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月眉梢一挑,還想說些什麼,不料連依依已經(jīng)出招了。鄢月餘光一掃,眼見幾位皇子都在,連穆珩塵也出來了,不禁暗罵連依依沒事找事。
香芩見鄢月沒顯露什麼功夫,只一味的躲閃,憋悶不已,恨不得上前,將連依依狠狠揍一頓。天祁則看著鄢月,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喂,你別隻顧著躲啊,出手打她啊,那個醫(yī)仙不會只教你怎麼躲吧?”天蘭看得直跺腳。
醫(yī)仙教了她功夫?月畫瞇了瞇眼,想到當(dāng)初在靈音寺之事,不禁暗道:當(dāng)時以她一人之力,竟然能打跑那兩個男人,難道就是這個原因?也就是說,當(dāng)年她被醫(yī)仙救起後,便學(xué)了點功夫,等到了云溪谷之後,又繼續(xù)學(xué)。那麼如今,她的功夫恐怕就不是“強身健體”那麼簡單了。
想到這,月畫深深吸了口氣,臉色凝重……
鄢月左躲右閃,就是不出手,讓衆(zhòng)人以爲(wèi)她不過如此。連依依追得氣喘吁吁,鄢月倒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穆珩青微微勾著脣,當(dāng)是在看戲了。
“你、你躲什麼躲?不會打就直說!”連依依撐著腰,枉她那麼好的耐力,都差不多要耗光了。
鄢月擺出無辜的表情:“誰規(guī)定了雙方比劃只能像剛纔天蘭公主跟連側(cè)妃娘娘那樣?”
天蘭撲哧一笑:“對啊對啊,其實這樣也可以的嘛,連側(cè)妃,你繼續(xù)啊。”
“你……”連依依氣得臉色發(fā)陰,緊緊盯著鄢月,突然一個躍起,從腰間甩出一根鞭子,對著鄢月就是一頓抽。
鄢月忙斂了神色,在鞭子落在身上之際,伸手一把握住其末端:“娘娘,大家不過玩玩,你這麼較真做什麼?”
連依依不說話,只死死盯著鄢月,忽而猛地抽出鞭子,再次甩向她。鄢月心下有些惱,但依舊沒有露太多功夫。船上,只聽得唰唰的鞭子聲。
穆珩青見此情景,心中大爲(wèi)不快:“大皇兄,該到此爲(wèi)止了吧?”
穆珩奕哼笑一聲:“她們鬧著玩兒呢,我們管什麼?”
穆珩青眼眸一沉,正欲上前,突然餘光瞥見一泛著冷光的利器朝鄢月飛去。當(dāng)即臉色一變,快步將鄢月拉入懷中。
“小心——”隨著幾聲驚呼,連依依的鞭子被天祁攔下,而那利器則被穆珩曦用劍挑落在地。
月畫見穆珩曦出手,平靜的面容,終於有了裂痕。她心裡清楚,穆珩曦不是爲(wèi)了穆珩青,因爲(wèi)他一直不待見他。
沈碧雲(yún)臉上的笑,也因爲(wèi)穆珩青不顧一切的衝出來而再也掛不住。旁邊的天蘭本覺得沒什麼,可無意中發(fā)現(xiàn)穆珩曦的眼神,一直落在鄢月身上,這才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
“親親孃子,你沒事吧?”
“沒事。”鄢月的注意力落在那利器上。那看起來是很普通的一枚碎瓷片,可鄢月剛纔感覺得到,其發(fā)力之人,內(nèi)功不淺。
“是從船艙最末的位置飛來的,若非傷你,便是要逼你顯露功夫。”穆珩青微微瞥了眼不遠處的船艙,低聲道。
“嗯。”鄢月微垂眼簾:會不會是剛纔設(shè)計她與天祁皇子的那夥人?
“是不是有刺客?”穆蕓芷躲在穆珩尹身後,驚道。
穆珩奕連忙讓人去查。最終,拉出一個拿彈弓的小太監(jiān),說是打鳥無意傷人。鄢月對此輕斥,懶得理會……
隨後,鄢月和穆澤仙去看望了程又靈,詢問了當(dāng)時的狀況。
“我只感覺被人撞了一下,沒看清是誰。”
“那……離你最近的是誰?知道麼?”
程又靈仔細想了想:“好像是蘊涵和青青。”
“柳青青?”鄢月瞇了瞇眼,沉吟片刻,道,“程姐姐,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孕,那別人會不會看出來了呢?”
“這個……我不清楚。”程又靈緊緊抓著被子,尚蒼白的臉,有些緊張,“月舞,你覺得,是有人想害我?”
鄢月?lián)u頭:“我也不確定,可不管怎樣,程姐姐,你以後可要小心,身邊伺候的最好都查一遍,確保都是你的人。”
“我明白了。”程又靈撫著肚子,嘆了口氣。
出了屋子,穆澤仙問:“月舞,你覺得,會是那個柳青青做的嗎?”
“她的嫌疑最大。”
“哼,如果真是她,那就太惡毒了!”
鄢月冷哼,沒說什麼。這時,天蘭來了。
“哎,你們剛?cè)タ闯虃?cè)妃了?她還好吧?”
穆澤仙點頭。
“我覺得你們這裡事兒好多啊,有些人也不怎麼樣。”天蘭聳聳肩。
“那公主可是有什麼想法?”鄢月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天蘭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笑道:“四皇子,怎麼樣?”
鄢月微微轉(zhuǎn)眸:“公主想選四殿下?”
“嗯,我覺得他長得好,人也好。”
“可又靈剛懷孕了呢!”穆澤仙一臉不同意,“怎麼可以這樣?”
天蘭輕笑出聲:“那個柳青青可不是善茬,你確定你的程姐姐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懷著孩子?”
穆澤仙動了動嘴脣,說不出話。
鄢月微垂眼簾:“公主,你若嫁給四殿下,可會幫程姐姐?”
“如果我們是好朋友,那可以考慮。”
“以後你有什麼事,儘管找我。”沒等穆澤仙開口,鄢月便應(yīng)承下來。
天蘭勾了勾脣:“好,夠爽快!這樣吧,我讓皇兄去跟皇上提一下,讓我們同一天成親。”
鄢月嘴角一抽:“不必了。”
“不行,好朋友嘛,同一天成親多有意義?就這麼定了。”說完,不待鄢月回答,便笑嘻嘻的走了。
鄢月:“……”
“月舞,這事……程姐姐知道了,豈不是會很難過?”
“公主已經(jīng)看中了四殿下,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好在她也看柳青青她們不順眼,將來嫁給四殿下,總歸能幫程姐姐一二。再者,難過總比被柳青青傷害要好。”
穆澤仙一跺腳,滿臉無奈。鄢月望著天蘭離去的身影,脣角微微牽起:天祁皇子,你說她不太會與人相處,我倒是覺得,她精得很……
“大姐,你可得牢牢抓著五殿下的心啊,剛纔,我看他好像對四妹頗爲(wèi)緊張呢。”房中,月茹一臉擔(dān)憂的模樣,可眼中,卻有些幸災(zāi)樂禍。
“就是,毫不猶豫就出手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爲(wèi)了誰。”月晴也插了一句。
“好了!”月畫本就心情不爽,這下也顧不上維持平日裡那溫婉的形象了,冷聲道,“這是我的事,不用你們操心,你們管好自己就好。”
月茹與月晴相視一眼,各自聳肩不屑……
午膳時分,衆(zhòng)人聚在廳中。程又靈因身子虛弱,沒有出席。天蘭望著眼前的菜,無聊的拿筷子敲打著自己的碗。
“公主,菜不合口味麼?”沈碧雲(yún)淡笑。
“有點清淡,一點辣味都沒有。”天蘭撇撇嘴,看向天祁,帶著一絲撒嬌的語氣說道,“皇兄,我吃不慣。”
天祁拍拍她的肩,溫和一笑:“慢慢就習(xí)慣了。”
江蘊涵邊吃邊道:“公主喜歡吃辣的是麼?好像前兩天福安街新開了一家客棧,雖然不是酒樓,但他們給客人準(zhǔn)備的菜,非常好吃,什麼酸的辣的,都有。”
“是嗎?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乾和客棧’吧?”
鄢月不由得被水嗆住,擡頭看向香芩,但見香芩低著頭,心虛的玩著手指。
“月舞,你沒事吧?”穆澤仙湊過來,“怎麼好好的被嗆了?”
“沒注意而已。”鄢月笑笑,移開目光,抿了口茶。那邊,天蘭已經(jīng)嚷嚷著要吃乾和客棧的菜了。
“這兒離福安街太遠了,公主想吃辣,我去幫你做一碗辣醬,怎樣?”
“你還會做辣醬?”天蘭上下打量著鄢月,“那你去吧,我等著。”
鄢月向衆(zhòng)人行了一禮,帶著香芩離開。
“香芩,看你這樣子,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爲(wèi)何不告訴我?”
“那個……額……墨錦公子說,怕宮主您不同意,所以……就沒讓我說。”香芩絞著衣角,小聲道。
鄢月瞥了她一眼:“知道我不同意,還開?”
香芩呵笑兩聲:“墨錦公子說,這兒往來的商販也不少,開了掙錢。”
鄢月翻了個白眼:“他還缺這點錢嗎?我不是說過,如楓負責(zé)這一邊就夠了,沒必要再開客棧。裡頭的人,可沒一個善茬,這幾年乾和客棧開遍各地,本就已經(jīng)引起了不少人注意,這再在藍城插一腳,難保不被人盯著。”
“墨錦公子說,他會注意的。”香芩縮了縮脖子,乾笑兩聲,“宮主,您就別生氣了。”
鄢月挑眉,眼珠在香芩身上打轉(zhuǎn):“你好像很聽他的話啊。”
“啊不!我最聽宮主的話!”香芩連忙拍胸脯。
鄢月笑著搖搖頭,轉(zhuǎn)身朝廚房走去:“記得告訴他們,雲(yún)馨閣人與乾和客棧的人最好不要有往來。”
“是。”……
正當(dāng)天蘭等得不耐煩的時候,鄢月回來了。香芩將手中的碗放在天蘭面前,頓時一股辣辣的蒜香撲鼻而來。天蘭胃口大開,正欲拿筷子的時候,穆蕓芷捂著鼻子道:“這什麼味兒啊?真噁心,怎麼還有人喜歡吃這個?”
天蘭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我就喜歡吃這‘噁心’的東西,你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