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週五總是抓狂的一天,中午因爲(wèi)沒戴眼睛犯了個巨型錯誤,在此鄭重向東東道歉並致以崇高感謝!
正文:
若不是知道老爺就在裡面,她真想大罵這個登徒浪子。
可是少奶奶什麼也沒有說,冷著臉進了門。
當(dāng)夜,少奶奶一直在發(fā)呆,她則是不停口的詛咒那個好色之徒,而那個後來榮升爲(wèi)蘇家梓柯少爺?shù)鸟R俊錚則是每每外出而歸都會送來個有趣的小玩意,似是以表歉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時間也久了,她開始懷疑那日不過是個意外,而梓柯少爺一直彬彬有禮。只是少奶奶好像總是無法介懷,把梓柯少爺送來的東西都給了她。有時她也會想,既然討厭爲(wèi)什麼不直接丟掉呢?不過看著手裡精緻的八音盒,她明白了,這樣的好東西若是自己也捨不得扔呢。
古家簡直是在操辦新年,張燈結(jié)綵,賓客盈門。
蘇梓峮一下車就傻了。
不是僅僅生日嗎?不是“小聚”嗎?怎麼這麼多人?還有幾張似乎很熟悉的臉孔,想來是在祖父喪禮上所見。
古馳忙解釋:“小女在揚州可比老夫有面子,一聽說生日到了,這些親朋好友便不請自到了。”
不過看眼前這排場。明顯是事先準備好地。目地?zé)o非是想造成假象。讓衆(zhòng)人以爲(wèi)兩家地聯(lián)姻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厥隆6掖伺e無異於宣佈訂婚。這樣蘇梓峮礙於蘇家地臉面也不好反悔。
逼婚。純粹地逼婚!
心裡“騰”地冒出團火。他立刻就想拂袖而去。而此刻已經(jīng)有幾個人圍了上來:“蘇二少爺。您也來了?”臉上帶著心照不宣地笑。
蘇梓峮剛要發(fā)怒。就見攢動地人臉地深處突然閃出一張超凡脫俗地臉。一雙狹長上挑地眸子格外顯眼。他略微一怔。就被人流“熱情”地擁進門裡。
賓客滿堂。桌子竟然從大堂直排到院子。看到這樣壯觀地場面方纔讓人明白爲(wèi)什麼不在天香樓擺宴。
一派熱烈。不可否認這其中地許多人是被古馳幾次三番邀請不得已纔來地。因爲(wèi)古馳地爲(wèi)人明晃晃地在那擺著。而另一些人則是早就聽說蘇家二少爺會“爲(wèi)小女慶生”特來一探真假。於是現(xiàn)在是堂裡院裡熱鬧非凡。每個人地兩片脣都不停地翕動。攪得初夏地微熱變成了燥熱。
蘇梓峮此刻尚不知道其實就是因爲(wèi)他的一拖再拖才弄成如此局面,若是真的“擇日”也就不會這般擁擠了。
他已經(jīng)被古馳親自引著來到最爲(wèi)豪華尊貴卻空無一人的桌子前,又被拜爲(wèi)上座,縱使有多不願也得坐下,然後便有一干人等陸續(xù)落座,無非是古馳的太太及一羣姨太太,稀里嘩啦的坐了一圈,卻惟獨空出一個位子。古馳的臉一僵,卻很快又融化成笑意,不動聲色的讓人把椅子撤了去。
待人坐定,古馳便一一介紹著,蘇梓峮則木木迴應(yīng)著,好在他不用刻意擺出微笑,那微翹的脣角也似掛著笑意。
這張桌子的位置明顯高於他處,蘇梓峮又是坐在正位面向大家,感覺就像是古馳在大力炫耀著他最昂貴的收藏品,所以勢必接受無數(shù)目光檢閱,然後便是神色各異的交頭接耳。
先前被壓下的怒火此刻正化作無數(shù)條火蛇遊走於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它們的竄動逼使他非常想一拍桌子即刻走人,可是如果那樣,不僅是他,蘇家、古家不消半日便可成爲(wèi)街頭巷尾的頭條。可是如果繼續(xù)下去……這紛亂,這人聲,身邊的曖昧不清的笑臉似乎凝成一股暗流,拖著他,向不可知的地方游去……
正煩亂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周圍靜了下來,ωωω.ㄧб大家的目光不再看向他,而是集中在不遠處的偏門。他循著望了過去……
古語琴,即便是在這樣重要的日子也是一身水藍,一如那日在天香樓的初見,不過是在頭上插了支顫顫的金步搖。如果說古語琴是一潭幽深的淨(jìng)水,那麼這支金步搖無疑是劃開水面的漣漪。
滿堂的人都因了她的出現(xiàn)而頓顯安靜,似乎周遭的燥熱都被這潭清涼的水清洗殆盡。即便是蘇梓峮,體內(nèi)亂竄的火蛇也在不覺間遊進潭中深處消失了蹤影。
她在丫鬟的扶持下款款走來,微低著頭,秀氣的眉在光潔的臉上勾畫出兩道柔美的弧線,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輕盈顫動,小巧如凝脂的鼻,一點硃紅櫻桃樣的水潤著。
一時間,蘇梓峮竟恍若飛到了那個煙雨迷濛的小巷,有團淡紫的身影撐著傘乘著煙霧向他飄來……
不過也只是須臾的恍惚,就聽有人道:“小姐來了。”
神思飛回時,已見古語琴立於眼前並道了個萬福,端莊得體,落落大方。堂中已是贊聲一片。
可是蘇梓峮更願意看到她那日在茶樓的樣子,活潑可愛,神采飛揚,眼角眉梢皆是靈動。或許是因爲(wèi)眼前人不是心中人,只有在那個人面前,她纔會卸去一切鉛華,迴歸成穿越林間的風(fēng)。
那個人……似乎在進門的時候見到一眼,可是這會他在哪呢?
望去,人臉如芝麻般填塞了視線,竟一時找不到那張迥然出羣的臉。
古語琴已經(jīng)被安排坐到了他身邊。
相比於古語琴的落落大方,他倒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香味傳來,開始上菜了,而更讓人侷促不安的事卻是這個了。
每上一道,便有人大聲宣佈:“蘇家梓峮少爺爲(wèi)此菜命名XXX……”
衆(zhòng)人的眼睛看一下菜,看一眼他,贊幾句,笑幾聲。
蘇家……古家……被熱騰騰香噴噴的繚繞著的蒸汽緊密的攪在了一起。
人們終於被美味吸引,打在身上的火熱散了去,他終於長出了口氣。
古馳頻頻對他舉杯,還慫恿古語琴也向他敬酒。他從沒有沾過酒,捏著淡綠如翠的酒盅,看著這散發(fā)媚人氣味的清澈的水,聽著古馳“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有些牽強的勸酒之詞,卻仍在猶豫。
古語琴莞爾一笑,如瓷般細膩的手捻起半透明的酒盅,用帕子遮住送到脣邊,只是微微揚頷,帕子撤去時,杯中已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