就是了!”
說完,拉起白惜孝就朝外面走去。剛走兩步,便又停住狠狠轉過身大聲說:“我推你下山崖,以後我給你養弟弟。我們扯平了,以後最好我們別見面,你也別後悔!”
說完,便再一次轉過身拉著白惜孝朝外走。
“等一等!”
女人柔媚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來,莊眉蔻停住腳步,沒好氣卻又極其防備的盯著她。
女人朝中年大叔點了一下頭,立時,大叔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雙手交到美婦的手裡。
“這有些錢你拿回去?!闭f著,女人將手裡的錢交到莊眉蔻的手裡,接著溫柔的說道:“記住,以後都別說什麼認識白逸陽了。而且,這裡也沒有什麼白逸陽,這裡只有皇長子商逸陽,記住了嗎?”
莊眉蔻低頭看了一眼交到自己手裡的錢,又看了一眼後面面色陰沉冷漠的少年,便狠狠的將銀子丟到地上,大聲說道:“不認識的人給的錢我不要!誰認識什麼白逸陽、商逸陽的,我只知道我有個弟弟叫榔頭!”
說完,便再也不回頭的拉著極其不甘願的白惜孝走了出去。
“好倔強的女孩子??!”中年男人看著女孩挺直的背脊說道。
“哎,只希望她能熬過以後的日子。”說完,女人回頭去看牀上寂寞獨坐的已經改成國姓的商逸陽。
商逸陽始終沒有說話,俊美卻蒼白的容顏上是冰冷到哀傷的冷漠,只是,那雙隱藏在被子裡的手卻因爲用力的緊握而泛出一種猙獰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