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和雁南本想給景軒、囡囡辦一場中式的婚禮, 拜了天地,鬧了洞房,和和美美。奈何他們身處的環(huán)境, 少不得入鄉(xiāng)隨俗的行一場西式的禮。
選了教堂, 請了神父, 定了燕尾服和白婚紗, 站在聖壇前像神宣誓。
“舒穆祿?景軒先生, 你願意娶錢曉婉小姐爲(wèi)妻嗎?無論貧窮、富貴、疾病,都將永遠彼此珍愛,彼此敬重, 終身不渝!”
聽著神父彆扭的念出景軒的名字,雁南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這麼多年, 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英文名字, 就是姓氏上, 三爺也改姓了舒??善浇Y(jié)婚的時候,三爺彆扭的一定要景軒用本名, 說是敬過祖宗,上過族譜的,成家乃大事,絕不能半點馬虎。其他都還好,喜帖上最多再多註明一下, 可讓一個外國神父念這麼繞口的名字, 可著實爲(wèi)難人家了。
三爺稍一用力, 捏了下握在手中的雁南的手, 心知她笑的是什麼, 假裝做怒的瞪她一眼。雁南倒是沒心沒肺的回了個燦爛笑容。
婚禮很順利,一結(jié)束景軒就帶著囡囡去度蜜月了, 倒是一點不擔(dān)心三爺和雁南孤伶伶兩個老人家。是啊,他們也不年輕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走了過來的人。
因爲(wèi)新人不在,倒省了後面的宴客,三爺卻始終不肯走,拉著雁南在教堂裡徘徊。面上帶著一種難得的肅穆,似乎有極重要的事情悶在心裡。
“喂,你到底怎麼了?折騰了這麼些天,我可想好好歇一下了?!笨粗隣斊婀值谋砬?,雁南也摸不清他這會兒在沉思什麼。
“雁兒,我們都不年輕了?!?
“呵呵,是??!這麼說來,倒是該羨慕你,反正早白了一頭華髮,也省得現(xiàn)在日日看著蒼老而難過。你瞧我,添了多少銀絲了?”
許是感覺到三爺?shù)牟煌瑢こ#隳瞎室庥幂p鬆的語調(diào)說話。卻見三爺突然在她面前單膝跪下,左手拉著她的手,右手掏出一枚鑽戒,聲音深沉的說:
“雁兒,嫁給我吧!”
雁南愣住了,他們這麼多年夫妻相處的過下來,她並不介意沒那一紙婚書。
“雁兒,是我疏忽了,景軒要結(jié)婚了,我纔想起來竟沒有正式的迎娶過你,委屈了你這些年?,F(xiàn)在,我舒穆祿?泉鉞正式的向你求婚,希望你能答應(yīng)。”
他說的萬分誠懇,她卻出奇的安靜。
當(dāng)年與他離開,其實是帶著一絲倉惶的,剛到國外那會兒,語言不通,民俗不懂,日子都不算安定,哪裡有心思想結(jié)婚的事情。後來,一切都安穩(wěn)了,倒也不想了,反正他愛她,她也愛他,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夫妻,缺的不過是一個名正言順的證明??尚姨澾@裡是國外,若是換了還在國內(nèi),他們這種沒有婚書,沒有三媒六聘,沒有證婚的,說好聽了是私奔,難聽了就是野合。
只是,他們?nèi)羰窃谝饽切┬问降?,?dāng)年也就不會走到了一起。這如今,他又何必非要有此一遭。
“哎,我自是願意的??稍蹅兎蚱尴氤蛇@麼多年,如今再行禮,不是給人家笑話嘛!”心底的那絲甜蜜,其實是怎麼都掩蓋不下去的。
“怕那些作甚,是我們自個兒的事情。雁兒,是我思慮不周,對不住你?!?
“三郎,我若是計較的,早些年便容不下了,何必到如今等你說對不起?人的一生其實很短,太多的人都是別人生命中的過客,能有一知冷知熱的陪在身邊,那些虛的早放開倒還好些?!?
“我知你明白,可我怕到了地府那裡,不好跟閻王解釋。”
“你這是何意?”
“我想求閻王讓我們下輩子還做夫妻,可閻王若說我們這輩子都不是該如何?雁兒,這場婚禮我一定要補給你。你是我舒穆祿?泉鉞明媒正娶的妻?!?
雁南笑了,將頭枕在他肩上,輕聲說:“好!我雁南要做你舒穆祿?泉鉞明媒正娶的妻?!?
一低頭看到腕上的翠綠。這麼多年,她一直帶著當(dāng)年劉佳氏送她的那個鐲子,不知劉佳氏知道了他們要正式結(jié)婚會怎麼想。那個淡雅大智的女子啊!
他們不需要賓客,只要神見證了他們的認真就好。
“舒穆祿?泉鉞先生,你願意娶雁南小姐爲(wèi)妻嗎?無論貧窮、富貴、疾病,都將永遠彼此珍愛,彼此敬重,終身不渝!”
“我願意!”
“雁南小姐,你願意嫁給舒穆祿?泉鉞先生嗎?無論貧窮、富貴、疾病,都將永遠彼此珍愛,彼此敬重,終身不渝!”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