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師弟個個不好惹
扶聖焰留在了鼓殼山,莫名其妙地成爲了不屑道長的徒弟。
看得出來,這個半道上跑出來的師傅對他還是非常的重視和關心的,不但率先讓自己的三名弟子都不得不承認他掌門師兄的地位,還親自爲他跑前跑後的忙碌。
來到鼓殼山之後扶聖焰才知道,原來他所在的扶陽山的人氣是多麼的旺盛,不但弟子成百上千,就連山上那些打雜理事的人少說也有二三十位,可這鼓殼山則完全不同,除了這師徒四人,任何閒雜人等也沒有,吃、喝、拉、撒、睡全都搞個人承包,做飯是徒弟們輪番掌勺、洗衣服是各人洗各人的,連當師傅的也是自己洗自己的衣服,真不是一般的清苦。
以前,扶聖焰他們老覺得,鼓殼山是個神秘而遙遠的地方,因爲關於不屑道長和他的弟子們出手必勝、妖魔望風而逃的故事他們聽得太多了,因此不免對鼓殼山生出了諸多的想象來。如今親臨此地一看,就可以清晰地證明一個事實,人對於未知事物的想象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臨近中午,輪到小師弟淺幸掌勺做飯,三名師弟中,淺幸對扶聖焰最爲親近,所以,扶聖焰主動要求到廚房去幫忙。
“小師弟,我到廚房去給你打下手吧,順便學習學習怎麼做飯!”扶聖焰必須得學習,因爲若是哪天他當值做飯了,可說不準會做出什麼難吃的東西來。想當初在扶陽山,他只要一心圍在師傅身邊、專心修習身法玄術就可以了,哪裡會做這些事情。
他此話一出口,伯勞和幻祥都拿一種嘲弄的眼神夾著他,心中對他那種大言不慚、開口就以掌門大師兄自居的口氣非常之不忿。
可他二人哪裡知道,扶聖焰這樣說話是早就習慣了,在扶陽山他就是大師兄,所有的弟子們,不管是入門早的、還是入門晚的,都是他的師弟,因爲他是從小就被師傅收養在身邊長大的,即便他真正學藝的年齡是在七週歲之後,可他仍然是掌門大師兄。如今到了鼓殼山,被不屑道長再次升任爲掌門師兄,那也是同理可證的,扶聖焰可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更沒覺得他這個大師兄是搶了別人的地位。
所以,扶聖焰稱呼淺幸爲小師弟的時候語氣是相當之自然,口吻是相當之輕快,神態是相當之理所當然。
“呸!哪裡跑出來的不知輕重的野小子,師傅是被豬油蒙了心吧,居然收他當徒弟?”
幻祥等扶聖焰和淺幸一出門就在背後狠狠地朝地上淬出一口唾沫,他是實在看不慣扶聖焰的那種姿態,簡直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還口口聲聲地叫淺幸小師弟,真是不知廉恥。
伯勞趕緊走到門口,朝門外探頭左右看了看,回身小聲對幻祥說:“大師兄你小聲點,小心被師傅聽見了。這個人我知道,上次師傅帶我去尋妖,在莽原戈壁上發現了一處新生成不久的妖脈,扶聖焰就是在那冥脈裡被妖靈囚禁的法師,我聽說他是扶陽山的人。”
“扶陽山怎麼了?扶陽山的人了不起啊?”幻祥聞聽這話更生氣了,難道師傅就是因爲扶聖焰來自扶陽山就對他高看一眼,他若是法力高強、擒妖無數倒也算了,居然還被一夥妖靈囚禁過,這簡直就是丟人到家了。
可憐師傅,就因爲扶陽山的名號,連這樣的人也救下,還把他帶回鼓殼山來;帶回來就算了,還讓他當掌門弟子——
幻祥越想越生氣,氣得連午飯都沒去吃。
不屑並不知道弟子們在暗中與扶聖焰較勁,讓淺幸去喊了一遍,幻祥推說身子不舒服,其實他是不願意看見扶聖焰的嘴臉。
午飯時間,扶聖焰吃得津津有味,淺幸的廚藝水準很高,做飯都是針對每個人的不同口味搭配,鹹淡適中、鮮香可口。吃得肚皮有些鼓脹之後,扶聖焰才放下筷子。
這時,不屑沉靜的目光看向他,緩緩說道:“聖焰,你飯後隨我到道館內的仙尊堂去拜祭一下!”
“哦!”扶聖焰趕緊答應。
仙尊堂是位於鼓殼山山頂最高處的一座祠堂,裡面只供奉著一位仙長,就是創立人間仙道、開立扶陽山、鼓殼山的原始仙尊慕陽真人。
祠堂的門輕易不開,只在年底時不屑道人會率衆弟子們前來拜祭,拜祭的禮節相當正式,不但要陳述鼓殼山一年裡的所有獵妖成績,還包括弟子們的法術表演,這裡也是不屑道長對徒弟們進行每年一次的實習教授的最鄭重的場合。
伯勞和淺幸得知師傅要帶扶聖焰去仙尊堂都格外吃驚,如今還沒到秋季,離著年底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按理,還根本不到去仙尊堂的時候。
即便師傅要當著原始仙尊的面,正式接受扶聖焰爲掌門師兄,那也應該把自己的三個徒弟全部帶上,一齊到仙尊堂去見證啊,怎麼就只帶了扶聖焰一個人呢?!
“師弟,你覺得聖焰師兄這個人如何啊?”伯勞拉著淺幸,趁他收拾碗筷的功夫套他的話。
“他嘛——”淺幸放下手裡的碗碟,歪著腦袋想了想,“我覺得他比幻祥師兄愛說,也比幻祥師兄親切,我做飯的時候,他還幫我填火、幫我擦汗呢!”
淺幸年齡最小,沒什麼野心,因此,對於哪個師兄當掌門弟子毫不介意。
“那,你知道,師傅帶他到仙尊堂去幹什麼嗎?”伯勞又問。
淺幸搖頭,“不知道。我沒聽聖焰師兄說起要去仙尊堂,大約是師傅臨時點著他去的。”
“是嗎?”伯勞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才坐下,又起身到隔壁去找幻祥。
伯勞從懷裡掏出一個沾著芝麻的糖餅,遞給了幻祥。“大師兄,你生氣歸生氣,不能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喏,我剛從淺幸那裡要來的餅,你拿著!”
幻祥正餓得心慌,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下臺階,心想著等師傅和扶聖焰吃完了,他就趁著二人不在到廚房去找淺幸拿東西吃。不想,伯勞就送來了。
幻祥吃餅的功夫,伯勞坐在一旁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眼瞧著大師兄一張餅下了肚,這纔開口道:“大師兄,師傅剛纔領著扶聖焰去仙尊堂了。”
“啊!”
幻祥當即蹦了起來,最後一口餅還沒來得及咽利索,差點就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他不相信伯勞說的話,大聲嚷道:“你怎麼知道的?這事可別瞎說!”
伯勞趕緊按下幻祥的手臂,回道:“是師傅在飯桌旁親口吩咐扶聖焰,讓他飯後隨自己去仙尊堂。這還有錯。我只是不明白,師傅有什麼重要的話,非要當著仙尊交代他呢?”
“走——”幻祥當即拉著伯勞的手,氣勢洶洶地說:“我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