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直攥著那長條盒子,此刻輕輕打開,一道柔和的散及至光芒四射。
今夜沒有月,而這鮫人淚卻如明月託在手中。
“……本是男子欺騙鮫人所得,後卻成爲盟誓感情的信物,全因此物平日看似普通,卻可在暗處大放光芒,倒很有患難與共不離不棄之意……”
史霄灼的臉在眼前閃過,雖則閃過,但是幽深的黑眸卻化作星斗默默閃爍。
唉,爲什麼要叫“鮫人淚”呢?聽起來就是個傷感的名字,是不是隻要擁有就註定傷心呢?
鮫人淚的光芒:著盒子的合攏漸漸斂去,眼前驀地一片漆黑。她頓時失了平衡,腳下一滑……
面便是靜寂的湖……
突然,腰似乎緊了下,緊接人便好像飛起來,隨後頭撞在了一片堅硬的東西上,還沒等她呼痛,就覺得一股風帶著一陣溫暖瞬間包裹了她,很安心,就像那天她坐在馬上,身後那人用胸膛和雙臂爲她鑄造了四面銅牆鐵壁。
此刻很靜,靜能聽見水波輕吟。她知道他是誰,卻不知他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宴早已經散了,她直看著他離開方到亭中散心,本以爲……
她不想問他爲何會出,她也不知如何開口,她覺得自己應該裝作暈過去,如此便可以堂而皇之的賴在他懷裡,也不會讓他覺得自己輕浮
。
他會得自己輕浮嗎?
如此:_來。本就紛亂地心更加紛亂起來。
此刻地確應該推開他。或謝或怒斥……可是她一樣也做不到。就這樣耗下去。竟愈發地不想離開了。
他地手輕輕地撫著她地長髮。她地項背作極盡輕柔。末了。雙臂緊緊摟住她。下巴摩挲著她地頭側。一聲輕嘆。
他溫熱地嘆息吹在鬢間耳畔。好像小蟲在爬。癢癢地。她本想一直裝作暈倒可是他地雙臂實在太有力了。勒得她幾乎要窒息終於忍不住輕哼出聲。
只聽得他在耳邊低笑。手臂略鬆了鬆。卻仍舊執著地抱住她。
“以後不要坐在那麼危險的地方……”
熟悉的,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的喉嚨不知爲何一緊眼眶也跟著熱起來。
他又重複了一遍,卻始終不見她吭聲只覺懷裡纖弱的身子在愈發劇烈的顫抖。他趕緊鬆開懷抱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可她卻緊緊揪著自己肩上的衣服。
使勁擡起她的臉,才發現她哭了。恰若帶雨梨花般嬌美,卻揪得人心痛。
他慌了。
“是史某得罪了小姐?”
她搖頭,垂下臉去。
“那是……”
他征戰多年,從未遇過此種微妙狀況時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剛剛他一直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身後,只是想多看她一眼雖然要無數次壓抑心中想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直至她身子一斜險些落入水中才急急出手攬過她,然後……便如這半月以來每夜夢中的一般……而現在這夢明顯走了樣子。
她的淚愈發的止不住他的心愈發焦躁不安。
他突然一把拉過她,一手攬住她的纖腰,一手扳著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的臉對著自己,深吸一口氣,頭一低……
帶著淡淡酒氣的脣一點一點的劃過她的臉頰,將她的淚悉數吞入口中,好像那是瓊漿玉露
。
她驚得止住了哭,只看著他的星眸對著自己,又看著那脣吻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感受那脣的輕柔。
輕吻如啄,她的心彷彿化成一片湖,亭角有水珠滴落在湖面,蕩起層層漣漪。
可是這吻突然停止了。
她不解的微微睜開眼睛,卻見他脣角微勾,星眸含笑,隨後俯臉向下……
一點輕柔忽的落在脣上。
她的身子猛的一顫,不由自主的抓緊了他胸前的衣服。
一點,再一點……
她身不由己的戰慄著,只覺一切都開始旋轉起來。
不知是因爲害怕跌倒而更緊的靠住了他還是他更緊的擁住了她,窒息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他的舌尖巧妙的勾畫著她的脣,脣瓣吮吸著她嬌嫩。
她的心跳得沒了節奏,只覺若再不離開這個懷抱怕是要喘不過氣來。手已無力推動這銅牆鐵壁,她剛張開呼了聲“將……”就覺得一條火熱的柔韌滑進口中瞬間捲住了她的舌……
“轟……”
曾有那麼一瞬她感到自己真的暈了過去,待恢復知覺只聽得他的呼吸愈發急促的響在耳邊,一陣陣奇怪的感覺正從體內升起。
他的吻遊走在耳畔頸間,時而輕柔,時而大力,那種感覺也便跟著四處遊走,終於衝出脣齒化作一聲輕吟。
她自己先被嚇了一跳,而他卻驀地停下動作,偏頭看著她的臉
。
他的眼睛此刻分外黑沉,卻又透出一絲笑意。就這麼看了一會,他的脣又輕柔的落在臉上,脣上,耳際,頸間……一路向下直到肩頭……
“唔……”
她忍不住吃痛叫出聲,又趕緊咬住嘴脣。
良久,他才離開她的肩頭,輕輕抹去她額上滲出的汗。他長繭的指磨得臉痛,深情堅定目光卻刺
痛。
“冰曇玉露就在你手上,如果你要進宮,只需連用七日,疤痕便消。如果你願做我的女人……”他抓住她搭在肩上的柔荑,緊緊攥在手中,只是看著她的眼睛,不再說話。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身子只一縱便不見了蹤影。
她孤單單的站在亭子裡,剛剛那一眼簡直是無底深潭把她的魂魄給吸了進去。
“小姐,不早了,該去了。”珊瑚氣喘吁吁的趕來。
鏡中的人臉若桃花自覺得驚歎。
輕輕褪去中,露出如雪的肩頭,上面的兩點鮮紅赫然映入眼簾。
“冰曇玉露就在你手上,果你要進宮,只需連用七日,疤痕便消。如果你願做我的女人……”
冰曇;……
她從中拿出青瓷小瓶開,一股異香幽幽飄散。
她盯著那鮮紅看了會瓶子,緩緩拉上中衣。
“將軍練就這一身飛檐走壁的工夫就是爲了驚嚇小女子的麼?”
簾幔輕揚,水波微動,映著一雙人影,那纖弱的素色人影似是生了氣身向亭中走去,結果被高大的那個伸臂扯住。
“史某剛剛驚嚇到小姐了?史某真是該死只是聽得小姐的琴音實在動人,忍不住就……請小姐見諒
。不過夜這樣深了,小姐還不回房,是在等什麼人麼?”
史霄灼看著她的臉,眼中閃著一絲促狹。
“你……”
洛丁香粉臉發燙。好在夜色正濃,她以爲不會被發現不想她的嬌羞已悉數落入他的眼中,擊中他心中一角的柔軟。
甩手掙脫他也再攔阻。
她只往回走了兩步卻又停下,回頭見他立於黑暗中巋然不動裡驀地有些失落。
“將軍怎的還不走?”
“既然是小姐的琴聲將史某引來,定要用琴聲方能將史某送走。若是小姐想讓史某走便撫琴一曲是不想……”
他向前邁了一步。
這個人好生狡猾,竟將難題丟給了她,是去是留讓她去決定。雖說她每夜都會來憑欄水榭,可是自從那夜在此偶遇了他,這幾夜來此心中便隱隱有了期待,可是現在……
她咬了咬脣,賭氣坐在琴旁,如玉十指在箏上飛速劃動,一串流暢如潺潺清泉從琴絃瀉下。
史霄灼也不客氣,一捋長衣下襬便坐在欄桿上,擺出一副認真聽曲的模樣。
此刻,心倒靜了,纖指在琴絃上輕攏慢捻,曲聲便或輕柔或急促或激越或低沉的一路流淌,最後化作檐下滴雨,緩緩收住。
琴上的手突然被一隻大手握住,擡臉正對上他漆黑的眸子。
她的心一跳,慌忙抽回手站起。
“小姐的琴音果真美妙,只是這曲與史某剛剛聽到的似有不同。”
他的脣邊掛著一絲笑。
“有什麼不同?”
“史某隻知領兵打仗,對音律並不精通,如若說錯,小姐莫要見怪
。”
“但說無妨。”
“雖然是同一首曲子,可是初次聽時只覺其中滿含哀怨,雖有悲切卻無處訴說,還帶著隱隱的期待。而此番聽來,其間突的滿含喜意,原有的哀怨蕩然無存,莫非小姐期待的人已經來了?”
他上前一步,看住她,眼中有光一閃。
剛剛靜下的心忽地又慌亂起來,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卻正絆在琴凳上,險些跌倒。
他長臂一伸接住她,輕輕一帶,她便嵌入他的懷中。
“小姐等的人……是我嗎?”
她掙扎不脫,不免心急:“將軍經常這樣深更半夜的從天而降到人家園子裡麼?”
“我只從天而降到小姐面前……”
他湊到她的耳邊,呼出的熱中帶著濃重的酒氣。 ●ttkan●co
“史某深知如此是唐突了小姐,小姐乃大家閨秀,怎能……無奈史某這幾日心中唸的想的都是小姐,閉上眼睛就覺得你在身邊,睜開眼睛總要四處尋遍確定你不在方忐忑睡下。心中自是明白小姐怎麼會出現在將軍府?可是就是不能說服自己。”他啞然一笑:“及至睡下,夢裡也全是小姐的影子。史某不止一次想問,你究竟是洛府的丁香小姐還是妖女,怎的就這般的讓人放不下?史某不是風流之輩,雖長年身處軍中亦見得不少女子,花容月貌也不佔少數,卻從未有能向小姐這般讓人只看了一眼便一心想要終生守護的。只是史某雖是心中想著,卻也知與小姐無緣,雖極是想見你,卻每每都在府前止步,直至今日喝了點酒……酒壯英雄膽……”
他低聲笑道:“史某自知不是英雄,更不該三番兩次叨擾小姐,只是……”
他的手愛撫的撫過她的鬢髮,眼中滿是寵溺還有迷亂:“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可以……”
他眸子裡突然劃過一絲痛楚,緊接著雙目合攏,微皺的眉心倏地鬆開,身子向前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