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強收個徒弟

不屑道人手指著扶聖焰，表明自己是爲這個人來的。

痕斥這下倒極其大方，彎腰抓起扶聖焰的脖領子，如擲物似的，將他推入不屑道人的身邊。“這個人你隨便，要殺要剮要死要活都行，我不過問。”

“喂，痕斥你不講信用，你還沒給我解法繩呢！”扶聖焰大吼，希望自己這出聲的吼叫能被有心人聽見，迅速趕來解救他。

雖然他知道滅嵐和滅筱都打不過不屑道長，可只要滅嵐想救自己，想必痕斥一定會幫忙，他早已看出，痕斥對滅嵐有一種說不清是敬畏還是愛慕的感情。

無奈，這次卻沒人救他，不過一眨眼之間，不屑道人就帶著他升入半空，飄然飛向鼓殼山。

不屑道人的御風術和駕雲術都極其了得，扶聖焰覺得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兩個人就已經來到了鼓殼山了。

走下雲頭，不屑道人不再牽制他，直接走在前頭，讓他跟上。

扶聖焰如今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鼓殼山還是第一次來，看著巍峨聳立的山嶺和麪前的一座從山腳一直綿延向上的道觀，規模不亞於扶陽山，氣勢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一層道觀的大門外，平坦的空地上高高聳立著一座雕像，正是人間道術的最早開闢者慕陽真人的雕像。扶陽山和鼓殼山都尊慕陽真人爲人間仙道之術的原始世尊，只是，扶陽山卻沒有這樣的雕塑。

二層道觀就是不屑道長平日棲息和修行的地方，此刻，有三名弟子恭候在道觀大廳外面。看到不屑從外面回來，紛紛上前問候。

其中，就有扶聖焰認識的伯勞。

“師傅，你去哪裡了？有什麼事讓徒弟去做好了，怎麼勞您大駕呢？”幻祥是大弟字，樣貌年紀約略有五十歲大小，行事沉穩，說話平和。

伯勞一眼就看到了扶聖焰，自然知道不屑是去了嵐冥脈，所以他沒有吭聲。

伯勞的身後站著一人，眼神不住地在扶聖焰身上打轉，看其樣貌清秀、五官精緻，讓人立刻想起玉樹臨風這個詞語，只是他的身材略微單薄些。

“你們幾個都進來！”不屑向三個徒弟吩咐。

三個人便隨在扶聖焰的身後一同進入了正堂內，那名樣貌清秀的小徒弟很伶俐地搬了一把椅子，讓不屑坐下。

扶聖焰看了看，道觀內供著三清像，有一些日常修習的簡單法器掛在一旁的牆壁上，除此之外，還有兩張大長桌和幾把椅子，看得出不屑道人平常的起居十分簡陋。

“你們三個，快點見過這位聖焰師兄，從今以後他便是鼓殼山的新弟子！”不屑道長說著，很溫和地朝扶聖焰點點頭。

“師傅，那他應該排位在我後面吧？”那名最年輕的弟子快嘴地問。

“休要胡說！”不屑制止了那名弟子說話，“聖焰雖是初入我門，但他早已有百年根基，又辛苦修習，所學道法和擒妖之術均強過你們幾人，爲師準備讓他取代幻祥，成爲鼓殼山掌門大弟子！”

“哦！”那名弟子不說話了，走過來朝扶聖焰施禮，“我叫淺幸，是師傅最小的弟子。”

伯勞明顯有些不快，只是師傅的做法他不能質疑，師傅的命令他也不敢違背，只好悻悻地到扶聖焰跟前，不情願地行了見面禮。

幻祥本是鼓殼山大弟子，突然來了一個聖焰就取代了他，這讓幻祥十分地鬱悶，可他也不敢對抗師傅的命令，勉強到扶聖焰跟前開口：“以後，就叫你大師兄了！”

扶聖焰張了張嘴，著急地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不屑封了自己的穴道，他現在是有口難言，想表明自己的意願也不能了。

“互相都認識了，你們幾個就先下去吧，我對聖焰還有交代！”不屑顯然不想讓徒弟們過多與扶聖焰接觸，匆匆行了禮就把幾個徒弟攆出去了。

道觀的兩道門瞬間被鎖緊，扶聖焰感覺到喉嚨忽然一動，“你不能這樣——”正急急地對著不屑道長辯白的他，衝出口的話只剩下最後半句。

“我的三個徒弟你都認識了吧？”不屑根本不聽他說，兀自提起自己的話頭。

“認識！不就是幻祥、伯勞和淺幸嗎？”扶聖焰拗不過不屑，可他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就忽然轉投到鼓殼山了，這算怎麼回事啊？“道長，我不能做鼓殼山弟子呀，我師傅知道了會影響你們之間的交情。”

“我和李重陽哪有什麼交情！”不屑撇了他一眼，說道：“實話告訴你，我鼓殼山只有這三名弟子，如今算上你便是四名。我不屑收弟子，貴在精不在多，你明白嗎？”

“我明白，非常感謝道長對我青眼相加，可是我——”扶聖焰還想說，卻見不屑突然手掌一翻，朝著他懷中抖出一根細線。

扶聖焰倒退了一步，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夢貘，出來！”

不屑大吼一聲，原來是想喚出扶聖焰懷裡沉睡著的小寵物。

那貘鼓鼓地動了動，只悄悄地露出兩隻眼睛在圓乎乎的頭頂上轉了轉，看到不屑，似乎表情很複雜，呲牙咧嘴地發出一陣唧噥聲。

“好哇，你這小畜生，把我交於你的任務當耳旁風，我問你，你可將所有的事情都講明給他？”不屑問夢貘。

夢貘的圓眼睛眨巴眨巴，還沒等不屑再出手就迅疾地鑽回扶聖焰的衣物裡。

“你這畜生，跟了我一百多年，如今有了新主人，就這麼喜新厭舊了？”不屑惱也不是，氣也不是，半天揚著手又不能打扶聖焰，最後只得收手。口中一聲輕嘆，說道：“我猜到便是如此，若不然，怎麼此人還是如此的懵懂？”

扶聖焰不知道不屑想說什麼，以爲他心疼自己的寵物，不想再把它給自己養著了，便伸手探進懷裡，想把夢魔抓出來還給不屑。可他掏摸了半天，那小傢伙就是不讓他抓。

“扶聖焰，你我既已相識便有這一段師徒的緣分，你且不要東西亂想，扶陽山那裡我自會交代，我之所以帶你回來，是因爲嵐冥脈不是你待的地方。”

“可是……”

“別可是了，我問你，你最近可有做過什麼怪夢嗎？”

“有哇，很奇怪的夢，跟真的一樣！我知道是夢貘捉弄我，我就嚇唬它不要在我睡著的時候吐夢出來，結果它很聽話！”

不屑哭笑不得，只得順口說道：“那貘與你親近，你養著就是了，爲師不再需要它！”

扶聖焰張口結舌，怎麼還沒怎麼怎麼的，不屑就成“爲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