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頭髮乾透, 鑽進被窩倒頭就睡,朦朦朧朧中剛有睡意,冷不防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人重新清醒過來, 翻了個身, 剛要睡, 又是一個噴嚏, 瀟悅只得爬起來,找了兩粒感冒藥吃下去,接著再睡。
清冷的夜, 冰涼的雨,蘇堤斷橋, 她拼命地向前跑, 後面沈嘉楠一路緊緊地追, 很快,他死死鉗住了她, 肆無忌憚地笑著,用力一把扯掉她的上衣,手伸進來肆意□□,她全力掙扎,大聲尖叫, 依舊無濟於事。旁邊似乎站著一個人, 她不由向他伸手呼救, 那人的臉漸漸清晰起來, 居然是何睿陽, 他冷冷地笑著看,抱著肩膀站在一旁任憑他們撕打, 突然間,他大怒,衝過來一把將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全部推入湖中,她整個人猛然浸入水裡,驚恐地大口殘喘,冰涼刺骨的水剎那間涌進身體,窒息和劇痛全然襲來……
大汗淋漓地醒來,小腹一陣痙攣,劇烈的疼痛彌散開來,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手緊按在小腹上,另一隻手探過去扭亮了牀頭的檯燈,咬著牙慢慢起身,從行李箱裡翻出條備用的衛生巾墊上,頭暈暈的,嗓子火辣辣地疼,渾身陣陣發冷,她想了想,開大了暖氣,倒了杯熱水,又吞了兩粒消炎藥,重新躺下。
經血不斷撞擊著腰腹,她緩緩抽著氣,輾轉反側,將近天亮才睡了一會兒。
清晨,勉強爬起來,衝了個熱水澡,大團的血塊排出體外,痛經好了很多,只是人黃黃的,頭暈目眩,渾身軟綿無力,虛弱不堪,換了衣服,撲了厚厚一層遮容粉,無奈眼睛還是腫的,又細細上了一層深色的眼影,總算看起來好了一些,這才走出房間去酒店餐廳吃早餐。
“瀟悅,怎麼只吃這麼一點兒?”
她擡起頭,只見汪展亮端著餐盤在對面坐下來,眼睛望向她面前的那一片面包和一杯牛奶。
“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只應了一聲。
“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
見她不答,汪展亮接著說,“今天上午的競審會應該和你沒什麼關係,中午就會結束,不舒服的話,不如提前回去好了。”
她想了想也是,於是打電話向史密斯告假,然後接通前臺,“麻煩幫我訂張今天回J城的機票。”
“小姐,要什麼時間的?”
“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上午的。”
“今天上午的航班只有頭等艙了。”
只能報銷經濟艙,超出的部分要自己貼,她一咬牙,“那就頭等艙。”
屋漏偏逢連夜雨,真是背!
何睿陽一早在電梯裡碰到邱晨,兩人一同走進律師事務所。
凌麗擡頭見他們兩個走進來,“何律,這裡有您的一封信。”說著拿起桌面上的信封遞給他,“只是,有些奇怪……”她聲音越來越小。
他詫異地接過來,然後看了一眼邱晨,接著兩人不發一言,一起走進他的辦公室,關上了門。
黑信封。
不大不小,純黑的信封。
拆開後沒內容的黑信封,只是空信封而已。
沒有寄信人的地址,就連收信人信息也是電腦機打的,白色的宋體字,印在純黑的信封上,異常突兀醒目。
何睿陽把它甩在桌上,盯著半天不語,一動不動,若有所思。
邱晨站在旁邊,半靠在他的辦公桌上,半響,忍不住說,“兄弟,當時我就說了,不要你接那個案子,看見了吧,現在來了……”
“邱晨,你我都是律師,別忘了什麼是律師的天職。”他擡起頭打斷他的話,望向邱晨的目光清明有神。
邱晨點頭道,“恩,你天職,你偉大。”接著又無奈地撓撓頭髮,“眼前說什麼都沒用,現在黑信封都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他苦笑,“還能怎麼辦,靜觀其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現在是法制社會,他們還真敢做違法的事!”說著,將桌面上的黑信封收入抽屜裡。
“張一桿兒那,總要通個信兒吧?”
“再等等吧。”他想了想,慢慢說。
話音剛落,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兩人俱是一驚,何睿陽拿起來,點開查看,接著微笑,“是瀟悅。”
邱晨不由舒了一口氣,“嚇死我,還以爲剛收到黑信封,接著又來了恐嚇短信。兄弟,這可不好玩。”
只見何睿陽皺著眉頭,“她有些不舒服,讓我十一點半去機場接她。”
“反正今天你沒什麼要緊的事,跟張一桿兒說聲,去唄。”
“她讓我去接,這才奇怪。她從來不讓我去接的,特別是LC所在的銀通苑;她這次出差,是跟同事一起去的,在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是回來了,纔會告訴我。還有,她從不說自己不舒服,每次我看出來問了,她纔講,所以,這就更奇怪。”
“真搞不懂你們兩個,總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邱晨嗤之以鼻,“有你這麼多廢話的功夫,打個電話給她,問問不就知道了,笨!”
何睿陽馬上一副開竅的樣子,立刻回撥電話給她,接著眉頭皺得更緊。
“怎麼了?”邱晨不禁問道。
“接通了,響了兩聲,沒接。再打過去,那邊關機了。”
“算了,中午接到人,見面再問吧。”邱晨拍著肩膀安慰他。
瀟悅一夜沒睡好,上了飛機,軟綿綿地靠在座椅上就要睡去,無奈座位前面,是一對外國情侶,也不知道是哪國人,一直嘰嘰喳喳不停地說著鳥語,她的頭更疼了。
早晨吃的食物在胃裡晃動,腥腥的味道一直往上泛,連帶著胸悶氣短,整個人說不出的難受。
空姐見她面色憔悴,一直抓著胸口,關切的走過來詢問,“小姐,您哪不舒服?是不是暈機?”
她搖搖頭,“沒事,可能有些感冒。”
“需要藥嗎?我們有備用的藥品。”
“已經吃過了,謝謝。”
飛機快降落時,她實在忍不住,捂著嘴奔到衛生間裡吐了一番,又洗了把臉,清涼的水帶走了餘瀝的酸味,只是早上撲的遮容粉和眼影隨之全然沖掉,她也沒有力氣再重新補妝,索性直接將臉擦乾就坐回了座位。
引得空姐又是一番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