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莊眉蔻剛剛起牀,商逸陽還趴在被窩裡來回掙扎的時候,外面就有人來通報,說是周家公子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商逸陽一聽是周沐熙來了,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直接從牀上坐了起來。
“他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商逸陽皺著眉頭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莊眉蔻想了一下,問傳話的下人:“他是來見王爺的嗎?”
“回夫人,不是求見王爺的。周公子說是來見莊夫人的,說是來替周夫人交還東西的。”
莊眉蔻一下子就知道這一定是來送昨天她要的那塊周家令牌的。
“他爲什麼要見你?”商逸陽一聽周沐熙是來見莊眉蔻的,臉上的表情就更不好了。
莊眉蔻並沒有將她和周曦夢的交易告訴商逸陽,聽他問起,便簡單的和商逸陽說了一下。
“你要周家令牌幹什麼?”商逸陽一邊看著莊眉蔻一邊從牀上走下來,自己去找件衣服披上。
莊眉蔻快速的將頭髮梳好,邊整理邊說道:“這塊令牌是以防時候不時之需的。周家家大業大,可不是那麼容易連根拔起的。我得提前做些準備。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你趕緊收拾好了好去上朝。這兩天怕是舅父那邊也要出結果了,你盯著點。”
商逸陽對莊眉蔻讓他別插手她和周沐熙之間的事很不滿意,獨自皺著眉頭走到莊眉蔻的對面坐下,“我可告訴你,你現在可是有夫之婦,別再有什麼非分之想。”
莊眉蔻瞪了一眼商逸陽,將手裡的木梳狠狠的放在桌子上,警告的說道:“商逸陽,我告訴你,你以後要是再敢人前背後的說這種話,小心我休了你。”
說完,莊眉蔻起身便朝外走去見周沐熙。
“什麼態度!”商逸陽在莊眉蔻的背後大聲吼道。
看來這王府的規矩得重新樹立一下了,一個小妾竟然比王爺還硬氣,這以後還怎麼當一家之主了?!
莊眉蔻並沒有在前院正廳去見周沐熙,而是將他引到了商逸陽的書房。畢竟在這裡兩個人見面纔不會惹出什麼閒話來。
連日來的事情讓周沐熙的眼睛裡隱藏了一絲疲憊,但整個人卻依舊神清氣朗,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
周沐熙一走進屋裡就看見莊眉蔻已經坐在側位,獨自飲茶。
周沐熙緩步上前躬身行禮:“莊夫人,早安!”
莊眉蔻端著茶盞,輕輕擺了一下手,淡淡的說道:“周公子請坐。”
周沐熙依聲坐在莊眉蔻的一邊。
莊眉蔻喝了兩口茶,纔將茶盞放下。擡起頭靜靜的看著周沐熙,淡淡的說道:“周公子,我們也就無需說那些客套話了。想必,你已經知道我昨日和周夫人說的條件了。”
周沐熙看著此時已經是婦人裝扮的莊眉蔻,隱約有種隔世的恍惚。
“是。昨天沐熙已經知道了周夫人的要求了。”
“東西帶來了嗎?”莊眉蔻直接問道,“畢竟今天我就要正式提審周姐姐了。”
周沐熙看著莊眉蔻,卻並沒有直接拿出周家令牌,而是沉穩的問道:“不知沐熙是否可以冒昧的問一句,莊夫人要這令牌到底有何用?”
莊眉蔻靠在扶手上,臉上神色不變的說道:“你這句話問的太冒昧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現在你只要告訴我你到底拿沒拿來就可以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繼續下一步的談話。”
周沐熙盯著莊眉蔻看了一會,然後才從懷裡拿出一塊周家的令牌遞到莊眉蔻的面前。
莊眉蔻伸手將令牌拿過來,在手上仔細看了一下。沒錯,就是這塊令牌,周家所有下人都必須認識的東西。
莊眉蔻將令牌放在另一邊的桌上,繼續說道:“看來,周公子對令妹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只是,不知道這件事周丞相是否已經得知?”
“家父當然不知道。否則,我想現在秦王府也不會這麼安靜吧。”周沐熙也有些不客氣的說道。
“好!既然你周家兄妹已經遵守了諾言,那麼我今天也會遵守約定的幫著周姐姐度過這一劫的。”
“你要怎麼做?難道你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周沐熙追問道。
“周公子,這是我秦王府的家事,你不太好插手吧?”說著,莊眉蔻便拿著令牌站了起來。
“眉蔻!”周沐熙一著急,直接站起來抓住了莊眉蔻的手。
莊眉蔻立時眉頭一皺,狠狠的甩掉了周沐熙的手。
“周公子!請你放尊重點!”莊眉蔻厲聲說道。
顯然,周沐熙也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唐突了,不朝後退了一步,有些黯然的說道:“還請莊夫人原諒沐熙的一時情急。只是,眉蔻,我希望你做事要三思而後行。我真的不希望和你爲敵的。”
看著周沐熙一臉誠懇的樣子,莊眉蔻冷冷一笑:“周沐熙,你這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嗎?自從那天你用我去威脅商逸陽的時候,我們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或者說的更早點,從我全家被周家殘殺的那一刻起,我們兩個就只有一種關係可以定論了,那就是仇敵!”
“你就不能放棄報仇這個念頭嗎?”周沐熙低沉的嗓音裡帶著一種絕望的悽然。
“我也只不過就是讓你周家損失了一些利益,你便不是已經可以用我家人來威脅我了嗎?你周家家沒破,人未亡,你就已經可以對我不擇手段了。你現在卻讓我這個家破人亡的人放棄仇恨?你這個雙重標準是不是也定的太高了點?”莊眉蔻厲聲說道:“周沐熙,你從小飽讀詩書,到最後卻依然是人爲魚肉你爲刀俎。周家的人是人,莊家的人便不是人了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周沐熙著急的說道。
“你做出來的卻就是那個意思!你不用再說了,我們還是繼續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吧!勝負生死在你我之間早晚會分出來。這次我放了周曦夢,但是要是你再打我親人的主意,我發誓,第一個做祭品的還是她周曦夢。”
說完,莊眉蔻便一甩衣袖,轉身朝外走去,留下還站在原地的周沐熙無奈的閉上眼睛。
“不過,”莊眉蔻卻要走出門去的一瞬間又停住腳步,冷冷的揹著周沐熙說道:“看在你叫我寫莊眉蔻這三個字的最後情分上,我再提醒你一句:不要再助紂爲孽的幫著太子和商逸陽作對。說到底,周家也只是皇室的奴才而已。奴才永遠是奴才!奴才想管主子的事,那就是全家都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莊眉蔻再沒一絲停留,擡步便走了出去。
周沐熙站在原地,雙手狠狠的握住!誰天生就是奴才?誰又天生就是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