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節
“呃、你的意思是，你們的計劃還沒開始進行的，對吧？”晴天霹靂般的消息，還是確定一下爲好。
“……我們這個計劃已經準備了一百多年，也得到了神界的認可。……只要選定了計劃實施地點，很快就可以進行了。如果順利的話，半年內，這個人間就不再有人類存在了。”不知爲何，鷂的語氣十分軟弱。
……神界也認可了？
……神，要放棄人間了嗎？
……那佛國的意思呢？
我詢問地看向三藏佛爺。
“早有預感的如來佛祖，曾專門爲此向神界提出抗議，因爲神界這樣的行爲屬於‘不告而誅’，不合天道。但是由於意外，當佛國抗議到達時，神界的決定已經作出。而神界的決定一旦成文，便具有高於一切的權威性，甚至連神自己都無法更改——這是當年父神盤古爲防止神界政出多門，朝令夕改而專門定下的，你們稱之爲‘憲法’的最高法其中一條規定。……老衲這次得以下凡，實際也是奉如來佛旨，來人間監督妖界清洗計劃的進展情況，如人間尚有可挽救之處，老衲便應立刻回西天向佛祖稟報，由佛祖出面干預制止妖界的清洗行動。老衲今日之所以急著趕回西天，就是爲了這個。可是……在西天，對人間的態度也一直有存與滅兩種意見。單憑一個人類的某些善行，不足以使滅世派改變主張。佛國意見無法統一，如來佛祖也不好強行出面干預下界的事情。所以我才又趕了回來……希望能看到奇蹟出現吧。”
看來三藏佛爺還是希望人間留存的啊。
奇蹟嗎？有可能嗎？
“如果是你……不過也難說啊！”牛大叔也出現了。
“清洗就清洗！還要洗乾淨點，也好讓我下次來的時候沒那麼憋屈！”旺財的話還是那麼刻薄。
“大哥哥，別怕！到時候，鈴鐺、呃、星兒把你接到妖界去，等他們洗乾淨我們再來！”鈴鐺啊！你說的輕巧，我哪捨得我爸我媽啊？難道把他們也接走？真要到了妖界，他兩老一把年紀，不累死都嚇死了。
“其實，鈴鐺小友的話也不無道理。”三藏佛爺對鈴鐺的稱呼怎麼變了？還有，她的話都沒可操作性，有什麼道理？
“小夥子，老衲與你一見如故，確實不願意看到你英年早逝。而且，如來佛祖對你這一段時間的表現也頗爲滿意……實在不行，老衲就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最起碼，讓你避過這一劫再說！”三藏佛爺似乎也下定決心了。說得斬釘截鐵。
……我好象也沒幹啥驚天動地的大好事吧？讓如來佛祖都對我“滿意”——那不折殺我了？
我想去的地方？半年後，人間都被洗乾淨了。就我一個人，在哪不是一樣孤獨？
“我可以把你送回過去的時代啊！你不是很希望回到唐朝的嗎？”三藏佛爺說到唐朝的時候，語氣裡有一種自豪和傷感混合的味道。
“？？？回到過去？真的行嗎？”如果可以的話，那將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耶！
“呵呵！佛法無邊啊，小夥子。其實只要我們願意，向前，可以回朔至混沌初開之時；往後，可以推進到世界滅亡之日。對佛而言，一萬年可以很短，一剎那可以很長。你看我和你聊了這半天，時間可有什麼變化？”三藏佛爺還有心情開玩笑！佛就是佛。
我一看錶。果然，我上牀是10點，到現在竟然纔剛到了10點半！（“我打字都花了兩小時呢！真不公平！”作者抱怨）
“怎樣？你願意跟老衲回唐朝去嗎？”
“……對不起。小子不願。”
“哦？爲什麼？”三藏佛爺問得驚訝，可表情卻還是笑笑的。我的答案，他好像早就預知到了。
“因爲，小子覺得，能夠穿越時空，固然是件很美好，很浪漫的事情。但是，時空的發展應該是恆定的。每個人，生存在特定的時空，自然有其必然性。如果進入到不屬於自己的時空，那可能就將打破時空間的平衡。而時空失衡的後果，我們現代有一個專用名詞，叫做‘蝴蝶效應’。‘蝴蝶效應’的結果是未知的。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壞。但無論如何，這個結果都不是這個人能夠承擔和應該承擔的。小子懶散成性，瘦肩難當重責。大師美意，小子心領。”
“呵呵！小夥子果然不錯。滅世危機當前，恐懼驚慌之餘，還能經受得住考驗。很好！也許，你真的可以創造奇蹟。”三藏佛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表情。
回到過去之言看來是開玩笑的了。
也是！言必稱“天道”，又曾親歷滄海桑田的佛，哪會不知道時空失衡的後果？
“鷂將軍，老衲有一個建議。”在誇完我後，三藏佛爺轉移了說話對象。
“大師請講。”鷂對三藏佛爺還是那樣必恭必敬。
“你們妖界清洗人間的計劃雖說經過神界的認可，在神、仙、妖三界取得了合法性。但這不必然意味著你們就有了忽略人間意願，獨行其事的權力。從維護天道的角度出發，老衲看是不是這樣：三日之後，由老衲選定一個地方，按人間解決糾紛的方式——訴訟，由小夥子代表人間，獅王、鷹王代表妖界，來決定人類的未來。你看如何？”
佛爺大人啊！！！！你這不害我呢嗎？讓我去代表人類，你還不如讓妖們把我一起清洗掉得了！反正結果都一樣！
“……我去問問，三藏大師的建議，大王他們應該會考慮的。但是我有兩個條件。那就是：一、按人間的方式，不能按人間的律法！”鷂似乎真在考慮這個建議呢！我完了。
“呵呵！這個自然。”
“這第二，鷹王大人和獅王大人此次將有大軍隨行。爲了保證安全，我和牛大叔、旺財、鈴鐺四個負責維持秩序和保護當事人，將不參與到訴訟中去。”
“哦？哈哈！這個更不成問題了！好！那就拜託鷂將軍辛苦一趟，爲老衲傳話咯！”三藏大師心領神會，開懷大笑。
……保護當事人？那些妖王需要什麼保護？鷂啊！你不放心我，直說不就得了？
無論如何，謝謝你。鷂。
“好的。請大師等候小將的消息。”說完，鷂很快不見了。
……
三天之後，人、妖之間，跨界訴訟。
這三天可真難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