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那侍女被帶進(jìn)來了,看著是個伶俐的小姑娘。鄢月將熙瀾的話重複了一遍,問那侍女是否如此,那侍女點頭。
“好,那我問你,當(dāng)你得知天蘭公主被人下毒時,怎麼那麼快就想到了熙瀾,須知,一個人身上沾點灰塵之類的,很正常?!?
“奴婢、奴婢也並非懷疑熙瀾姑娘,只是聽說天蘭公主中的是一種白色毒粉,且下毒者就在苑中,正巧熙瀾姑娘又出去過,奴婢也是以防萬一。”
“是嗎?你倒是機靈。幾位殿下,一個人下毒時,不小心沾上些毒粉,很正常,可是,怎會沾到衣袖外側(cè)?”
“這也不是不可能,你不會想憑藉這個,就說不是她所爲(wèi)吧?”穆珩奕嘲諷道。
“草民當(dāng)然不會,不過草民也可以懷疑,是這個侍女趁著與熙瀾說話的時候,將毒粉偷偷灑在熙瀾衣袖上,而後假裝看到了,再幫她抖掉。這可更能很好的解釋,毒粉爲(wèi)何會沾在熙瀾衣袖的外側(cè)?!?
“不,不是奴婢。”那侍女急忙否認(rèn),“奴婢靠近熙瀾姑娘時,正一手端著食盤,一手給熙瀾姑娘上茶,而與熙瀾姑娘聊天時,她一直看著奴婢,奴婢哪兒有機會灑毒粉?”
“怎麼沒有機會?!臂吃卵垌晦D(zhuǎn),“你給熙瀾上茶,正好引開熙瀾的注意,端著的食盤也可以阻擋她的視線,只要食盤下的手夾著一些毒粉,不就可以偷偷灑了?”
“不可能的,那毒粉毒性很強,沾上皮膚就很容易中毒,奴婢……”
“你怎知,”鄢月猛地打斷那侍女的話,眼底閃過一絲光,“那毒粉沾上很容易中毒?”
那侍女臉色一變,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奴婢、奴婢猜的,聽說天蘭公主中的毒很厲害,所以猜想肯定不能直接接觸?!?
“你還真是聰明啊?!臂吃掳底岳湫?,繞著那侍女走了一圈,“還好你替熙瀾弄掉她衣袖上的毒粉時,是抖而不是拍,否則,你就有可能中毒了。”
穆珩青眼眸一亮,繼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穆蕓菲看著鄢月,亦微微一笑。
穆珩尹望著鄢月,眼眸轉(zhuǎn)深:“既然這毒不能直接用手接觸,那麼這奴婢端著食盤,確是不好動手腳,否則很容易沾上毒粉中毒,那就不是她了?!?
“三殿下說的是,”鄢月看著熙瀾,嘆了口氣,“熙瀾,該不會就是你做的吧?”
“這……不是奴婢,真的不是!”熙瀾搖頭,卻也依舊面容平靜。
突然,那侍女驚呼一聲,捂著胸口倒地。鄢月見狀,叫道:“哎呀,你該不會是毒發(fā)了?”
“毒發(fā)?怎麼可能?奴婢很小心的,怎麼可能沾上?”說完,全場寂靜。
鄢月低頭一笑,上前從那侍女身上拔出一根銀針,瞥向她時,眼神犀利:“毒粉,是藏在食盤底吧?說,是誰指使你陷害我雲(yún)馨閣人?”
那侍女臉色蒼白,連忙伏在地上:“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是不是要等到一切都查出來,你才交代?不過那個時候,恐怕你就活不成了。眼下你若說出受誰指使,還可以饒你一命,否則……”
“奴婢、奴婢……”那侍女遲疑著,忽而,一道暗器從外頭飛來,鄢月有所察覺,連忙推開那侍女,險險躲過了暗器。
“如楓!”
“是!”如楓應(yīng)著,閃身出了大廳,直奔發(fā)暗器的人。幾位皇子連忙將衆(zhòng)女眷護在身後,並喚來侍衛(wèi)。
鄢月斜睨著那侍女:“你看,你堅持不說,換來的是什麼?剛纔若非我,你就已經(jīng)死了!”
那侍女嚇得直髮抖:“奴婢說,奴婢說!是……”
沒等那侍女說出,又一道暗器飛來,直擊鄢月的臉。鄢月連忙側(cè)身避開。緊接著,聽得一聲慘叫,是那侍女的。她還是沒能逃脫,被再次飛來的暗器擊中後背,倒地而亡。
“該死!”鄢月暗罵一聲,掃了眼衆(zhòng)皇子,飛身出了大廳。正見兩黑衣人聯(lián)手與如楓打鬥。而此時,不少侍衛(wèi)涌來,捉拿刺客。幾位皇子連忙出了大廳,而不少女眷在侍衛(wèi)的保護下,圍在大廳門口觀看。
鄢月點地而起,與其中一黑衣人打鬥。一時間,只覺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交戰(zhàn)於半空中。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鄢月翻身落地,一臉陰鬱的盯著對方。若非她體內(nèi)有劇毒,這兩人早已被拿下。
對方不答,見侍衛(wèi)越來越多,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各自發(fā)出一把暗器,趁機躍上屋頂逃離。
“想走?沒那麼容易!”鄢月手腕一轉(zhuǎn),將摺扇飛出,擊中一人的腿,那人便就此滾落下來,跌在穆蕓菲和穆澤仙旁邊,嚇得她們連連後退。
那人眼珠一轉(zhuǎn),猛地抓住穆蕓菲作爲(wèi)挾持。另一人見狀,跳下了屋頂,與那人匯合。穆蕓菲頓時花容失色:“皇兄!”
穆珩青沉下臉,喝道:“放開她!”
“都退後!”那人用劍抵著穆蕓菲的脖子,“誰再往前一步,我殺了她!”
鄢月瞇了瞇眼,與衆(zhòng)人後退。兩人挾持著穆蕓菲出了竹林雅苑。
“現(xiàn)在可以放人了吧?”穆珩青緊盯著兩人,袖下之手暗自緊握。
“哼,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會放了公主?,F(xiàn)在,給我們準(zhǔn)備兩匹馬?!?
鄢月垂下眼簾,低聲道:“今日之事,還不知與哪位皇族中人有關(guān),公主不能被他們帶走,否則,無論公主能否安全回來,她的名節(jié)恐怕都是不保的?!?
如楓微微轉(zhuǎn)眸:“那主子打算怎麼辦?”
日頭西斜,微風(fēng)起,苑外只聽得沙沙的樹葉聲。兩匹馬被牽了出來,交給了那兩人。鄢月微微擡手,兩顆石子飛出,分別擊中兩匹馬的後腿。頓時,聽得馬兒嘶叫不已,狂奔而去。
鄢月趁兩黑衣人怔神之際,再次飛出兩顆石子,打落了挾持穆蕓菲的人手中之劍。那人大怒,欲對穆蕓菲下手。不料如楓突然從他身後出現(xiàn),連忙出手應(yīng)對。另一人見狀,立刻去抓穆蕓菲,豈料自己身後又出現(xiàn)了一人。
鄢月嘴角微勾,眼底閃過一道冷光。不待對方有所動作,便出招將其擊退,而後腳下一轉(zhuǎn),伸手將穆蕓菲擋在了自己身後:“公主沒事吧?”
“沒……”穆蕓菲晃了晃神,望著鄢月的背影,小聲吐出一個字。
穆珩青見穆蕓菲安全了,立刻下令:“來人,立刻將這兩名刺客拿下!”
頓時,衆(zhòng)多侍衛(wèi)涌了過去,將兩人圍在其中。鄢月因動了真氣,此時只覺體內(nèi)血氣翻滾,嘴角溢出點點黑血。
穆蕓菲見狀,驚呼不已:“你流血了!”
“沒事?!臂吃掳底哉{(diào)息一番,不甚在意的擦去了血漬。待那兩人被拿下,立刻上前,快準(zhǔn)狠的卸了他們的下巴,在場的只聽到“咔咔”兩聲。
穆珩奕皺著眉頭,不滿道:“你在做什麼?接下來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鄢月淡淡瞟了他一眼:“大殿下見諒,草民只是怕他們自盡,所以先卸了他們的下巴?!?
穆珩曦張大嘴巴,愣愣的看著鄢月。穆珩塵依舊錶情淡淡。穆珩尹則微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穆珩青掃了眼其他幾位皇子,眼眸轉(zhuǎn)深。而穆珩奕對於鄢月的話,也不好再說什麼,讓人將兩人帶下去。
“幾位殿下,想必現(xiàn)在沒雲(yún)馨閣什麼事了吧?草民可否帶那些人回去?”
“嗯,你們走吧?!蹦络褶纫粩[手,讓人放了熙瀾等人……
待鄢月等人離開,衆(zhòng)人回到了苑中。穆澤仙攙著穆蕓菲,議論著剛纔的事:“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害天蘭公主?!?
“還有云馨閣?!?
“嗯,說起雲(yún)馨閣,他們的主子好厲害哦,吸收了天蘭公主的毒,還那麼能打。而且,下手還挺狠的?!?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穆蕓菲望著外頭,若有所思。
穆澤仙“嘖嘖”兩聲:“小小年紀(jì),不簡單啊,看起來就我們這般大呢?!?
穆蕓菲笑了笑,餘光瞥見地上一把摺扇,俯身撿了起來:“這好像是……剛纔那位公子的?!?
穆澤仙瞥了眼:“挺好的扇子,找個人送回去吧?!?
穆蕓菲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點頭……
馬車悠悠駛向雲(yún)馨閣。車上,鄢月盤腿而坐,臉色略顯蒼白。如楓坐在一旁,神色頗爲(wèi)擔(dān)憂。
“宮主,你真的沒事吧?”
“嗯,我功力深厚,這點毒,奈何不了我,慢慢就運功逼出來了。如楓,你回去後,安排一下,將聯(lián)絡(luò)點秘密轉(zhuǎn)移到首飾鋪去。雲(yún)馨閣已被人如此設(shè)計,須萬分小心了。你最好暗中給雲(yún)馨閣換下‘血’,往後它便只是單純的歌舞風(fēng)月場所,不再與天玄宮有任何瓜葛,以防萬一?!?
“是!”如楓應(yīng)著,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宮主,你說這次,是誰下的手?”
“左不過就是那些個皇族的人,當(dāng)然,應(yīng)該不包括四皇子。”
“也對,他可不希望天蘭公主死。不過,二皇子也有可能嗎?”
提起他,鄢月眼眸微動:“難說。”
如楓聳聳肩,摸著下巴笑道:“現(xiàn)在抓到了那兩個人,也不知會查出些什麼。”
“這就要看他們之間,誰的動作更快了?!臂吃抡f著,眼底閃過一絲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