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女孩熟睡後,歐陽清才輕手輕腳的出來。
門外,歐陽雲正站著,也許,已經站了很久,所以,他整個人,都耷拉著頭。
“累了吧。”溫聲細語,歐陽清摸摸他的小腦袋。
“唔。”
他很擔心。
“沒事,她會很快站起來的。”
“嗯。”
小屋裡,開著燈,那燈很亮,將整個屋子都染上光明。
“我們一起去給她做點吃的,好嗎?”在哄孩子方面,歐陽清很順手,甚至,十分耐心。
“好。”
廚房裡,父子倆配合得當,悠悠升起的熱氣,讓屋子裡,也開始熱乎起來。
吧嗒吧嗒,那是拖鞋與地面接觸的聲音。
歐陽清往外掃了一眼,沒有轉身,反而是將手中切好的山藥,裝盤。
外邊的女孩子,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往房間跑了。
五味陳雜。
他說,他在啊。
他在真好,可是,他會一直在嗎?
即使,她是這樣一個人,他也會,一直在嗎?
對著浴室的鏡子,她看著自己。
伸手,她摸了摸左臉。
鏡子裡的臉,真的很美,即使是表情,也不會顯得僵硬,看起來,完全沒有整容的痕跡。
可是,她很清楚,這張臉,是假的。
他那麼完美,這樣的她,怎麼可以一直待在她身邊呢?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不在臉上了,而是在,脖子,以及胸口。
手狠狠的拍擊在洗手檯上,她迅速打開淋浴。
真噁心真噁心真噁心!
那股子戾氣,被她閉上眼睛而掩蓋去。
歐陽清進來房間準備喊她吃飯的時候,便發現,女孩還待在浴室,水聲,還沒有停。
“楠楠?”
“嗯,我很快就好。”
隱約的霧氣間,可以看見,白嫩的肌膚,可脖子那一片,已經被搓紅,似乎都還能看見血絲了。
“嗯。”
————
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過,在家請了幾天病假的朱思楠,終於重返學校。
這幾天,歐陽清一直陪著她,溫柔的讓人沉溺。
她明明非常清楚,歐陽清是有所圖,可偏偏,原主情願沉溺在這種情緒中。
只有在沒有見到歐陽清的情況下,她纔可以,適當的透口氣。
這種心情,讓她覺得異常複雜。
按理來說,原主的影響,對她不應該那麼大才對,只要經歷一段時間,原主的情緒,便該徹底消失,可這一次,居然生生,停留了七八個月,還未曾有消散的跡象。
因爲,原主和歐陽清相處太久,所以產生了眷念麼?
原主很喜歡歐陽清,近乎偏執。
可那份愛,只能深埋於心。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朱思楠覺得,她必須做些什麼,否則,這一次,她絕對會敗得很慘很慘,因爲到目前爲止,一切,似乎都在歐陽清的掌控當中,尤其是歐陽清再一次救了她之後,原主似乎,就更相信,更依賴他了。
果然沒錯,這個人,很危險。
抱著書本,朱思楠就看到了額,公告牌上的通知。
沒錯,留學!
只要她寫了申請,只要能批下來,那麼,離開就已經是鐵板釘釘上的事了!
另一邊的歐陽湛,已經重回學校,朱思楠病假的那幾天,他便只覺得糟心。
她不會是爲了躲自己,所以連課都不要上了吧。
也無怪歐陽湛會這麼想,朱思楠請假的那幾天,恰好有概率論的課程。
以往,朱思楠可是從來不會缺席概率論的。
他剋制著自己不去想她,可是偏偏,腦海裡她的身影就是會跳出來。
他甚至還因爲她的話,特意去將頭髮染了回來,穿衣風格也變了。
朋友們都笑他,總算是跌了。
哼,笑話,常走夜路,怎麼可能不摔跤!
他這麼理直氣壯的想著。
託這種心思的福,最近,他在學業上,終於開始下功夫了。
她肯定瞧不起他成績不好,要是誤會自己智商有問題,那該怎麼辦?
他得用過硬的數據告訴她,他只是想要過得平凡,所以才隱藏實力,哼,無奈沒辦法,閃光的人,終究閃光。
正在琢磨著題目,他幾乎都想扳手指算一算,到底1000個燈泡中隨機選三個,其中有一個壞的燈泡的概率是多少。
然上天並沒有給他那麼多手指啊,摔!
“思思,身體好些了嗎?”
“女神女神,你還好嗎,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啊。”
“女神你可算是回來了,老巫婆天天給我們佈置不會的題目……”
概率課還沒上,朱思楠的出現,倒是讓學生們朝著門邊涌去。
各種關心與問候。
歐陽湛擡頭看去,卻只能看到,女孩子被圍在中間,連臉,都看不到。
無知的路人們,不知道你們擋到大爺的視線了麼?
“我沒事,大家快回座位吧,老師快要過來了,待會有不會的題目,可以過來找我。”女孩子朝著衆人點頭,嘴角微微帶起,周邊的人,也紛紛給她讓出位置,讓她進教室。
“謝謝思思。”
“思思最好了。”
“啊,女神真的好溫柔好溫柔。”
朱思楠的習慣,一旦確定一個位置,基本上,以後每堂課,都會坐在那個位置,這一次,也不例外。
就在她坐定幾分鐘後,代課的女老師,就已經進來上課了。
因爲歐陽清的缺席,不少女學生都逃課了,不過,在代課女老師連續點了幾次名,女生們,也都認命的過來了。
黑板上不一會,就已經一大片了,女老師說話的速度很快,粉筆與黑板摩擦,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很不好聽。
歐陽湛皺了皺眉,環視一圈,他發現,似乎很多人,都精神不振,沒幾個人在聽課的樣子。
就連,她,似乎也心不在焉。
歐陽湛坐在她斜後方好幾排,這一次,並沒有不知趣的湊上前去。
她瘦了一點,又或許,是他的錯覺。
很快,她又低頭寫著什麼東西,因爲她微微垂下頭,頭髮遮擋住,所以,歐陽湛並不能看清。
哼,他只是因爲坐後排看不見黑板,所以才偷偷移到前面的。
身邊,有人坐下,朱思楠沒有偏頭,繼續忙碌。
“我說,你在幹什麼,走神,學霸君?”
即使染了頭髮,換了服裝,歐陽湛身上的淡淡痞氣,還是掩飾不住,現在的他,就像是個外表溫順,可一說話就會暴露脾性的孩子氣的人。