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已近中午,在外面吃了午飯,回到怡雅園,瀟悅懨懨的,何睿陽一夜未睡,頓感睏倦,於是兩人分別補眠。
瀟悅一直睡到傍晚時分纔起來,走出臥室的門,驚訝地發現何睿陽正在她的廚房忙碌,餐桌上已擺好了一葷兩素三個菜。
見她走出來,何睿陽朝她笑笑,“睡美人終於醒了,正想去叫你呢,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去洗洗,吃飯了,何家鋪子開張了。”
瀟悅微低著頭,“你什麼時候來的?買菜了?我記得冰箱都是空的。”
“下午睡了三個小時,然後去超市買了菜,鑰匙還是昨晚從你手袋裡拿的,進來有一會兒了,中間去看了你兩次,睡得真沉,現在才醒。”
瀟悅臉一紅,轉身去洗漱。
兩個清淡的小菜,加上清蒸的黃花魚,瀟悅坐下來聞著香味就覺得胃口大開。
“餓了是吧?看你中午就沒吃多少,晚上多吃點。”何睿陽看她一直沒放筷子,微笑著提醒,“別光吃菜,喝點粥。”
瀟悅嚐了下粥,忍不住讚歎,“味道很好,什麼做的?”
“鱈魚大米粥,鱈魚是南極的深海魚,沒污染,很有營養。”
瀟悅點頭,“我做過清蒸的鱈魚,只是沒這樣做過,跟大米一起熬,味道真不錯。”
何睿陽問道:“會做飯嗎?”
瀟悅看著他,微微一笑,“一般的還可以,複雜的不行,味道不如你做得好。”
飯後,瀟悅堅持要收拾廚房,何睿陽也就隨她去了,自己一個人踱到書房裡,四處看看。
書房設計得很簡單,幾乎佔據了整面牆的書架上全部都是書,各種書分門別類的放在不同的區域,但差不多都是與翻譯有關,細細看去,居然連自己常用的幾本中英文對照版的法律專用書也在裡面。
白色的書桌,上面放著手提電腦,旁邊擺著幾份英文報紙,擡起頭,書桌對面的牆上掛著裱好的一副字。
鷹凌天下。
不由地小聲念出來,接著又笑笑,黑色的墨跡氣勢恢宏,遒勁有力,跟這房間的氣氛似乎有些不搭。
聽到身後的聲音,轉過身來,只見她靠在門框上,手藏在背後,一副小學生的樣子,於是笑著說,“去把醫生開的藥吃了。”
“吃過了。”
見她有些不自然,他慢慢走過去,站在她面前,伸手撩開她的頭髮,手指輕輕劃過傷處,“記得別沾水。”看她微低下頭不語,馬上又問,“聽到沒有?”
“聽到了。”瀟悅小聲回答,接著耳邊又傳來他的聲音,“嗓子還疼嗎?”
“好多了。”頭偏向一邊,避開他的目光。
這算什麼嘛,明明是在自己的家裡,她卻莫名地侷促不安,倒是他閒適得像個主人,於是繞過他,徑直走進書房,在書桌前坐下,開了筆記本。
“還有工作上的事沒忙完?晚上要加班?”
“……,哦,沒有。……,不用。”
是啊,好好的,她開手提幹嗎?又有一絲微紅浮上臉額。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想什麼呢?一愣一愣的,又燒起來了?”說著,大手覆上她的額頭,正常的體溫。
瀟悅偏開頭,避開他的手,浮上臉額的紅雲更濃。
何睿陽覺得好笑,接著轉移話題,指著對面牆上的字,“鷹凌天下,很喜歡這句話?”
“那是我姥爺親筆寫的,他去世後,我媽媽就把這幅字當成了寶貝,後來,……,就被我掛在了這裡。”瀟悅慢慢說著,目光明顯黯淡下來。
何睿陽聽了心底涌起一陣難過,走過去拉過她的手。
就在她失神的剎那間,被他用力從座位上一把拉起,還沒反應過來,男性的氣息就瞬間襲來,人已被他拉進了懷抱,擡起頭,面前的俊顏陡然放大,漆黑深邃的眼睛望向她,眼神炙熱,剛要避開,他的脣就落了下來,她身子一顫,掙了一下,他略微用力穩住她,小心地羽毛般輕觸她的眼睛,然後是她的脣,溫柔地輕輕吻她,她繼而放鬆,慢慢回抱,他隨之手臂收緊,溫潤的吻由淺入深,香津濃滑在纏繞間摩挲,綿纏熾熱。
久久地被他抱在懷裡,幾乎不能呼吸,周身都似在燃燒,耳邊反反覆覆地響著他的話:以後你有我了!
連續幾天,瀟悅都不敢把頭髮盤起來,欣唯看到後忍不住問,“瀟瀟,你怎麼不盤頭髮了?你上班的時候配職業裝,通常不都是把頭髮盤起來嗎?”
“耳洞被何睿陽扯了一下,縫了兩針,還沒有完全好。”瀟悅無奈。
欣唯馬上撩起她的頭髮去看,“真的,怎麼扯成這樣?”
瀟悅簡單將經過告訴她,欣唯對兩個人的進展大感意外,一副這倆人終於開竅的模樣。
“因禍得福。”欣唯笑她,接著有些擔憂地說,“瀟瀟,你這個耳洞估計以後要廢掉了。”
瀟悅自己也覺得麻煩,“我想也是,除非在旁邊重新打個洞,才能戴耳環,不過也要等現在的耳洞徹底長好才行。”
何睿陽看似霸道,實則溫情,就這樣闖入瀟悅的單身生活中,雖然同住一個小區,一個10樓,一個27樓,彼此又共用一個電梯,平時卻並不粘膩,通常都是各做各的事。
兩人都很忙,所以並不是每天都見面,只是想起來打個電話或是發短信,兩三天才聚在一起吃頓晚飯,加上何睿陽每週例行都會有兩天晚上到一期的父母家去吃飯,所以閒下來通常都是他主動去約她,兩人在外面吃完飯後一同回去,只在大禮拜的時候買菜做飯,也是何睿陽下廚的時候比較多,瀟悅通常只是洗洗碗或是給他打下手。
偶爾加班忙起來,晚歸沒時間在一起吃飯,他回到怡雅園就會先到她那裡坐會兒,聊聊天,然後再上去休息。
陳放對兩人相處的方式嗤之以鼻,汪展亮卻說,這叫相敬如賓。
只有邱辰發牢騷,叫囂著要何睿陽請大家吃飯,慶祝他革命成功。
何睿陽自己卻還有些鬱悶,因爲每次有公務去LC,瀟悅都躲在總裁辦公室裡不見他,遇到事情萬不得已才露面,然後就事言事,完事後轉身就走,就像兩人並不相識,將真正親密的關係掩蓋得嚴嚴實實,即便兩人隨後一起吃晚飯,也要分開走,到吃飯的地方再會合。所以,除了幾個好友,其他人等概不知情,搞得何睿陽頗爲無奈,總覺得像是地下情,見不得人似的,跟瀟悅抱怨,每次都被她擋過去,也就只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